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俩人牵着手，走出了房间。
而走廊的另一头，也有一对“情侣”，也正从他们的房间里走出，男人此刻正勾搂着女人、很是亲昵缱绻。
两对情侣，一对在阳光下光明洒脱，另一对在阴暗中大摇大摆。
同一时间，各自走向楼层中心电梯位置，四人的目光，在走廊里交错、相撞，砰得 … 炸开。
脚步顿住、连呼吸都被滞住，是错愕，更是无法置信。
“你怎么会在这儿？”
...
某 cafe。
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到桌台上，洒下斑驳光影。悠扬的爵士乐环绕在耳边，咖啡香缠绕鼻尖。
本应是个令人惬意的午后，偏有人，肮脏得令人作呕。
“郗郗，你真是长大了呢。真没想到，居然都已经和男人开房了。初见你时，你才上小学，那会儿的你甚至还没发育 ... ”
程郗的手“砰 — ”的一声重重往桌上一拍，桌上的两杯咖啡顷刻间顺着杯沿溢洒而出，掌心生疼。
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射过来，疑惑、不解，想看热闹。
“郗郗你冷静点，我没有恶意。” 男人始终面色不改、扬手招呼服务员又换上了两杯新的咖啡。
“什么时候出轨的？” 程郗神情发冷，是不解，更是恶心。
男人笑，徐徐端起服务员新端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丝毫没有出轨被继女撞破后的窘迫感。
柯熠等在车里，没进 cafe，视线隔着玻璃窗，距离程郗和陈一玮十来米远。
陈一玮回避了程郗的问题，而是说：“郗郗，我跟你妈妈是相爱的，一切从未有过改变。即便是现在，我依然深爱着你的妈妈。”
程郗气得鼻尖微颤、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环着手臂，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他。
沈郡如再婚后，眼前的男人、陪伴自己长大那么多年，但此刻，却让她好陌生。
陈一玮并不准备多呆，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背往后靠了靠、眼神变得淡漠，像一把刀子、割破了往日里的所有伪装，“我直说了吧，我建议你不要跟你妈说，你妈现在一个人在那边照顾陈渊，很辛苦，没必要让她再去承受一份痛苦。”
“你在发什么蠢？我怎么可能会帮你骗我妈？”
陈一玮笑，眼神依旧发冷，“郗郗，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你告诉你妈，最后无非两种结果，要么，她不跟我离婚，一个人在那边每天过得委屈痛苦，要么，她跟我离婚，但是你妈已经甩手律所事务三年了，律所早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律所在我的打理下，去年营收过千万，今年只会更好，现在这些都还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如果我们离婚，你猜我和她谁划算？” 说完，陈一玮打开皮夹、轻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放下，笑着起身，走出了 cafe。
cafe 外，刚刚和陈一玮一起的女人，正在等他。
陈一玮径直牵起她的手，明知道身后有双视线在看着，却那么的猖狂、无所畏惧。
...
晚上，柯熠父母家。
文筱楺端着佣人切好的水果，正要向程郗走去。
程郗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沉思里。
柯熠原本双手环臂、靠在墙边，见文筱楺过来，用半个身子往文筱楺身前轻轻一挡，伸手接过文筱楺手里的果盘，止住了文筱楺的脚步。
文筱楺自然懂了他的意思。
程郗心情不好时，喜欢自己呆会儿。柯熠不想她这会儿被打扰。
“郗郗是不是心情不好？她刚都没吃多少。” 母子俩在落地钟旁低声交耳，声音淹没在电视机里播放出来的喧闹声里。
“可能累了，没事儿。”
“你张叔在浦江边有个新楼盘，我看中套大平层，五房三厅，300 多平，我已经定了，给你们以后当婚房。我想现在就装修起来，等你们大学一毕业就能住进去，怎么样？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别墅，我感觉大平层挺好的。”
柯熠晃了晃神，有些腼腆上脸。
“妈妈相信你能成功的，从小到大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文筱楺知道柯熠在烦恼什么，是安慰也是鼓励，更是在诉说她对他的信心。
...
