绑定内娱嫂子系统后 第282节

  上至坐在椅子上,拐杖不离手的八、九十岁老人,下至刚上幼儿园,可能还不会写她名字的三岁小孩,都在反复念叨“凌穗岁”。
  自从她到爷爷家里后,这栋房子的门就没关上过,来来往往全是客人。平时不怎么熟的亲戚都来串门了,她那些同辈、小辈亲戚的朋友同学也慕名而来,连爷爷奶奶平时去的菜市场,早餐店,都有人借着送点年货的名义上门,对着凌穗岁津津乐道。
  总而言之,郝家已经成了“凌穗岁合照打卡点”,六人定律在这个小县城得到了充分应用。说得夸张点,她感觉整个县城的常住人口都集中在这,街道办来这里走一趟,都省去了挨家挨户的人口普查。
  被围在人群中的凌穗岁生无可恋,却还要保持营业微笑。
  郝仁说,他只和爷爷奶奶说过凌穗岁会回来,奈何两位老人家都是大漏勺,恨不得嚷嚷得人尽皆知……
  吃饭了吗?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孙女凌穗岁要回来过年呀!就是那个电视上的凌穗岁啊!
  这场参观活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郝家附近的道路被堵死,有大量人群聚集引来了警察,郝家才得以关门谢客。
  凌穗岁也是结束后才知道,原来刚才还有人在对着她直播。她就说嘛,怎么刚才老有人叫她唱首歌,表演个什么之类的,还好她觉得场面太混乱没搭理。
  这个直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叔叔,郝仁的弟弟郝健。为了直播间的流量,为了吸引粉丝打赏送礼物,他还把家里的地址给抖得干干净净。
  凌穗岁都无力吐槽了,多年不见,这个叔叔还是那么人如其名。他平时不在这里住,觉得说出来无所谓,怎么就不考虑爷爷奶奶会不会被骚扰呢?
  她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这点,并要求郝健用刚才直播的收益给爷爷奶奶在县城买个新房子,还要包装修和家具。
  郝健自然不肯,还狡辩说直播能赚多少钱,有些年长的亲戚也觉得他虽然有错,但不至于要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因为他们此时对直播收益还没什么概念。
  他们不懂,年轻的亲戚却是非常了解凌穗岁有多红的。有个堂姐带头说让郝健给大家看看后台收益,要是真不够的话,大伙凑钱补点就是了。毕竟今天这事闹这么大,严格来说大家都有责任。
  郝健起初推脱,但他越推脱,大伙越知道他有问题。等到收益页面被人拍照发群里,亲戚们都惊呆了,一百多万!这还是和平台分成后的收益!
  没得说了,这笔钱缴税后在县城买个房子绰绰有余,还能给两位老人的养老金账户都攒点钱。
  反正,凌穗岁在看过收益后,就已经拿计算器把这一百多万怎么花算得明明白白,保证绝对不给郝健留下一分钱,他凭什么?
  要是真让郝健以这种方式从她这赚到钱,那她这几天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走到哪都得防着直播摄像头。
  为了防止她离开后,郝健翻脸不认账,凌穗岁还分享了她身边的法律小故事,重点介绍了她长期合作的律师团队。
  这种行为固然是合法维权,但也让不少亲戚对她敬而远之。
  有些人是平时和郝健关系亲近,这会看她不顺眼,有些人是觉得她太过咄咄逼人,郝健再怎么样也是她的长辈,她就算有话,也可以好好说嘛。
  对以上两类,凌穗岁都不想搭理。今天这事就算说破了天,她都是正义的、受害的一方,没让郝健给她鞠躬道歉,已经是看在两位老人的面子上了。
  他直播想捞钱,是她的团队要善后处理,她还要给员工发春节假期加班费呢。
  亲弟弟搞出这种事,郝仁也觉得面上无光。他向凌穗岁保证,以后他自己挑时间回来看望两位老人就行,再也不让凌穗岁面对糟心亲戚了。
  凌穗岁摇头:“其实也不全是,只是很多人都保持沉默,不想掺和进来罢了。”
  郝家有没有其他好人呢?也有的,比如刚才带头声援她的堂姐郝萱。
  郝萱今年三十,也就比凌穗岁大一岁,不过她身边已经带着个四岁的女儿琴琴。
  凌穗岁给琴琴发了个红包,还给她送了玩具,来自迪兰德乐园的万圣节七宝玩偶。这几款很热门,要不是凌穗岁动用了点人脉,还买不到呢。
  琴琴眼睛都亮了,她非常喜欢,还从房间里换上贝儿公主的裙子,和凌穗岁拍了合照。
  这种行为被很多小女孩效仿,凌穗岁不介意和小孩子们合照,但不是人人都有这条公主裙。
  有人说想和琴琴借着穿,琴琴不愿意借,两人起了点争执,这孩子就哭了。
  在这种场合,凌穗岁心中很难不浮现某些预感——
  果然,这些孩子的家长尴尬地把自家小孩拉开,并责骂她不懂事。琴琴茫然无措地站在郝萱背后,就在凌穗岁担心郝萱可能会让她把衣服换下来时,郝萱开口了:
  “你要是喜欢这条裙子,我给你爸妈发个链接。也不贵,迪兰德正版才两百多块。”
  郝萱说话是有水平的,她成功把这个小孩和琴琴之间的矛盾,转移到了小孩和她父母那边。
  后来凌穗岁隐约听到几句,说郝萱对琴琴也太溺爱了。这种礼服裙很容易弄坏,而且小孩子很快就长高不能穿了等等,反正就是有几百个不买的理由。
  凌穗岁不觉得公主裙是必需品,但她也不理解别人对郝萱钱包的占有欲。她怎么养孩子,关其他人啥事?
