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之前就没怎么说话的康尧突然开口道：“难怪……”
“难怪什么？”杨星拱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好奇道，“你有什么话能不能赶紧说，只说一半是什么意思啊？？快讲。”
“比赛的时候我就在想，明德的人为什么敢携带这些违禁物品进入赛场，张志强凭什么这么嚣张，奥雷尔为什么会死……”康尧推了一下眼镜，试图捋清楚自己脑中的思路，“因为他们不怕，就算事情败露，他们也不怕第五和黎明发难……他们的底气恐怕就来自于这一百万多只星际变异者。”
“一百多万只星际变异者如果能供给他们驱使的话，明德也就拥有了远超另外两个军团的实力，那他们确实也不必再看黎明和第五的眼色了。”
五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残酷险峻很多，就像是权雅在万和说的那段话，他们的敌人是巍峨险峻的高山，并不是家门口会因为自己伸了条腿就被绊倒的小狗，他们原本还想着追查元日事变的真相，将当年血淋淋的真相公之于众，而如今看来……
高山不在乎。
他们所有的攻击，在对方看来，不过如此。
高山要做的是毁灭，是天塌地陷。
“如果这样的方式没有办法获得想要的正义，那就换条路走。”姜林信念感极强地开口，仿佛理应如此，“现阶段，寻求真相远远没有让他们付出实际代价更重要……他们既然不愿意说伦理道德，那就用他们的方式说话。”
杨星看着对方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起来，她也无法准确描述那种感觉，总之……姜林隐隐透露出危险的信号，并且总让她下意识觉得，如今坐在这里的五个人，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各自的信念分道扬镳。
权雅不动声色地看向姜林，没有吭声。
康尧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机械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鹰敏锐地察觉到氛围不对，他刚要说话，就看见不远处的李泽天突然站起身，对方表情凝重，似乎要宣布什么大事。
“诸位，黎明军校祝娜尔分校……沦陷了。”
第371章 请假回万和
黎明的祝娜尔分校在联邦边缘星系，跟本校比起来，分校的规模并不大，招收的大部分都是没有觉醒精神力的学生，其中最热门的专业是机械师、后勤和畜牧。
然而，祝娜尔分校的防御系数并不低，机械师专业的学生们大多毕业后前往黎明军团军工所学习后会返校执教，祝娜尔分校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组建了相当强大的机械人军团，对抗千只以下的星际变异者入侵完全没有问题。
但现在，祝娜尔星沦陷了。
换句话来说，祝娜尔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敌人可能是超过千只的星际变异者。
“祝娜尔分校的沦陷，是我们黎明的耻辱，更是黎明的伤痛。”李泽天明明只是穿着和普通学生一样的黑金色制服，但身形挺拔如松，如炬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这意味着，战争，不再只是军团里面军人应该关心的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黎明军校的学生，请诸位准备好武器和决心，为黎明、为联邦公民而战！！”
李泽天举起手振臂一呼：“以血肉之躯，再造黎明！”
光舰中挤着的二十多名学生同时发出一声呐喊：“以血肉之躯，再造黎明！”
“妈的，就活该李泽天当总指挥。”杨星小声蛐蛐人家，但语气并不是嫉妒，而是肯定和骄傲，“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真好。”
“你的位置是什么？”康尧白了对方一眼，“搞抽象，当小丑，抢东西，抓第五恒昌？”
杨星：“……”
杨星咬牙撸袖子：“你每天小嘴叭叭的，是为了找打吗？”
“哎呀，你们别吵了。”江鹰难得站出来当那个和事佬，他拎着两人的肩膀把人分开，眼神灼灼，“看李泽天这个口风，我们估计是要上战场了，我还没遇见过几次星际变异者呢。”
……除了上次暮云星。
想到了暮云星的事情，江鹰的表情又垮了下去，他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自己扎手的脑袋瓜：“算了，还是听曹开会安排吧。”
然而曹开会已经前往前线，并没有时间管理他们几个，姜林和江鹰同时接到了许林的通知，让他们前往附近的f42星系12星会合，准备执行刺杀任务。
命令里并没有提到杨星等人的去处和安排，他们需要分开行动。
“f42星系是反叛军的地盘，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比起小队中的其他人，权雅对于反叛军地盘更加熟悉，她皱眉在记忆中翻找着跟f42星系相关的信息，“如果我没记错，这片星系的反叛军头子是个叫做芬奇姆斯的军火贩子，而且……据说跟明德的高层有往来。”