回家路上，柯熠的手转着方向盘，眼角余光时不时向右晃荡，静寂许久后，“我还是建议你，别说。”
“你还在撺掇我陪那贱人一块儿骗我妈？” 程郗气。
俩人下午已经就这个问题吵过一架，这会儿是第二次触及「究竟要不要告诉沈郡如陈一玮出轨了的事儿」的话题。
“我不是让你骗她，只是换个恰当的时机再说，这种事情不需要去争分夺秒。你现在说不说都改变不了他已经出轨了的事实。”
“欺骗就是欺骗，有什么好等的？而且贱人要是转移我妈国内的财产怎么办？我妈苦苦打拼那么多年，全白便宜给那贱人吗？”
柯熠不再说话，知道她在气头上，伸手打开电台，从激烈的摇滚乐频道切到一首节奏鼓点强烈、但又能舒缓她浮躁情绪的歌，《stuck in love》。
程郗眼眸里翻涌的愤怒与炙燥，逐渐归于平静。
体谅程郗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快到家时，柯熠把车停在路边后，下车去买了小龙虾。
程郗看着柯熠的背影有些怔松，每次觉得爱情的本质是荒谬时，他好像总在告诉她，他的爱真实又牢靠。
像一把秤，在她心里晃啊晃的，自己总看不清自己。
到家后，程郗还是拨通了沈郡如的电话。
“妈，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 ...”
...
“我去超市买东西。” 柯熠在玄关换了鞋、正要开门。
“帮我带个蛋筒冰激淋，再拿六个快递。”
电话里，沈郡如语气平静，平静的听、平静的接受，程郗感觉如释重负。
......
“小伙子，又帮女朋友带快递啊？”
柯熠嗯了声，笑得有些腼腆。
柯熠对眼前的老太太记忆不深，反倒是她的孙女，和柯遥差不多年纪，每次见到程郗都要问她尼美的新款如何如何，活脱把程郗当尼美客服使。
“你女朋友也很好的，前几天我住了两天医院检查身体，她帮我照顾我家金金。” 老太太住在柯熠程郗家楼下，金金是她家的京巴犬。
“怪不得我在家里闻到一股 ... 狗味道。” 柯熠有些恍然大悟。
程郗喜欢大部分的小动物，但不愿意长久照顾它们，她的耐心只乍现自心血来潮。
平时照顾妙妙基本全靠他和娟姨。
他俩也都没时间天天遛狗，她偶尔瘾上来了会去帮邻居遛狗，所以他们俩的邻里关系特别好。
...
柯熠洗完澡后，程郗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鬼畜喜剧，笑得四仰八叉，正在等他给她剥小龙虾。
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
而此刻的柯熠正在盘算，既然没拦住程郗，沈郡如是刑事律师、移民了三年，对离婚业务未必熟悉，得提前去帮她物色一些国内更擅长处理离婚案件的律师，律师圈说大不大，但顾及到沈郡如的面子，最好是和她不认识、或者不太熟的。
保险起见，还得去查一下他俩那家律所，各种细支脉络、在他的脑中梳理着。
第109章 . “kiss camera”
“咚咚咚 —”，三声低沉的敲门声响起，程郗打开卧室门，柯熠站在门外。
目光相触，会意勾唇。
嘴皮子都不需要动弹一下，他俩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以及想干什么。
满屋仅有拖鞋的趿地声和捻被子的窸窣声。
他知她今天经历了太多，她知他担心她睡不安稳。
床的左右两边，俩人各据一头，各睡各的，夜色静谧，唯余平稳呼吸，互不叨扰。
足够。
...
清晨，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亮得有些扎眼，不知是没睡醒还是阳光太刺眼，柯熠睡眼惺忪、拖沓着步子走到餐桌边坐下。
他是被程郗硬揪起来的。
早餐是外卖叫的牛肉面，再不吃，得坨了。
程郗已经坐在了另一头，脑袋微垂，双眼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快速滑动。
下一秒，程郗的一条腿在桌下抬起，脚尖从柯熠的小腿一路上移到他的膝盖，笑意挂脸，“宝贝，给我煎块午餐肉吧。”
...
和程郗住一块儿后，柯熠就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娟姨平时只偶尔过来打扫下卫生、做顿晚饭、照顾妙妙，他俩平时也都忙，忙学业、忙工作，早餐基本都在外面吃，或者面包牛奶随便对付。
“我这辈子能吃到你做得饭么？” 柯熠端上煎好的午餐肉时，嘴里嘟囔，“哪怕煎个蛋、煎块午餐肉？”
程郗听到了，忙着回条工作语音，瞥了眼他，不知道算答不答应。
放下手机，“宝贝，我想了下，我下个月还是得早点回阿姆斯特丹，这次多陪我妈呆段时间，总有点不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