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视线交汇。
他还值得被信任吗？
颤栗、嘶哑 ... 俩人的情绪都快要失控。
“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解释不清，我们就 ... ” 按着最后的理智，她噎下那两个字。
分手。
第104章 . “迷雾散去”
情绪如决堤之洪，一朝奔涌，便滔滔汩汩，再难归于宁静之川。
柯熠走后，程郗坐在柯熠家的沙发上发愣。脚边不远处，是刚刚被她摔坏的那只首饰盒...
被吵架声吓得躲起来的妙妙，这才懦懦的探出身子，猫头蹭了蹭程郗的小腿 ...
“小白眼狼，他走了，你这会儿认识我了？”
“喵呜...”
电梯里，程郗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鼻尖和眼下还泛着红..
哭你妈。
一楼电梯外，周丞屿正靠在墙下。
视线淡淡撇过他一眼后，径身、直走...
“松手。” 赫然一声，从程郗嗓子里抑出。
周丞屿松开了拽住程郗胳膊的手，“聊聊。”
程郗晃了晃脑袋，她困了，想回家睡觉。
“说。 ”
“跟我去美国吧，程郗。”
“什么？” 程郗怀疑自己听错了，向后退了半步，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周丞屿，一副「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语气，“喝高了？”
周丞屿的眼里，满是认真，“柯熠根本就不值得。他对你的喜欢永远也及不上我对你，他以后也不可能会娶你。他爷爷没了柯靖，所有的厚望都寄在他身上。他爷爷不可能放任他以后和一个于柯家没有半毛钱好处的女人结婚。程郗 ... 清醒点。”
周丞屿，疯了？
程郗以一种十足漠然，又有些好奇的眼神看向他，“所以，他娶不了我，你能娶我？”
“我起码不会离开你。咱俩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周丞屿眼神定定。
“可我昨天还跟你未婚妻一块儿喝了下午茶呢。” 笑意挂脸，有住客此时走进大楼，程郗侧了侧身，住客瞥了他俩一眼后，径直走进了电梯。
“提她干嘛？” 周丞屿从裤袋里掏出烟，叼上，点燃，深吸 .. 孟珈然，于他，煞风景般的存在。
“说完了？那我回家睡觉了。” 程郗笑笑，“哦，对了。谢谢你把妙妙还给我男朋友，我男朋友现在帮我养着她，她很健康。不过你应该也不好奇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 再见啊，孟珈然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尾音拖长 ...
...
“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到北京了？” 凌晨时分，柯熠的电话吵醒了酒醉后熟睡中的柯靖。
“嗯。”
柯靖按了按额头，坐起了身，“老头年轻时去奉县支教过，奉县可能有个他的老乡好，如果实在找不到突破口，这条线也可以挖挖看，什么法子都得试，有时候原则可以放一放，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弟弟。”
柯熠轻吁，没应声，似是默认，又似是不赞同。
“.. 你怎么了？”
“没事。”
“有话想跟我说？”
“没有，我睡觉了。”
古里古怪。
柯靖皱了皱眉，疑惑浮心。
...
【ky（柯熠）：今天早上吃得意面、晚上吃得鳗鱼饭。想你。等我回来，晚安。】
【ky（柯熠）：今天中午吃得肋排和土豆泥、晚上吃了鳕鱼。想你。等我回来，晚安。】
【ky（柯熠）：今天路上见到一只小三花猫，长得很像妙妙，但比她胖好多。想你。等我回来，晚安。】
【ky（柯熠）：今天一切都很不顺利。想你。等我回来，晚安。】
......
柯熠每晚都会发来一条信息，程郗一条没回过。
三天、五天、七天 ... 人一直没回来。
生活无声的向前迈进着，说到底，感情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可大、可小，也可以没有。
...
“什么时候过来啊？” 视频里，沈郡如脸色疲惫。
“等八月吧。这个月有点忙 .. ”
“.. 你大学如果不想住校，可以学校旁边找个房子。早点就可以看起来了，房租我出。”
“没事 .. 我住校吧。”
...
【cx（程郗）：有空见一面么？】
某 cafe。
“怎么了？想通了？”
隔着桌子，程郗静静打量着眼前人，才一周不见，他怎么又多了这么多纹身。连脖子上都是 ...
