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的。”
  “你最近怎么总是惦记那点工资的事儿?”李伟光早就听说廖鑫让他给裴青山想办法涨工资了,“缺那点钱吗你就涨?”
  北斗局给国家卖命的,工资怎么着也不可能低到哪去。
  裴青山轻嗤一声,没理他,接过唐伞的控制器就往脖子上扣。
  李伟光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还怪不是滋味的,一点曾经身为人师的古怪良心冒了出来:“你一个长官,怎么活得跟安全局调教的狗似的。”
  “……”裴青山扣上锁,明显感觉到脊骨变得沉重起来,像是压了十几斤重的水泥钢筋一样,还不忘抬头骂李伟光一句,“你嘴真毒。”
  “走吧,别唠了。”李伟光嗤笑一声,“放心,你盯着的地方已经我们找到了,这次算是临京公安系统跟北斗局的联合行动,我全程看着。”
  怎么说李伟光也是当过基地总教头子的人,他知道他的实力。
  裴青山嗯了一声,一只手摸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看起来像是在跟谁发了条留言。
  “不好意思,长官,”唐伞顿了一下,“按照章程,您的手机需要放在我们这边代为保管。”
  “哎呦,我说你这小年轻,”李伟光都牙酸,“办事怎么一板一眼的呢?”
  “算了。”裴青山倒是没多争辩,把手机给了唐伞,又补上一句,“有消息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的。”
  一板一眼的唐中校办完所有程序后,也是把悬着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似乎是随口跟裴青山闲聊了起来:“今天就您一个人在家吗?”
  “怎么?”
  唐伞客气道:“好像没看见闻教授……”
  他最后一个尾音刚刚落下来,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风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钳着脖子重重的灌到了墙上。
  嘭——
  一声巨响。
  谁也没想到裴青山会突然发难,所有人回过神来瞬间掏出了枪。
  被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裴青山头也不回的按着唐伞,扯了扯脖子上警报大响的控制器:“你真以为这玩意控制得住我吗?”
  唐伞仿佛已经听到下颌骨发出咯吱的响声了,他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您这是干什么!”
  唐伞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的身手已经算是安全局数一数二的顶尖了,落到姓裴的手里竟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况且他脖子上还带着控制器!
  “哎呦,这是干嘛?”李伟光按着蠢蠢欲动的一群人,“闹着玩而已闹着玩啦!”
  “……”
  他们中校都要被掐死了,这是闹着玩吗!
  脸都紫了!
  你们临京警察欺人太甚!
  针锋相对的氛围极度的凝涩。
  “没干什么。”裴青山突然松开手,张开手掌抬到肩线处并列举起,“一时失控了,不好意思。”
  “我就说是闹着玩嘛!”李伟光哎呀了半天,“中校你看看你这些兵。”
  唐伞撑着墙咳了半天,才咬牙呵斥:“放下枪!”
  闹着玩吗?
  他怎么感觉裴青山那一瞬间是真的想要弄死他?
  裴青山假惺惺的关心道:“没伤到吧?”
  唐伞脖子上明晃晃的红痕,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道:“没!有!”
  掷地有声。
  “那就好。”裴青山恍若未闻,满意的点点头,苦口婆心道,“以后碰到我这种神经病离远一点。”
  “……”
  你也知道你是神经病!
  裴青山成功的以一己之力成功让所有人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不是都戴上控制器了吗?
  况且裴青山身边也没有带他那把刀啊,怎么危险值还是那么爆表!
  李伟光也想问,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怪物?
  安全局基因检测真的准吗?别混了一个什么高级诡物进来了!
  “我要是寄生虫,轮得着你安稳退居十八线?”裴青山对此不屑一顾。
  唐伞中校接完一通电话回来,严肃的看着李伟光:“李警官,安全院希望重聘您一趟,一直到裴长官重新回到总部。”
  看来刚刚属于检测裴青山的一号晶体小程度的暴乱,已经让那群本来就草木皆兵的老东西们又闻风丧胆了。
  “我已经四十多了,一把老骨头,还给你们卖命?”李伟光嗤笑一声,对安全局这群虚与委蛇老东西们的指令表达百分百的不乐意,“这对吗?”