明德的高层？？
“不是，这件事情居然可以让人知道的吗？”
江鹰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按理来说这种跟反叛军勾结的事情应该迫不及待地掩盖才对，怎么感觉明德好像巴不得让别人知道自己手眼通天，黑白通吃。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只有黑白两个阵营，人们用正义和邪恶区分，只是因为大部分人只想偷懒给他人贴上标签，以便于他们进行简单的喜欢和憎恶。”权雅表情平静，好像在诉说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杀了人的就是邪恶，没杀人的就是正义，这样就能根据手上的血判定是否要谴责和仇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见血的杀人办法，他们不愿意去深究，所以连自己都骗。”
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知识进入脑海，江鹰嗷呜一声靠在姜林的肩膀上假哭：“我受不了了，你们天天说这些话，我都听不懂。”
杨星同情地拍拍江鹰的肩膀：“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听不懂就算了，你以后长大了就懂了。”
“你也听不懂是不是？”江鹰看向杨星，眼神中短暂地出现了希望，“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说的话很高深？”
“没有哈。”杨星坦然摊手，“我有文化，我听得懂。”
江鹰：“……”
江鹰：“啊啊啊啊我讨厌你们！！”
“行了行了，时间有限，我们十分钟后就要出发去报到了，长话短说。”姜林赶紧终结那段无意义的对话，将其他人的思绪抓了回来，“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小队单兵被调走，剩下的人派去前线的概率很低，如果没有学校安排的话，可以考虑请假。”
这话显然是说给权雅听的。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后勤留在黎明，倒不如休假回到万和，做更能发挥自己价值的事情。
权雅点头：“嗯，我已经提交了休假申请，星星和康尧要不要也跟我回万和？”
她说的是“回”，而不是“去”。
“可以吧，如果学校没有安排的话。”杨星摸了摸下巴，贴着权雅的胳膊问道，“有什么安排吗？”
“明德现在突然跑出来作死，自然有天收，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还有别的情况。”权雅压低了声音，她伸出手指在杨星的手里写下两个字，用眼神示意对方不要暴露，“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我想回去弄清楚。”
权雅在杨星手掌中写下的两个字是——第五。
根据权雅之前查到的线索来看，d-001号神经毒素是第五家族研发并借元日事变大规模投入使用的，而如今交流赛上，拿出d-001号神经毒素的队伍居然是明德，第五好像在这件事情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受害者家属决不允许第五用这种方式逃脱。
这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要去查。
黎明现在疲于对付星际变异者和明德，那么第五的事情，由她权雅、由万和来查。
其他人可能会被突然爆发的消息吸引开视线，但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明德和第五付出应有代价的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我也去。”方才没加入谈话的康尧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一锤定音的效果，“我可以帮忙。”
第372章 恨明德的理由
康尧的加入确实很重要。
一方面，康尧的信息技术水平确实不同寻常，在追踪信息和破解封锁方面可以说是同辈之中没有敌手；另一方面，康尧同意前往万和，就意味着他本人认可了万和的存在和行事方式……
换而言之，康尧终于决定和权雅成为同行之人。
“好，这样的话，我让万和那边做好准备。”权雅难以言说内心的感觉，她有点想哭，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露出那样脆弱的表情，就只能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姜林的任务并非绝密，我们也可以考虑随行。”
隔着一段距离或者在隔壁星系观望，以便及时支援。
“好。”姜林点头，她低头最后一次确认出发时间，将手伸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毫不意外地看着其他人也把手叠了上去，“为了黎明，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