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竟是宿敌白月光 第194节
谢灵瑜这才定睛瞧清楚,原来从殿内跑出来的批发女郎乃是昭阳公主,而追了出来则是信王妃。
她让人赶紧拉住昭阳公主,可是平日里高贵的公主,此刻却当真是神智有些不清醒,只见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朝着左右不停看去,许久才带着哭腔喊道:“阿嫂,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昭阳,你只是太累了,只要好生睡上一觉,定然会什么都听不到的,”信王妃格外好脾气的哄劝说道。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昭阳公主却拼命摇头。
“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求父皇,让他放我出去,这里有鬼,这里有鬼,”昭阳公主似说着说着,又开始崩溃了。
而此时站在宫门口的谢灵瑜,望着庭院内的这场闹剧,则是一言不发。
昭阳公主身边的婢女,似乎也有些害怕,但是却又不得不上前哄劝公主,但是不管旁人怎么劝说,昭阳公主却死活不愿再回到殿内。
“要不阿嫂让人将软榻抬到廊庑下,你吹着风躺一会儿,”信王妃轻声说道。
过了会儿,她小声说:“昨日你阿兄又去求圣人了,圣人准了四郎今日来陪你,你若是这般不听话,四郎来了瞧见可怎么办。”
一听到四郎这两个字,昭阳公主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不少。
随后当真有人从殿内抬出了软榻,让公主廊庑下歇息,而信王妃还在一旁继续哄着,或许昭阳公主也折腾累了,渐渐便也安静了下来。
谢灵瑜站在门口,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庭院。
“殿下,”禁卫军转过头瞧见她,似乎想要将她从此处劝离。
但是谢灵瑜冷眼望着对方,直接问道:“圣人有令公主不得离开朝露殿,但是可没说过本王不能站在朝露殿门口吧。”
那个禁卫军登时便不敢说话。
但是没一会儿,谢灵瑜微抬下巴冲着里面:“既然本王连门口都站不得,信王妃是何时来的?”
禁卫军还以为谢灵瑜是要责怪他们,赶紧解释说道:“自打公主病了之后,信王殿下便向圣人求情,派了太医过来,但是公主病情并不见好,是以信王殿下便来探望公主,更是向圣人求了旨意,让信王妃每日都来宫中照顾公主。”
显然嘉明帝虽然恼火昭阳公主,让他丢了脸面,让那些王公大臣看尽了皇家笑话。
但是他却也舍不得公主。
或许在昭阳公主刚开始病的时候,他也并非尽数相信的。
可随着公主病情越来越严重之后,嘉明帝心头的恼火日渐消失,反而是担忧和关心渐渐占据了上风。
甚至方才谢灵瑜都听到信王妃,亲口对昭阳公主开口说道,圣人今日准了四郎来看望她。
这个四郎只怕便是裴靖安。
若是昭阳公主当真一直这般病下去的话,说不准嘉明帝还真得会心软,将裴靖安真的指婚给昭阳公主。
毕竟一个臣子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比起来,嘉明帝还是会更偏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谢灵瑜本就是来一探虚实,如今瞧见昭阳公主这般情况,不管她是真的中邪还是装疯卖傻,看起来她似乎要抓住了圣人的软肋。
于是谢灵瑜也没有留在这里,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在往宫外走去时,在宫道上她没想到,竟会遇到穿着朝服匆匆而来的裴靖安。
两人四目相对,倒是都有些惊讶。
裴靖安望着宫道尽头,那里通往的乃是昭阳公主的朝露殿,显然谢灵瑜方才从何处而来不言而喻。
“殿下,”裴靖安上前给谢灵瑜行礼。
谢灵瑜冷淡颔首:“裴大人。”
“上次之事下官还未来得及向殿下道谢,”说着,裴靖安又是给谢灵瑜深深作揖行礼。
谢灵瑜好笑的望着他:“道谢?上次我可是亲手将你推进湖里的。”
裴靖安定睛望着她,眼底藏着说不出的情绪,许久他轻声说:“可是殿下是为了救我。”
荒谬。
虽然这句话谢灵瑜同样对昭阳公主说过,可是从裴靖安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竟是觉得如此荒谬。
她望着裴靖安,眼眸深沉:“倘若我是真的想要杀你呢。”
这一次裴靖安眼睛没有丝毫闪躲,许久,他轻声说:“那殿下尽管来取便是,臣并无怨言。”
第125章 是我不答应
幽深而宽阔的宫道上,对面而站的两人,望着彼此的眼睛,这一刻长风起,带动微微呼啸而过的声音,在耳膜处一直震颤震颤着。
“裴大人以为我在说笑?”谢灵瑜听到他这句话之后,不仅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越发冷漠的看向他。
裴靖安却并未回避,而是轻笑着说道:“殿下以为我在说笑?”
