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竟是宿敌白月光 第118节
裴正严带着失望的口吻,还是刺激到了裴靖安。
他有些受不了般的望向裴正严,低声反问:“祖父不是期望我与殿下成婚的?”
“你若是能娶到永宁王,我自是乐见其成,但是如今局势,已不是你能决定的了,”裴正严也不想逼迫他太过,毕竟他对裴靖安的期望和看重也不是一朝一夕,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便要放弃他呢。
裴正严再次耐下性子,毕竟他是朝堂上的老狐狸,很多事情一眼便能看清楚本质。
而裴靖安还是太过年轻和稚嫩,会被眼前的好处迷住了眼睛。
“这个有心人既然把账册送到你手里,你以为你交给圣人便无事发生了,”裴正严哼笑了声,显然是在笑裴靖安太过年轻。
裴正严说道:“你便能确定此人送来的是原本账册,即便是原本,对方难道就不会保留一本。回头你若是不呈给圣人,这个人有心人自然还会有别的法子让圣人看见。毕竟对方能把账册这么悄无声息的放入你的马车里,手段也是不凡。”
“到时候圣人一旦彻查下来,你私自瞒下这本账册之事,只怕也终究是纸保不住火。到时候你以为圣人怪罪的,只会是你一人而已吗?”
听到祖父这般掰开揉碎了分析局势,裴靖安瞬间便明白,这本账册他确实是藏不住。
“我明白您的意思,”裴靖安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到时候圣人不仅会怀疑,也一并会怀疑您,怀疑我们整个裴家已不是纯臣,早已经成为了齐王的党羽。”
毕竟若不是这样,裴靖安没有要瞒下这本账册的理由。
想到这里,裴靖安心底早已经绝望。
因为他也发现,如今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将这本账册交给圣人。
齐王之罪,皆由圣人裁夺。
只是若这样的话,他与殿下便再无可能。
“既如此的话,你趁早将这本账册交给圣人吧,”裴正严淡然开口。
说着,他将手中的账册重新递给了裴靖安。
方才裴靖安刚拿到这本账册的时候,便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这一刻,他更是重新接过的勇气,都险些要丢失了。
这本账册一旦交上去,他与殿下的缘分,只怕当真要断绝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与永宁王的婚事便是不成,这也是你的一个机会,毕竟刚正不阿也是朝堂之上的立身之道。”
裴正严这是在提醒裴靖安,利用这本账
册,坐实在圣人面前立下刚正不阿的纯臣形象。
即便他不能娶到谢灵瑜,走这条捷径,但也可以从此平步青云。
*
嘉明二十年,十月二十二。
还有六日便是圣人的生辰,一直传言要来长安给圣人祝寿的北纥使团,也终于要在今日入京。
为了这一日,谢灵瑜也准备了许久。
原本还有萧晏行和郭征帮她,可是如今鸿胪寺的两位寺丞,各有各的原因,皆不能来鸿胪寺当值,因而谢灵瑜这些日子只能自己先劳累了些。
好在北纥使团入长安之后,短时间内便再无使团来长安。
毕竟其他周边小国岂敢如此倨傲,怠慢嘉明帝的寿辰,自是早早派了各自的使臣入长安,所以也就只剩下一个北纥使团,直到如今方才慢悠悠到了长安门外。
之后便是嘉明帝的寿辰,到时候鸿胪寺也会安排各个使团,入宫为圣人庆生。
可是她刚起床,正在梳妆呢,突然听荷从外面急急进来,低声说道:“殿下,贺兰大人求见。”
“贺兰放?”谢灵瑜有些惊讶,“这般早求见?可是有什么急事。”
正好谢灵瑜今日要穿官袍,乌黑长发并未梳女式发髻,而是挽成了男子发髻,准备待会戴上官帽。
于是她直接站起来:“让贺兰放进来。”
贺兰放并非是鲁莽之人,若非真的有急事,他也不会如此早便来她的院子。
正好谢灵瑜身上的官袍也穿好了,她也只是没有戴上帽子,便直接走到正厅,准备召见贺兰放。
果不其然,贺兰放急匆匆入内,单膝下跪行礼道:“末将贺兰放有要事禀告殿下,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谢灵瑜毫不犹豫挥挥手,便是连春熙和听荷都未留下。
直接让身侧所有婢女,全都退了出去了。
待正厅的门被关上,众人离开之后,贺兰放便急道:“殿下,出事了。昨夜圣人突然发兵围住了齐王府,连夜搜查之后,据说在齐王府上连夜搜出大量金银之外,以及弓弩和甲杖等军器。”
谢灵瑜闻言,猛地瞪大眼瞳。
果然,还是来了。
第88章 好看吗?(补了1300……
“齐王如今何在?”
