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而婚 第40节

  提起当年的风云人物,必然离不开郁淮。高中分科后,许昭雾和郁淮常年霸榜年级第一和第二的位置,没有人知道,许昭雾暗恋天之骄子多年。
  郁淮家世好,运动天赋点满,长相也是那时候最受欢迎的少年感白月光类型,当初有不少追求者。
  毕业后,众人天各一方,只知道他出国留学,再没联系。
  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几个男生自然提及了郁淮,只是交换完信息,发现没有郁淮的联系方式。
  “你……和郁淮还有联系吗?”路青槐问。
  许昭雾是个长情的人,至今没谈恋爱的很大原因,同郁淮有关。久违地听见这个名字,许昭雾摇头,笑意释然,“肯定没有呀。”
  “茫茫人海,没有心的话,要重逢也太难了。”沙哑的嗓音似乎克制到了极致,谢妄檐俯身吻上她发颤的薄肩,俊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下巴摩挲,“可能没办法。”
  她这个时候大概被他蛊惑得涨昏了脑袋,竟然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谢妄檐并未直接回答,漆黑的眸凝住她。路青槐软着声,“我是怕我吵到你,才让你搬过去,不是想和你分居的意思。”
  他们确实算同居,只不过婚姻在前,让这场恋爱显得界限模糊。
  见她这样,谢妄檐心头又开始泛软,蠢蠢欲动的野兽被他强行按下去。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猜来猜去,倘若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只会将对方推得越来越远。
  谢妄檐沉叹一口气,指尖拂过她的蝴蝶骨,极具占有欲地将她半拥在怀中。
  路青槐曾说过,喜欢这样的拥抱,最大面积的接触使得多巴胺的释放加倍,能够消解许多生活上的压力和烦恼。
  以往的拥抱是在给她力量,而这一次,却是他在向她索取。
  “我刚才确实没有控制住,但这种情绪不是生气。”谢妄檐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和,眸子里压抑着惊涛骇浪。
  路青槐试图理解,“失落?”
  毫无章法的吻,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不过她看他的态度,也不像是难过的样子。
  谢妄檐指尖陷入她的发丝里,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诚恳,“是嫉妒。”
  答案让路青槐有些怔然,旋即回忆起之前要郁淮联系方式的那场乌龙,那时他就表现出很强的控制欲。
  在她耳畔,用近乎于气音般的低音说,“你夹太紧了。”
  路青槐整个人都烧起来,可她不知道怎么放松,索性闭上眼眸,软声说:“要不一鼓作气好了,后面应该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地,谢妄檐便剥落她的长裙。
  似是觉得有些碍事,却又没办法径直脱下,“昭昭,我可以撕碎你的睡裙吗?”
  撕碎两个字,像是一阵兴奋剂,精准地在路青槐脑中炸开一簇焰火。这种话,被他用这么有礼貌的句式说出来,涩欲更甚,路青槐顿时不知道该嗔他太过浮浪还是太斯文。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应得很轻,犹如蚊呐低鸣。指尖抓紧身下的床单,留下用力的折痕。
  “你要是喜欢的话,撕吧……”
  裂帛声猝然填满耳廓,骤然席来的凉意很快被男人灼热的体温覆盖。
  谢妄檐换了个姿势,转而抱紧她的腰上抬,更急更密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来。
  “抱歉昭昭。”他爱怜地以唇为界,温柔地碾过锁骨往下的地带——那曾被蕾丝花边罩住的柔软。热意扑洒,浓墨般的眼眸覆盖着阴影,像是要将她吞噬。
  事实上,的确如此。路青槐感觉自己要被他烫化掉了。
  “撕碎了你的睡裙——”原来刚才那段话并未结束,他扶着她的腰,继续深入这场自开始便没有结束的温柔绞杀,“以后我会赔你很多套。”
  黑暗中,块垒分明的腹肌上氤氲着一层细碎的光,衬得他皮肤呈现深冷的白。
  她招架不住他一次又一次的下沉,指甲在他宽阔的背部留下一道道抓痕。
  他身上的温度太烫了,烫得她也随之香汗淋漓,红唇几度张合。
  光凭她一个人,要怎么大海捞针?
  路青槐看许昭雾这样,想劝她放下,但同时又忍不住想,自己不也是一样?明知等不到,还是在一直等。后来命运眷顾,偏让她等到了。
  缘分有时候就是奇妙到让人措手不及。
  路青槐开始对缘分的力量感到期待,神色正经,“说不定后面会出现某个契机,让你和他久别重逢。”
  许昭雾早已释然,“算了不说这个,我刚只是口嗨,现在只想专心搞钱。”
  路青槐也不好劝什么,回到家之后,见谢妄檐竟然还在,有些意外。
  他最近绝对是侵占了婚房,清湖湾那边估计生灰了。
  “玩得开心吗?”领他们进来那人接话道,“淮哥,当初你爸把你贬过去,待了整整三年,你还没待够啊?”