谢灵瑜嘴角没有一丝扬起,而是紧紧抿着,显然她知道裴靖安并未当真,毕竟任谁都不会觉得她会想要杀他。
可是恰恰,谢灵瑜那一日是真的起了杀心。
若是昭阳公主不在的话,她并不会叫人来救裴靖安,她只会看着他在水中挣扎,看着他一点点沉入湖中。
她会让他也尝尝死亡的滋味。
只可惜那日昭阳公主就在旁边,裴靖安一跌落湖中后,她便尖声惊叫,唤来了旁人。
“裴大人这种话,还是留着对公主说吧,”谢灵瑜这下倒是露出了笑意,只是这份笑意却透着几分讥讽:“毕竟公主为了你,几欲发疯。”
裴靖安脸色一滞。
但是谢灵瑜却还是直戳他心窝的说道:“我想以圣人的爱女之心,想必不日便能听到裴大人和公主的好消息。”
这句话不说不要紧,这么一说,裴靖安脸色再次微变。
随后他轻声说道:“殿下,这种话还是慎言。”
在瞧见谢灵瑜嘴角的冷笑之后,裴靖安这才解释道:“我是怕给您带来麻烦。”
“那倒不会,本王只会衷心祝福,”谢灵瑜嘴角翘起。
裴靖安这样的人,并不会只甘心当一个驸马,虽说大周的驸马亦可以入朝堂,但
是一般都是闲散官职,多是当个富贵闲人罢了。
而裴靖安的祖父乃是手握重权的左仆射,他自是希望成为自己祖父这般的朝堂重臣。
又岂会想要被一个的驸马之位牵扯。
这也是裴家一直明里暗里,拒绝公主的原因。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公主如今落得这般境况,却反而让圣人生起了怜悯之心,说不准哪天圣人便当真会赐婚他们二人。
毕竟裴靖安还未到让圣人惜才到这种地步。
“裴大人应该是着急要去看望公主吧,那么我便不打扰了,”谢灵瑜无意跟裴靖安多说什么,便直接让开了位置,让裴靖安前往公主的寝宫。
随后她径直离开了,裴靖安站在原地,却还是未能忍住,转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
这两日,鸿胪寺倒是一直忙着使团之事,北纥使团原本应该在三个月前就返回北纥的,但是二王子默古却突然在冬狩上受伤,而且伤的还不轻。
毕竟他也是被黑熊所伤,而且黑熊攻击他更加厉害。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日,这段时间默古一直都在驿馆之中养伤,要不然从长安返回北纥的路途遥远,路上一旦有事的话,对于他的伤势也有碍。
如今他上书圣人想要启程返回北纥,圣人自然赏赐了东西,让他带回北纥。
这是大周的外交礼仪,天朝上国的姿态。
这些时日谢灵瑜便一直忙着此事。
而今日大朝会,伤愈之后的默古也会正式参加,因而今日显得格外隆重,文武百官齐齐整整站满了整个太极殿。
谢灵瑜一身赤红色朝服,站在人群之中,显得特别而又醒目。
即便她入朝堂已有一年之久,但是每次上朝时,还是有人忍不住朝着这位殿下侧目,毕竟整个大殿之上,只有她一个女郎。
待北纥使团一行人进入殿内,谢灵瑜站在人群中,朝着为首的二王子默古看去。
但不知为何,默古突然微微偏头,竟正好与她视线相撞。
谢灵瑜淡然望着他,但不知为何,心脏却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随后默古率领众人向坐在上首的嘉明帝行礼请安,嘉明帝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内侍拿出一道旨意,乃是嘉明帝准备赏赐给北纥使团的东西,这些东西鸿胪寺那边早已经准备妥当,如今内侍拿出来,也不过是当众宣读,走个过场而已。
“默古代北纥上下,谢过皇帝陛下,”待内侍宣读结束之后,二王子默古以北纥礼仪再次向圣人道谢。
只是他行礼之后,却并未立刻放下手,反而是抬头望着上首的嘉明帝,突然朗声开口道:“陛下,自十年前北纥与大周一战之后,两国一直相安无事,但是近年来两国交接处,一直多有摩擦,但这也并非我北纥愿见的。”
众人听着这话,不免心底有些嗤之以鼻。
这几年来,大周和北纥的边境一直不得安宁,但是谁人不知这是北纥人故意骚扰大周边境,毕竟大周物资丰饶,岂是北纥那等蛮夷之地能够比拟的。
如今这个二王子默古居然说什么,他们北纥并不愿见此事。
还真有种贼喊捉贼的好笑感。
“是以我奉北纥大可汗之命,特向皇帝陛下求娶大周永宁王殿下,希望北纥与大周联姻,以安边境,修两国百年之好。”
二王子默古朗声说完这番话之后,再次向嘉明帝行礼。
只是这番话却犹如一道从天际而降的响雷,直炸的整个太极殿人仰马翻。
谁都没想到,二王子默古竟敢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一番话,毕竟先前连鸿胪寺都未曾得到消息。
按照正常的礼仪程序,两国和亲,应是北纥上书嘉明帝。
之后再由鸿胪寺在朝会上启奏,由众多朝臣共同商议此国家大事。
但不知为何,二王子默古却犹如突然袭击般,压根没有事先上书圣人,竟直接在朝堂上启奏,当真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你们北纥当真是蛮夷之地,竟敢提出此等荒唐之事,永宁王殿下乃是我大周一品亲王,岂可与你北纥联姻,”突然一个官员突然开口斥责。
这一句话犹如将所有人都从炸雷之中拽了回来,随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就是,永宁王殿下岂可与北纥蛮夷联姻。”
“北纥乃是茹毛饮血之地,陛下万万不可轻易答应此事。”
相反是作为当事人的谢灵瑜,居然依旧是一脸平静无波的表情,她抬头看着站在空旷过道上的二王子默古,竟完全没有一丝恼火愤怒。
但是默古却仿佛并未听到周围的斥责辱骂之声,他抬头望着上首的皇帝陛下,轻声说道:“皇帝陛下,您乃是大周天下苍生之主,亦是百姓之父母,边境百姓虽远离您,但亦是您的臣民。北纥与大周已有数十年未曾和亲,两国之间一直摩擦不短,我北纥大可汗表示,只要两国能够联姻,在永宁王殿下有生之年,北纥定会维系两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