  “年终奖翻倍。”
  “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
  李伟光立马死死按住裴青山的肩膀:“走吧,兄弟。”
  “我不是你兄弟,”裴长官面无表情,“年终奖才是你兄弟。”
  第18章
  f区,交界地带。
  赛斯蓬头垢面的蹲在地上,把手里最后一瓶空了的易拉罐捏扁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嘭——
  闷响一声连着一声,跟这该死的冷风一样没完。
  见鬼!
  赛斯缩在狭窄的巷子角落里,跟一群湿哒哒的还在流淌着不知名酸臭味的纸箱子叠在一起报团取暖,空虚的肠子慢吞吞的在腹部挪动着抗议,发出一阵一阵饥肠辘辘的肠鸣。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圣托里尼的游艇上开香槟,跟十几个金发碧眼的妞儿一起躺着撒钞票。
  奢靡的画面浮现在麻木的脑海,宛如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点亮的最后一根火柴。
  不过人家安徒生写的是饥饿可怜的小姑娘在街头想起跟外婆在一起的美好的快乐时光,赛斯的脑子却被他过去得到的地位、金钱,哦还有大西洋海岸的妞儿迷了眼,怒气冲冲的把上帝耶稣在嘴里骂了个遍,
  该死的!该死的!操蛋了的世界!
  根本就没有救世主!
  他早该知道的!
  从他十三岁的时候,用一个俄国盛产的酒瓶子,砸死了他那荤素不忌连腋毛都没长熟的男孩也能强/暴下去的死鬼继父开始,
  他就该知道这个世界盛产撒旦,而不是耶稣!
  沾满泥污的手恶狠狠的把胸前那条十字架拽了下来,用力扔进了面前的水泥地凹陷出来的一滩积水里。
  该死的!
  该死的!
  这点发泄似乎还不足以平息赛斯的怒火,他撑着饿得发昏的身体奋力的用脚死死的碾压着那条曾经金光闪闪的十字架,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实在没有力气,才靠着墙壁像条死狗一样的大喘气。
  地上重新平静下来的积水,映射出他的面貌,劲瘦精悍的高个儿,两个交界的国界混出来的高眉深目,略微长到肩膀的头发,当年穿着西装驰骋在大西洋上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美女俊男铺天盖地的贴在他身上。
  赛斯用了十七年的时间,从一个街头混混摇身一变,变成了走私枪火的江洋企业家。
  不过好运总是不够眷顾他这种人,
  去年,赛斯被国际刑警逮捕了,尽管他几乎散尽家财聘请了一位自称无所不能的律师,也依然被判了无期。
  无期?
  那是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他即将守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屁/眼在塔桑亚监狱里干一辈子的针线活!
  赛斯以为那就是他短暂的三十五年寿命的终章的,但是上帝的眼睛还跟在他的身上,判决下来的那一天,塔桑亚监狱爆炸了。
  就是那种世俗意义上,嘭的一声,紧接着整个北区监狱被硝烟移为了平地。
  赛斯跟热武器如胶似漆了大半辈子,他清楚的知道,那不属于世界上现有的武器库里的任何一种。
  那是神迹!
  神迹真的降临在他的身上了!
  他,赛斯.诺维科夫,是被上帝选中的男人!
  南区被关押的罪犯全都紧急释放了出来,赛斯趁乱轻而易举的体验了一把越狱的感受。
  逃离塔桑亚的第十一个晚上,他在公告栏上看到了自己只剩下一半的那张著名的通缉令,这个传奇的武器贩子那张英俊邪恶的脸,被指甲扣得只剩下一半——整个城市已经彻底瘫痪了。
  腥臭的鱼虾味混杂着血气,席卷了这个颇负盛名的度假城市。
  赛斯战战兢兢地跟当地幸存者一起,躲在狭窄的地下室,一个星期没有水源没有食物没有阳光的地下室,尿骚味排泄物跟密不透风的乱七八糟的臭气裹挟在一起。
  天杀的,这就是一个生化基地!
  人死到临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对活着的欲望到底有多强烈。
  身后那个拉他一起进地下室逃难的女孩已经瘫坐在墙角,散发出了难闻的尸臭味。
  终于有个男人受不了,开始出现幻觉,精神崩溃的在地下室里发癫,
  他是真的疯了!
  他一口咬上了浓浓尸臭的女孩的肩膀!
  他甚至想要打开地下室那道恐怖的铁门!
  赛斯作为幸存者里为数不多还有力气的,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发疯的男人,死死的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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