  很快凌穗岁就知道,为什么亲戚都这么关心郝萱了。
  因为郝萱的婚姻状况是单身,琴琴和她姓郝,生父不详。
  但有嘴碎的亲戚和凌穗岁讲小话,说郝萱之前交往的男朋友,好像是个明星呢!
  第304章
  感觉在录岁岁有你第二季
  在凌穗岁的记忆库里,她还真的检索不到琴琴长得像哪个她认识的男明星。
  而且,谁知道这个亲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解到的信息是否全面。现在给小孩上户口,连民政局都可以不用知道琴琴的生物爹是谁,凌穗岁就更没有这方面的好奇心了。
  郝家的老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三居室,肯定住不下那么多人。郝仁在酒店订了房间,本来订的是三晚,别人问他,他就说只订了一晚。
  今天是年三十,他们大年初一再来家里吃顿饭,下午就回羊城了。
  在郝家这些亲戚看来,郝仁和凌菲走不走无所谓,反正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精,指望从他们身上捞点好处就是痴人说梦,但凌穗岁这么早离开,就太可惜了。
  从她出名以来,亲戚们没少拿她当炫耀的资本和工具。只要在酒桌上说一句“我是凌穗岁的xxx”,全场人的目光都要向你汇聚,这种风光的滋味,体验过一次就很难戒掉。
  因此,尽管围观人群散去了,凌穗岁在郝家依然众星拱月。不要钱的夸奖和赞美疯狂向她涌来,各种拉关系、攀交情的话术层出不穷,还有很多人把自家小孩拽到她面前,让孩子唱歌背诗,给她表演节目。
  “穗岁啊,你看我家这个能当童星吗?你门路多,给介绍一下呗。”
  凌穗岁:……
  虽然以她现在的人脉,想捧几个童星确实挺容易,但这几个小辈,长得人山人海的,和“童星”两个字哪里沾边了。
  真要说的话,郝家3-12岁的儿童里,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琴琴。郝萱的五官底子本来就好,如果琴琴的生物爹真是个大明星,那她以后肯定差不了。
  不过琴琴并不在这些被拉来表演的小孩名单内,凌穗岁肯定也不会把话题带到她身上。
  她也不说这些小孩适不适合,问就是都是好苗子。然后她就给他们推荐艺术特长课,比如什么舞蹈啊,声乐啊,重点描述这些课程有多辛苦,学费有多贵,孩子和家长就都望而却步了。
  他们走后,凌穗岁总算获得了片刻清净。她婉拒堂妹的奶茶外卖拼单邀请,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说实话,来到郝家之前,她还担心自己会碰上催谈恋爱、催婚、催生娃之类的情况,毕竟二十九岁在小县城里已经不算年轻了。
  为此,她还在脑内事先做好了预演,思考怎么样才能体面地应对,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凌穗岁产生过“现在思想进步了”的想法,但是在年夜饭的餐桌上,她发现这些话题并未过时,只是人家找的目标对象不是她罢了。
  她的堂姐妹,表姐妹,还有年龄比较大但辈分比较低的侄女,只要在二十二岁以上,或者目前已经没在读书的,基本都被问到了这些问题。
  凌穗岁忍不住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边吃边想,然后发现餐桌上的火力逐渐向郝萱集中。
  今年来爷爷奶奶家过年的人特别多,郝家人都要分两桌吃饭。也许是因为小孩子单独坐一桌,没有琴琴在场,亲戚们催婚郝萱时,说话更没什么顾忌了。
  什么“小孩子还是需要个爸爸”、“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女人一个人打拼太辛苦”全都搬出来了,还有人暗戳戳地问,琴琴的生物爹到底是谁啊?得让他出来负责啊。
  更有甚至,“孩子就该跟亲爹姓”的话都说出来一半了,但凌菲忽然打翻了手边的杯子。
  一瞬间,餐桌上的讨论戛然而止。在短暂的沉默后,大家又把话题扯到郝萱身上,只是没人敢在琴琴的姓氏问题上发表意见了。
  凌穗岁挑眉,虽然凌菲女士不经常来郝家,但郝家肯定流传着她的传说。
  再看郝萱那边的情况——她起初当做不听见,不接话也不给反应,后来别人问得多了,或者是某个问题惹她烦了,她就放下筷子,在餐桌上开启了扫射模式。
  凡是大人就问赚多少钱,凡是小孩就问考多少分,成功人士和天才宝宝的案例一个接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几个回合的功夫,除了凌穗岁一家人,餐桌上的所有人都被焦虑笼罩了。
  郝萱发出冷笑,难道你们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吗?对着她指点个x啊!