  路青槐前几天还在跟许昭雾说起缘分,今日上天就安排了这么一场戏。
  她一眼认出许昭雾暗恋多年的白月光,那个她曾陪着许昭雾,无数次路过他的班级门口,只为和他制造偶遇的男生——郁淮。
  算起来,她有九年没见过郁淮了,因此也不确定有没有认错人,这个场合下不好拍照,路青槐只好小心地用余光落向郁淮。她的反应如此反常,就在她旁边的谢妄檐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轻敛眉梢,将从没放在一起联系过的信息对上,顿时有些焦躁难安。
  面对好友的提问,郁淮声色淡淡:“我在南城有不少珍贵的回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趁着众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功夫,路青槐终于扭头落向谢妄檐。
  半个音节还没发出来,她的后腰蓦然穿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充满占有欲地揽过她。
  她心头一跳,压低了声凑近他,“我想去个洗手间。”
  “包厢有。”低醇磁性的嗓音在音乐声中震荡,谢妄檐指尖点了下她的腰,“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陪你去。”
  路青槐想给许昭雾发消息,不过大家都没玩手机,她一个人低头看显得不太礼貌。闻言点点头。
  包厢内的卫生间净空很高,分了男厕和女厕,谢妄檐领着她走到那扇拱形门后,在外面等她。
  许昭雾几乎是秒回,文字都掩不住的激动:[我靠?!!真的假的!他回京北了?!]
  [昨天听南一中的学生会主席说,郁淮最近回国了,不过大家还是联系不上他]
  [昭昭,你一定要帮我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他不是单身的话,就不要打扰了……]
  [谢谢昭昭,我将拥护你为一辈子的嫡长闺!!]
  路青槐看到最后那条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
  从洗手间出来,她脸上的笑意还没退散。
  谢妄檐则与她的心情全然相反,不疾不徐地提议道:“如果觉得包厢闷,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短暂离开一小会,他们不会说什么。”
  路青槐还有任务没完成呢,想也不想地说,“没事,我们过去吧。”
  原本属于两人的位置已被先前唱歌的人代替,不知他们嫌那两人搞怪还是什么,已经换了一轮。谢妄檐站在她身后,路青槐勾了下他的小拇指,示意他选另一处位置坐。
  不偏不倚,正是郁淮附近。
  男人清隽斯文的面容隐在财经杂志之后,蓦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让路青槐有些摸不着头脑,答了句:“还可以。”
  “看来你和朋友相处得不错。”
  路青槐更加疑惑:“我们关系还不错。”
  他这话问得更奇怪了,要是相处得不好,还能成为朋友?
  谢妄檐按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沙发明明挺宽的,他却用掌心将她圈住。
  四目相对,路青槐在努力地琢磨他自早上起就不太对劲的情绪。
  谢妄檐注视着她茫然的眸子,启唇打破了静谧,“我有个发小过几天回国,大概有两三年没见了,大家想着给他办个接风宴。你有时间一起去吗?”
  上一段对话还在聊她的朋友,下一段就开始邀请她参加他发小的聚会。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联系,否则谢妄檐的思路不会如此跳脱。
  路青槐:“这是你朋友的接风宴,我去应该不太好吧?毕竟我也不认识他们。”
  “你确实还没有见过其中几个人。”谢妄檐说,“所以我才要带上你,免得下次碰见,他们连嫂子都不知道喊。”
  若有似无的醋味溢出来,路青槐貌似抓住了点什么。
  “下次再找合适的场合吧。”
  “这次就很适合。”谢妄檐凝进她的眸子,语气清淡,“可以带家属。”
  “还是说,你不愿意?”
  这句带着侵略性的反问,让路青槐一瞬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解释:“当然愿意。今天不带你参加我朋友的聚会,是因为只有我和昭雾,绝对不是不想带你认识我朋友的意思。”
  听到她的话,萦绕在谢妄檐眉心的郁结散了不少。
  “我吃了一整天的醋,你到现在才发现。”
  他有些惫懒地靠在椅背,眼底划过笑意,捏了下路青槐的腰窝泄愤。
  路青槐为了躲他,在他大腿上扭动着,眼见着凝在面上的视线逐渐变深,她脸颊一热,“你还会吃醋?”
  “当然。”谢妄檐并不避讳,“而且醋劲还有点大。”
  得知他会因她产生这种情绪,路青槐觉得有趣,故意逗他:“我和男同事正常交流也会?”
  谢妄檐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下和她在工作上的交集,当时并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只是对他这位协议合作伙伴抱有共作战的关心。后来这份关心变质为在意,最后发酵为喜欢。
  现在再回想起那些片段时,他承认,的确会生出些许妒忌。
  介意程度远胜过理智。其中不乏纯属添乱的建议,谢妄檐挑着又有用的纳入考虑范围,让侍者将甜品加了冰袋后,拎着东西准备离开。
  好友叫住他,“我这刚订上晚餐的包间,你不和我们一起?”
  谢妄檐步履生风,“晚上有事,下次再约。”
  能有什么事,陪老婆就是天大的事。好友看破不说破,由着他离开。
  路青槐知道他今日要和好友们聚会,但她还有面试资料没整理,所以没参加,本以为他会很晚回来,哪知夕阳还没落山,谢妄檐便着包装精致的甜品出现在眼前。
  她将拟好的稿件存入文档,抬眸看他,“怎么这么早?”
  “他们聚餐难免热闹,我怕沾上一身烟味被你嫌弃。”
  她撇嘴,“洗个澡不就没事了。”她又不是事事挑剔计较的人。
  谢妄檐解开领口的纽扣,俯身吻她,下颚线因仰头的动作绷得很直,侧颜轮廓格外禁欲撩人。
  一缕夕阳从窗外透进来,将他的发丝照出一层浮光跃金般的浅影。
  他顺势掐住她的腰肢,嗓音隽沉低哑,“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没办法像这样吻你。”
  路青槐被他眸底的温柔晃了下神,脸颊微烫,接过他递来的甜品,拆开细丝带。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