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给点钱？”第五恒昌听见这话只觉得心里面越来越冷，第五的人根本意识不到在过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自己的优渥生活到底来自什么，“几百个亿，够不够多？黎明动心了吗？那我请问，要多少钱才够？不如……把你们的财产都捐出去，如何？”
慷他人之慨总是很容易的，但如果给出去的是自己的钱，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问面前这些人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第五恒昌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随后挥了挥手。
亲卫队队长会意，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书房，将空间留给了这位年轻的家主。
第五恒昌在窗户前站了一会儿。
外面正是萧瑟的春天，他的书房外有一棵长了许多许多年的桃花树，光秃秃地伫立着。
这个时间本来应该看到桃花像是粉色的云霞落在枝桠之间，春风一吹，轻盈的粉色桃花瓣就会被风卷着主动吹进他的怀里，落在深灰色的第五制服上给他增添几分生气，但那株桃花树在之前夺位的时候已经被火烧得不成样子，园丁说已经是活不成，本想移出去换其他的树来，但第五恒昌没应。
这棵树，哪怕是烧焦了、枯死了，它都得在这里。
能活就活，不活……也是它的命。
春风一吹，撩动着第五恒昌鬓边的那几缕卷发，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了些许，垂眸用光脑给姜林打了个视讯。
视讯很久很久才接通，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平静到有些冷漠的面孔，姜林躺在病床上，抓着个玉米棒子在啃，露出个跟小仓鼠一样单纯善良的表情：“有事？”
即便是很多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但第五恒昌还是会觉得有些冲击，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姜林，云起安全吗？”
姜林挑眉，啃玉米棒子发出汁水四溅的声音：“不会让他死的。”
不会死，但除了不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第五恒昌沉默了很久，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此时此刻看着身穿病号服且脸色苍白的姜林，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像是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那个倔强的、勇敢的、智慧的……黎明底色的灵魂。
姜林也没催他说下一句，她只是默默接受着对方的注视，并且在对方的注视下……啃完了一根玉米后开始啃下一根。
“姜林，你觉得……”第五恒昌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慢，他似乎在犹豫，又或者他在害怕听到那个答案，“第五，还有可能保全吗？”
姜林笑了一下，牵动到肋下的伤口又嗷呜一声捂着伤口弯下腰去：“……你觉得呢？”
第五恒昌有些不甘心，他抿唇道：“如果我愿意付出……更多呢？”
更多的钱，更多的资源……
“第五恒昌。”姜林打断了他，她注视着屏幕里面那张面孔，长时间的伏案工作已经让第五恒昌看上去憔悴又疲惫，但姜林从来不会因为这种所谓的“示弱”而心软，“如今，攻守之势……异也。”
“挡在你面前的，不是和你交易的商人，而是数以千万计的受害者。”
第546章 第五认错
说完这句话，姜林直截了当地挂断了视讯。
门口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姜林，姜林在吗？”
“不在。”姜林打了个嗝，摸摸自己因为啃了五根玉米棒子而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琢磨着等会去外面骗点什么东西来吃比较好，“门没锁。”
身穿作战服的陶冉出现在门口，她左手拎着一大袋零食，右手拎着个保温袋，跟野猪进村似地从门口拱了进来，精准找到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始拆保温袋把里面打包的包子递到姜林的面前。
……是二食堂的肉包子，每个人限量两个。
“吃吧姐，这都是我们凑的。”陶冉偷感很重地将包子拆开包装就往姜林嘴里塞，“快快快，别让人发现了，到时候要跟你抢的。”
刚吃完五根玉米棒子然后被肉包子迎面痛打的姜林只来得及张嘴，她试图挣扎但伤口又痛，只能被肉包子反复抽打，自己含泪吃了六个。
指标来源于张志凛、陶冉和她自己。