  她环顾四周,本来想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意外发现凌穗岁在盯着她看。
  郝萱觉得她应该没用错形容词,就是“盯”……即使她俩对上眼神,凌穗岁也没有收回视线的打算,反而看得更认真了。
  被这样看着有点奇怪,但郝萱并没有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恶意。相反,凌穗岁看她的目光,好像还带着点欣赏?
  郝萱不理解,她觉得不管从哪个层面说,凌穗岁都比她更成功。要说这样一位真正的大明星欣赏她,哪里来的理由啊。
  饭后,郝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他们给凌穗岁留的位置在正中央,但她婉拒了这个视线中心的位置,随便挑了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坐下了。
  琴琴和一帮小孩坐在前面,郝萱找到了凌穗岁,先寒暄几句,然后问她为什么在吃饭时看向自己。
  “因为你很厉害呀。”凌穗岁笑着回答,“你既有勇气,又有执行力,口才还特别好。你是一个很厉害的,能保护好自己小孩的妈妈。”
  郝萱脸都红了,她低声说:“还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夸过我。”
  从小到大,她不是乖孩子,更不是好学生,选择未婚生子,独自抚养琴琴的行为更称得上十分“叛逆”。亲戚们也就是不好当面说,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
  也许因为凌穗岁是大明星,郝萱对她有滤镜,而且根本没把她当“亲戚”,在面对她时,她反而轻松自在得多。
  其实在郝家,凌穗岁最感兴趣的就是郝萱。她从来没接触过单身生育的女性,对这方面的事情充满好奇心。
  凌穗岁想了想,还是决定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你放心,和琴琴的精子提供者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听到凌穗岁的描述,郝萱笑了一下。怎么说呢,她觉得这个说法还挺贴切的。
  “你问吧。”她大大咧咧地回答,“你不用担心可能会冒犯到我,从决定把琴琴生下来之后,我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对这些事情早就脱敏了。”
  凌穗岁的问题覆盖面很广,包括但不限于怎么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养到现在,“丈夫”和“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席会有怎样的影响,以及郝萱能否从家庭获得经济与精神支持,她的父母长辈对此是什么样的态度。
  郝萱说了很多,中途还喝了两杯水。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感觉你是在采访我呀,我们现在的状态好像那个,像那个……就你录过的那个综艺,岁岁有你。”
  “是的。”凌穗岁笑了笑,“可惜这里没有机器在怕,不然水果tv一直催我的第二季,可不就有素材了。”
  啊?这种爆款综艺,她吗?
  郝萱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就随便说着玩的。上你那个综艺的都是各行各业很厉害的女性,我就是个开网店的,哪能和你们比。”
  “你在当妈妈这件事上很厉害。”凌穗岁认真地说,“如果世界上有监护人考试,你肯定可以拿高分。”
  之前有小孩和琴琴发生冲突时,琴琴下意识就躲到了郝萱身后。在她心里,妈妈是可以给足她安全感的存在。
  郝萱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辜负琴琴的期待,她守护了她的公主裙。这在成年人看来可能是小事,但对小朋友来说特别重要。
  郝萱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接着她又听到凌穗岁说:“你和琴琴给了我灵感,我想拍一部关于单身生育的作品。感觉这种类型的角色在国产剧里比较稀缺,我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演妈妈。”
  “啊?”郝萱很震惊,“可是你,你……”
  郝萱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凌穗岁可是贝儿公主啊,结果她现在说自己想演妈妈了?
  她纠结半天,最后只能说:“和你之前的角色反差也太大了。”
  “大在哪里?”凌穗岁问她,“我都没有描述过角色性格,只说她是个妈妈,你怎么就知道反差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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