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当天晚上程郗就没有再住去柯熠家。她真去找了个酒店住。
“不是，你这样我住酒店的意义是什么？”程郗看着临近凌晨一点，还赖在她酒店房间里不肯走得柯熠，有点泄气。
“说了不碰你就不碰你。睡觉。”边说边把程郗往怀里揽。
就这样，柯熠还真就挺乖的抱着程郗睡了一晚上。温热的气息一直绕在程郗的后颈，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两人各自回家换了衣服、拿了书包、回了学校。高三教室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这会儿回学校听题做卷子的人都是少数，本来坐满的教室里，这会儿稀稀拉拉坐了一半人都不到。马莎萌一个也不在。
下午，程郗就回去了。柯熠家的两个阿姨下午会去帮她打扫房子，她也有些东西要搬进去。
“小姑娘，确定就搬这几样对伐？”
“对的，就这些。” 程郗回家路上从汇丰苑门口马路边找了一个私人搬家工。
“哦哟，要死哦。你干嘛把烘干机也搬走啊。”孙琪琪她妈看到程郗的人要搬走烘干机，十分恼火。
“继外婆，这烘干机是我妈给我买的，我当然得搬走。反正我爸有钱，您让他再买一台就是了。” 孙琪琪她妈，也不过比沈郡如就大个几岁，看着臃肿富态，其实可能 50 岁都没到，程郗这声‘继外婆’喊得她眉头一紧。
说这话时，孙琪琪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程郗瞥过她时，在她眼里瞧见了一抹笑意，真令人不舒服。
...
“搞什么啊，就一台电脑，一些衣服鞋子、烘干机我说了我不要了白送给你，这么点东西你要收我一千块，你抢钱呢？” 东西已经搬到新家楼下了，搬家工开始坐地起价。
“哎哟小姑娘，你这烘干机谁知道是好的坏的，我算帮你扔一下，沪市扔这些大型垃圾都是收费的，你可能不知道。一千块很合理了。”程郗感觉这几天每天都在生气，事情一桩接一桩恼她，以前她哪受过这些罪。
“两百块。搬就搬，不搬你东西放这儿，我再找个人搬上去不过也就收我们一百。” 搬家工的身后，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是周丞屿。
“... 好吧好吧。”搬家工看了眼身后突然闯入的男人，知道是碰到硬茬了，他们这种本来也就是能骗一个是一个，骗不过就认怂，“那支付宝还是微信啦？”
...
“谢了。不过你怎么在这儿？”程郗打量了眼周丞屿，他双手插兜里，真像是路过的。
周丞屿徐徐看了眼四周，他其实是在程郗家楼下看到了她和这个搬家工，一路跟着过来的。
“你要搬家？” 周丞屿的下巴随意点了点程郗身后这幢楼，“最近给你发了妙妙的照片，你怎么都不回？”
程郗也随着周丞屿的视线，抬头看了眼身后的楼栋，但她还是略过了前面的问题，“前段时间去我妈那儿了，刚回来。”
随着程郗的抬头，周丞屿看到了程郗脖子上类似吻痕的红印，脸色一沉，“你脖子怎么了？”
“脖子？” 程郗拿出了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用，「次凹，柯熠这狗东西。」
“天冷了，有点过敏。” 程郗淡定的说了个谎。
“喔。”周丞屿点了点头，没再怀疑。
“妙妙 ... 等康复后，能给我养么？”程郗现在搬出来独居了，可以养妙妙了。
周丞屿不傻，这种能拿捏程郗的机会他肯定要顺杆爬一下，“那不行，我挺喜欢妙妙的，不打算把它拱手给别人呢。不过你如果想见它随时能来我家看它。它过段时间就出院了。”
出了院如果妙妙真去了周丞屿家，以后想再见她不就很难了？程郗突然有些消沉。
第83章 . “valentine's day”
“既然你这么喜欢妙妙，那你好好善待她吧。只要她过得好，我这辈子就算再也见不到她，都 ~ 没 ~ 事。” 最后三个字程郗说得轻飘。说完，最后定定看了周丞屿一眼，转身就往楼栋里走。
“程郗 — ” 周丞屿的声音叫住了她，但她不想回头。
略有些发颤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咱俩怎么会 ... 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周丞屿” 程郗轻轻道，“执念放错了地方，就会变成怨念。你该放下了。”
...