被六个包子揍完也饱得不行了，姜林躺在病床上感觉开始犯饭困，听着陶冉絮絮叨叨的有点想睡觉，直到对方图穷匕见。
“你说啥？？”姜林垂死病中惊坐起，捂着伤口上气不接下气，气得要伸手去挠陶冉，“不可能，你们动什么都不能动我的擎风，谁动我跟谁拼命，不是？谁教你们的，谁教你们的我问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不是，姐，你那擎风都坏了，都不能用了，我们只是借过去，借过去……”陶冉一边躲避姜林的攻击，一边狡辩试图说服对方，“我们借过去做分析课程作业，研究完了还给你送回来的好吗？我给你带一个星期的包子，真的！”
“你给我带仨星期也不行啊。”姜林气得上火，她环顾四周开始找工具，“你为啥不去找江鹰，俩星期包子，他能自己爬起来给你开一圈示范。”
“欸，我不是没想过啊。”陶冉胸膛一挺，不知道在自豪个什么劲儿，37c的嘴张口就是让人想死的话，“重影的损伤度不如擎风啊！擎风都炸成那样了，都没解体，我要是拿擎风写作业保管能行……”
这简直是把刀往单兵的颈动脉上扎。
姜林感觉自己快厥过去了，她一边掐自己的人中，一边跌跌撞撞地去抓陶冉：“你给我站住！”
狭长的走廊上，所有醒过来的人都隔着玻璃看见姜林在走廊里试图闪击sss级单兵陶冉但显然失败的珍贵画面，杨星龇牙乐得不行，盘着腿把苹果啃得咔哧咔哧地响：“你说，这陶冉谁发明的，咋这么带劲啊，我还没见过姜林想揍揍不到的人呢……”
这样的人多来几个好啊，把姜林那身牛劲儿消耗掉，就不用单独花时间去遛了。
“呵，可真是个神医。”隔壁的康尧冷笑一声，“人到命除。”
杨星啧了一声，下巴一抬就开始装长辈：“你也不能这么说孩子，人家陶冉还主动来探望……”
“你的防御机甲，也被陶冉借走了。”康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而且，你还没吃到包子，你是白给。”
杨星：“……”
杨星：“陶冉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站住！！”
冷清的病房因为单兵和指挥打架而再次变得热闹起来，曹林通过远程监控看见这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牛劲的小孩打在一起，狠狠磕了两颗降压药，才避免自己厥过去。
“打，打得好！”身穿黎明黑金色作战服的圆寸男人在旁边握拳叫好，虎眼中没有责备只有欣赏，“妈的，老子在外面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这群小崽子在家里能痛痛快快打架的吗？哎哟，你抽他的屁股啊你！”
“你能不能把你那个破嘴闭上，有人问你了吗？我就说有人问你了吗？”曹林听这动静，没看见人转身就喷，“你要看去你自己的办公室看，别来我这，懂？”
“不是，要不是催你开会，谁乐意来你这狗窝似的。”男人啧了一声，“赶紧的，得赶在明德反应过来之前先动手，不然到时候上头下命令，咱们就真的动不成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下次能不能早点说？”曹林抄起旁边的外套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开始同步消息，“按照时间算，这个时候第五是不是已经收到消息了？妈的，这第五恒昌最好是懂点事儿……”
话还没说完，曹林的光脑闪烁了一下，新的视讯接了进来。
“曹林，第五恒昌在刚刚发布了认罪书。”袁琪的表情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盯着曹林的那张脸，“其中非常详细地罗列了第五在过去元日事变中曾经做下的累累罪行，第五恒昌主动提出将d-001号神经毒素的利润全部上缴联邦用于烈士抚恤和家园重建，当年案件涉事人员全部严惩，交由黎明责处，其中包括……上缴第五明朝和第五广德的私产。”
曹林一拳打在了墙上：“他倒是聪明……”
元日事变，第五家族当了后面递刀的二把手，如今见风向一变，就在局势完全明朗前先委曲求全地“改邪归正”。
第五家族的人果然是一脉相承，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能找到让家族利益最大化的办法，壮士断腕，真是一手好牌。
“第五的事情之后再算。”曹林的满腔怒火被这份认罪书彻底点燃，走廊上的灯光落在他的肩头，让他整个人像是刚刚出鞘的利剑，“现在，我们得争分夺秒，在明德跪下求饶之前……让他们没有开口的机会。”
第547章 五剑客准备出击
“权雅现在在什么地方？”
从醒过来之后就开始接各种视讯的姜林，才刚刚接通齐演的视讯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她生无可恋地倒在了自己的加大病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在病房呢，怎么，她没联系你吗？”姜林说话有气无力，伸手去勾床头那个果篮上面的装饰彩带，“你给我打视讯干什么？万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