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偏柯熠一出院直接被接回了市区的别墅，没回汇丰苑。病房那晚后再也没见过他。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沈郡如平安顺产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隔了一个周末，学校舆论翻天覆地，可预见的会有多少视线和杂音要落程郗身上，没办法，总要面对的。
但没想到的是，高三生一下子少了很多。教室一下子变清净了不少。在尚缙念书的人，很多都是要出国的，高考生其实不多，这会儿国外 offer 陆续都下了，也确实没必要再来受高三的苦。
柯熠和周丞屿这天都没来学校。
程郗从莎莎口中听说，周丞屿这几天就会出国，是本来就决定了的，只是因为和柯熠打了一架，被他家里提前“流放”了。
中午 · 尚缙食堂
莎莎和萌萌排寿喜锅去了。程郗没什么胃口，随便拿了份意面。找了个四人空座，占着位等她俩。
刚坐定不久，正刷着微博，柯熠突然也拿了份意面，在她对面坐下。程郗有些意外 ...
“不是伤还没好么？怎么来学校了？” 话都还没说完，瞬间周围又聚了不少驻足围观的人，尤其柯熠还顶着一脸伤，周围议论声不断，一下子显得很是哄闹。
“想你了。” 柯熠边说边用叉子转了一勺程郗盘子里的意面。
“你自己不也有，干嘛吃我的？”
“你的香。” 柯熠一脸贱嗖嗖的样儿。
话锋一转，“为什么今天有人传咱俩分手了？” 柯熠想起刚听到的墙角，不解道。
程郗低低嗤笑，还不是那天在馄饨店 ...
“不要太在乎外界的议论声，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程郗抢了个话头子，就当起了柯熠的人生导师。
“程郗，我能坐这儿么？” 俩人正打趣着，身侧一声男声响起。
是“消失”了几天的王牧炀。
程郗越过王牧炀，看了眼莎萌，她俩已经在另一边坐下了，一脸吃瓜看戏的模样，「你们搞你们的修罗场就好，别管我们！」
程郗的“坐”字还没说出口，对面的柯熠先她一句，“来，学弟，坐我这儿。” 边说边用下巴点了下身侧的空位。
“不用了学长，我坐这儿就行。” 王牧炀利落的直接坐到了程郗的身侧。
周围聚集的人和闲碎声比刚刚更多了 ...
“你伤好些了？” 王牧炀脸上的伤已变得青紫，程郗关心道。
“好多了。”
柯熠已经开始低头吃面了，王牧炀却迟迟不动筷。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程郗问道。
“程郗，我 ... ”
“你妈的事儿和你没关系。我早就说过。”
“柯熠 ... 柯熠” 程郗前脚话音刚落，柯熠的左手边突然响起一道尖尖细细的声音，程郗并不陌生，程郗甚至觉得同样的场景，四个月前也上演过。
奚弦茵眉头紧皱，眼眶微红，和四个月前的场景一样，一样的急切。
只是现在柯熠和程郗的关系变了。
柯熠看了眼程郗，示意奚弦茵坐下说。
于是，奚弦茵和柯熠坐一头，程郗和王牧炀坐一头。一张小小的四人餐位周围瞬间都是驻足围观这场“餐席”的人。
“什么情况啊？前任现任大聚会啊？”
“我去 ... ”
“打起来打起来”
“太刺激了吧！早知道让刘斐然再上几天高三，大型修罗场她看不到了好可惜！”
“奚弦茵和柯熠以前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只是绯闻。为什么分手的啊！”
“你说柯熠到底和奚更般配，还是和程更般配啊？这么坐一起我也分不出来。”
“别拍了，照片流出去，回头媒体又乱写，对奚声誉不好的。”
“.....”
“怎么了？” 柯熠问奚弦茵。
奚弦茵只顾低头，咬着牙，也不说话，同为女生，程郗能感觉到她在哭，只是动作幅度被她克制过了，变得很小很细微，所以旁人很难觉察到。
她好像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视线一下都没有往程郗这边落过。从她出现到坐下，除了柯熠，眼睛没再看过别人。
柯熠低低吁了口气，正想开口对奚弦茵说什么时 ...