尹颂趁老武回国，也给自己添了几个纹身。纹身这事儿，也不是非老武不可，只是习惯了。他十几岁就和柯靖一块儿玩乐队，柯靖打架子鼓、他弹贝斯，主唱都换了三个，但乐队现在也还在，没事儿还去音乐节唱个几首。他和柯靖的纹身都是老武给纹的，包括私密处的。
这会儿又加了好几个，脖子上，用哥特字体纹了个 mjr，孟珈然。一般人也看不懂具体纹得是啥，他知道，孟珈然知道，足够。
“你那公司，可以带我一块儿玩么？” 程郗开门见山。
“什么？不是，你不是想把模特约签给我啊？”
“你非要签也行。但当模特我真只是瞎玩玩。我兴趣不在此。”
尹颂不是能在咖啡馆久坐的性子，烟瘾上来，不让抽，很烦，“那你想干嘛？当我的合伙人？”
“我没钱。入不了你公司的股，当然你也不差钱。我意思是，我对你在干的这事儿感兴趣。你 .. 能不能带我一块儿玩？我就想接触这行，能跟着你一块儿学点东西，没工资也行。”
尹颂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你为什么不找你男人呢？柯洛克（柯家的娱乐公司）这么大一家娱乐公司都他家的，你去那儿玩不就好了？” 干嘛来玩我这雏形都没建起来的小作坊，这句话尹颂没说出口。
“不是玩啊。说了是给你打工。” 柯熠是柯熠，她是她，程郗分得很清，“你考虑下吧。如果你实在想要我的模特约，我可以帮你拍几个，但我不签长约。还有，正因为你公司刚起步，啥也没有，我才会找你。”
...
【ky（柯熠）：今天一天没吃饭、任桀也来北京了，晚上和他一块儿吃得海鲜。想你。等我回来，晚安。】
【ky（柯熠）：咳嗽了好几天，干燥，不习惯。想你。等我回来，晚安。】
......
七天、十天，还不回来。
x 大的录取通知书赫然在手。
程郗定了 8 月初飞阿姆斯特丹的机票。
岑萦西藏回来后，约程郗吃了顿烤肉。
“你不去北京了？” 程郗有些意外。
“嗯，我还是想留在沪市，已经收到 s 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岑萦边说边递上一条扎基拉姆手绳，是她西藏带回来送给程郗的，“这个送你，招财的。”
“招财的？” 是蓝白紫三色相间的绳子编织而成，很好看，程郗很喜欢，已经戴手上了。
“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岑萦说得淡淡 ... 几周前不还要为他奔赴千里吗？怎么会 ...
程郗抬头看了看她，眼神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郗，你说，是不是只要爱错一次人，就再也遇不到对的人了。” 岑萦对爱情，有些失望。
程郗当然不这么觉得。但她现在没有劝岑萦的立场。
吃完烤肉回到汇丰苑，脑中一直盘踞着岑萦的话，程郗看了眼楼王，有些晃神。
已经半个月了，柯熠每晚一条微信，人却一直不回来。
楼王顶层的灯，灭了又亮了。家里有人？娟姨？
如果是半个月前，她不会好奇、更不会想探究。
再一晃神，她已经站在了柯熠家门口，指尖触过指纹锁，下一秒，人已经站在了玄关。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脚下，是一双圆头厚跟鞋，女士的。
心尖好似被只手骤然攥紧，后颈发瑟，双腿犹如被抽去了筋骨，无力。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一年前，从岑萦卧室走出来的时候。
此刻的她，如何也迈不动走到二楼的腿。
奚弦茵的那只木质首饰盒已被修复好，静静地躺在茶几上，看不出任何受损过的痕迹。仿佛那晚的一切都是幻象。
一遍遍说着“信我，等我回来”的人，也是假的。
指尖最后一点力气，程郗拿下了柯熠送她的那枚戒指，攥在手里，“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
客厅时钟的滴嗒声不断，屋内一片漆黑。
妙妙在沙发另一端静静睡着。
程郗静静坐在客厅，心似火。
整整 27 分钟。
直到二楼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逐渐清晰，灯，骤然被打开 ...
......
“你在哪儿？把你地址给我。”
六个小时后，程郗到北京某酒店时，已是凌晨。
“你 .. ” 被门铃声吵醒的柯熠在打开门的瞬间，愣住，“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