两位阿姨利索的帮程郗打扫完了新家，程郗非要留人在家吃顿披萨再走，随便点点三四百又没了。还了三万给柯熠，她手边只剩下小几千，更别提还有三万五的债毫无头绪。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过着悠然自得的舒服日子，越想越生气。
程郗又折回了程骏家。把程骏家里所有沈郡如给她买的东西，能搬走的几乎全搬出来了，小到衣架、熨斗、空气炸锅，大到客厅的电视机、懒人沙发。一股脑卖给了收废品的，讨价还价后、给完搬运工一百五，最后净赚了五百。
孙琪琪她妈的叫唤声不停，“哎哟！你这小丫头你这是要抄家啊！哪能有你这种人的啦！一点教养都没有！白眼狼，搬自己亲爹家的东西，什么人呐 ...”
临出门口前，程郗瞥眼看到书房门边的落地钟。那台比她年纪还大的落地钟，当年程骏和沈郡如离婚时，沈郡如嫌碍眼就把这钟的“抚养权”给了程骏。程骏当个宝贝似的，稀罕的要命，称这台钟是艺术品。原本整个极简风格的家里，这台钟就显得格格不入，现在这个家被注入了“人气儿”后，这台钟倒显得很是融入。
“大叔，那台钟，扔了它要多少钱？”
搬运工大叔摸了摸钟，“这很重的喔小姑娘，满打满算，搬到垃圾站我也得收你两百五，扔掉它估计得三百吧。”
生着一口横气，最后还倒贴了五十。
无所谓，她爽了就好。
...
回到家，程郗还是觉得不解气。定神后，思虑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奶奶。”
“郗郗？怎么这么久不打电话给奶奶啊。”
“家里太忙了，实在顾不上您。” 程郗语气软软，“奶奶，我好想你。”
“哎哟，这么大的丫头了，怎么还黏黏糊糊的。爷爷奶奶和姑姑也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来嘉市看看我们啊？”
“奶奶，现在家里事情太多了。我高三了也很忙，实在是走不开。姑姑和姑父最近还好么？要不您和爷爷回沪市住段时间吧。我爸最近又再婚了，我新妈也怀孕了。家里很宽敞，您和爷爷来了直接住家里就行。我爸每天都不回家，您说他好不容易又结了个婚，回头又离了可咋办啊！您来了每天能督促他回家，也能照顾我新妈，我也能多陪陪您和爷爷。”
“什么？你爸又结婚了？”
...
这天晚上，程郗给自己买了一小块树莓芝士蛋糕，一罐啤酒。柯熠要来，她没让。这是只属于她自己的暖房仪式。
虽然筑成她此刻独居在外的根源很上不了台面，但好与坏都是她的人生。未来会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会坚定陪她走下去的人是她自己，这是她从出生，就知道的事情。她从不指望被人救赎，她就是自己唯一的英雄。
...
情人节这天，柯熠原本从早到晚安排了很多节目，诸如他以为的小女生会喜欢的游乐园、音乐剧、浪漫的烛光料理。
结果被程郗全部否决。
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结果一觉睡醒就下午了，换了身好看的裙子、倒腾了下头发、化完妆又 5 点了。一路堵到市区，吃上饭时，就 8 点了。觉睡多了反而觉得身心疲惫，一路的堵车更是淤结堵心。
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网红日料餐厅，平时也要提前半个月预定位置，更不要说情人节这种日子。柯熠和程郗是临时决定来吃的，只因程郗随口一句，想吃日料的鸡蛋羹。或许是餐厅今天实在太过忙碌，餐品质量下降，柯熠和程郗都能感觉到，今天的鱼子酱和和牛，都有些不够新鲜。
两个人谁都没表现出来，都不想破坏气氛。虽然哄闹的环境下，原本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气氛来。
“吃完去逛逛么？” 柯熠抿了口烧酒，酒倒还不错。
“逛哪儿？”
“江塬家在前边广场那儿赞助了个巨型爱心灯，去看看么？”
“巨型爱心灯？” 程郗心里拧了一下，想说「好土」，嘴上还是咧开了笑容，“好啊，去看看。”
...
所谓的巨型爱心灯，真就是一个巨型大红爱心，旁边的 led 电子屏上亮着时间，【10:12】。
霓虹闪烁、车流不息的浦江边上，大爱心成了情人节这夜的地标。周围都是打卡、拍照的恋侣，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程郗和柯熠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大爱心，见到了。凑近看，没必要。
浦江上的寒风吹过，凛冽的寒意袭来，程郗不自觉紧了紧衣领。为了约会，今天只穿了一条羊毛裙和一件毛衣，这会儿被冻发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