“你要不带她去个能说话的地方，你们俩单独聊一下。” 程郗的视线扫了圈周围看热闹的人，她知道，奚弦茵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要对柯熠说。
柯熠起身、照做。走前又淡淡扫了眼程郗身旁的王牧炀。
柯熠一走，王牧炀直接起身坐到了程郗对面。
“程郗，之前咱们说得那面试 ..”
“我周末一直在等你消息，是你爽我约。”
“我没有。周末我家出了点事儿。” 王牧炀极力解释道。
“没事。解释清楚了就行。”
“那这周末，我和胡霖重新约？”
“嗯。”
“还有件事 ... 周末胡霖那儿结束，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学校不能说？”
“说不了。” 王牧炀的眼睛此时定定看着程郗，眼里有坚毅、有决心、很认真，程郗从来没见过王牧炀有这种眼神。
“好。”
...
从食堂出来，程郗就收到了柯熠的微信 ...
【ky（柯熠）：奚弦茵刚刚是有事儿跟我说。】
【cx（程郗）：嗯没事儿，我理解。】程郗是真的理解。而且她知道，如果这些事事关奚弦茵的私事，柯熠是不会告诉她的，所以她也不好奇，她从不做自讨没趣的事情。
...
这天晚上。
有一通周丞屿的来电，犹豫了几秒，程郗接起。
除了周丞屿那端不时传来的喧闹声，和他俩彼此的呼吸声，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电话就这样一直接通了几分钟 ...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飞往波士顿的 lx198 航班即将起飞，请快速通过 c53 登机口登机 ... ）”
“周丞屿，你该登机了。”
“你就非他不可？”
“...”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就和他在一起？”
“...”
“他和奚弦茵那么不清不楚你都能跟他在一起，凭什么我就不行？
“...”
“你知道他为了什么从一中退学的吗？”
“...”
“他和奚弦茵被何弘伸拍到了。何弘伸的亲侄子用那照片逼他退出商业挑战赛！他把那人打了，那人足足医院里躺了半个月！这些你什么都不知道吧？他最喜欢的从来就不是物理，他最喜欢的是商业投资！！就像你以为他喜欢你，其实他真正喜欢的是奚弦茵！你猜他为什么来了尚缙从不参加那些商业比赛？就是怕他和奚弦茵那些丑事传出去！... ”
“周丞屿...”
“...”
“挂了电话把我微信拉黑，这辈子别再记起我这个人，把我从你脑袋里彻底忘干净。” 程郗语调始终平缓。
“... 怎么可能忘得了” 周丞屿的声音有些哽咽。
又是几分钟的安静 ..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飞往波士顿的 lx198 航班即将起飞，这是最后一次登机通知，请快速通过 c53 登机口登机 ... ）”
“（周丞屿那端响起微弱的抽泣音）我这辈子还能再听见你喊我名字么？”
“这世界上好姑娘很多，可惜你一个都配不上。” 说完这句，程郗和周丞屿都低笑了一声，“所以我就祝你，以后的人生，不再有执念。谢谢高一高二时，能有你这个朋友。我没有遗憾。”
“最后一个问题，那两年里，你喜欢过我 .... ” 不知道是什么杂音从周丞屿那端响起，他后面说得话程郗没有听清。
“再见，周丞屿。祝你起降逆风、一路平安。”
第91章 .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挂了电话。程郗的手来回摩挲着手里的暖杯，有些失神。
她脑海里，能记起第一次见周丞屿时的场景，却如何也回忆不起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时至今日，那些恩恩怨怨好像也已在慢慢淡忘，能记起的也只有那年那日操场上那个浸润在阳光里的少年。
程郗喝了口杯中的热巧巧，过于甜腻的味觉瞬间归拢了她的神志。
关于柯熠被一中开除的事。
柯熠当时告诉她的是，对方用他家人的事儿要挟他，所以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揍了那人一拳，才被开除的。
周丞屿说得是，柯熠和奚弦茵被何弘伸拍到，何弘伸侄子用照片要挟柯熠，柯熠把人揍得躺医院半个月。
何弘伸是谁？程郗迅速百度，搜索页面显示是 ... 知名狗仔。
奚弦茵？是他的家人？
一旦细想，不好的念头就会跑出来。程郗连忙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程郗你疯了？你不信柯熠你去信周丞屿？？？
一想到这，程郗都不禁对自己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