谢灵瑜沉默了半晌,低声问道。
贺兰放轻声道:“禁军控制齐王府之后,便开始阖府上下开始搜查,但是齐王府中养有上千府兵,说禁军乃是假传圣旨,拒不相信圣人会无故围住齐王。于是齐王府兵意图护卫齐王冲出王府,觐见圣人,禁军当场镇压,据说厮杀声响彻整个安兴坊。”
齐王府乃是位于安兴坊内,此乃离皇宫最近的坊市。
便是永宁王府的所在的胜业坊,都不如安兴坊离皇宫近。
当年圣人赏赐齐王府宅时,也是对这个名义上的长子,用尽了偏爱。
可是天家父子,皇子年幼时,尚且有点寻常人家的父慈子孝,可是一旦皇子成人长大之后,伴随着皇子进入朝堂,被封为亲王,所有的一切都会渐渐的不一样。
这些皇子身边会聚集着谋士拥趸,闻风而来已有所图的朝臣,这些人哪怕会逐渐影响圣人与皇子之间的关系,让皇子开始觊觎大位,让圣人开始猜忌自己的亲生儿子。
直至最后,最终父子相残。
不管是皇子起兵造反,还是帝王先一步下手,将自己的儿子贬为庶民,亦或者直接赐死。
历朝历代,说来说去的都是同一个故事罢了。
嘉明帝自己便是在兄弟相争之中,赢到最后的那个人。
待他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之后,他自然会开始提防这些皇子,一旦皇子有异动,只怕便会在萌芽之中便铲除。
况且这次齐王可不仅仅只是怀疑这么简单了,齐王大肆敛财,招揽朝臣,在朝中结党营私。
等等,不对。
“圣人为何突然动手?刺杀我之事已过去许久,圣人既然当时没有彻底追究,便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再发难。难不成是有什么新的证据出现?”谢灵瑜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毕竟先前她将弓弩交给圣人的时候,圣人看起来便是准备暂且按下此事。
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况且嘉明帝自己的寿辰在即,周边藩国早早便派遣入长安贺寿,此刻动手确实是不妥,只怕会让这些藩国看了笑话。
父子相残这种事情,不管放在何处,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贺兰放无奈摇头:“目前的消息并不明确,只知道现在整个齐王府依旧还被禁军包围,据说齐王今早便押解入了皇宫,王府其他人如今还暂扣在府里。至于昨晚反抗的那些府兵,除了已经伏诛的,其余尽数都入了天牢。”
如今煊赫一个齐王府,败落下来,也不过便是一夜的功夫。
齐王这样的结局,不禁让谢灵瑜想到了自己。
前世她也是如此,在帝王权利交迭的过程之中,以为明哲保身便能保全自己保全整个王府,可是最后还不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只不过比起之前的她来,齐王如今的下场倒是有点儿罪有应得的意味。
“看来今日,我是去不得鸿胪寺了,”谢灵瑜轻声说道。
贺兰放赶紧说道:“如今风头正是正紧的时候,谁也揣测不出圣人的心思,殿下莫不是先告假几日,暂避府中,以免殃及池鱼。”
虽然贺兰放是个武将,但也深谙朝堂之道。
昨夜事情一出,如今不仅整个朝堂乃是风声鹤唳,便是长安城内只怕都是山雨欲来的架势,只怕今日整个长安的世家勋贵都要告假在家中,轻易不敢出门了。
此时,谢灵瑜突然轻笑了起来。
贺兰放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望向她,低声问道:“殿下,为何这般笑?”
“我只是在想,比起我来,另外两位王爷,只怕更是头疼吧。”
不用谢灵瑜明说,贺兰放也知道,她指的的乃是四皇子安王以及六皇子信王,虽然五皇子也还在,但是他自幼腿脚不便,早已是大位无望之人。
因而朝中的这些纷纷扰扰与五皇子是没有关系的。
反倒是四皇子安王,之前一直跟齐王争锋相对,虽说竞争对手一下倒了,他确实值得开心,但是会不会连累他自己,只怕他也说不清楚。
毕竟安王为了对抗齐王,也在自己身边拉拢一帮朝臣。
结党营私这四个字,齐王担得住,安王也脱不了干系。
“立马派人去鸿胪寺,便说我病了,今日无法迎接北纥使团,”谢灵瑜琢磨了会儿,如此吩咐贺兰放。
贺兰放点了点头,便领命准备告退。
但是他还离开,谢灵瑜却再次叫住他说道:“等等。”
贺兰放停住脚步。
“这样吧,你亲自去见鸿胪寺曹务实,告诉他今日北纥使团不宜入长安,让他们在城外驿站再暂住两日,待时机到了,自会迎请使团入长安,为圣人贺寿。”
谢灵瑜说到此处,心底也不由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皇伯爷是否还有心情庆祝他自己的生辰。
毕竟在生辰前夕,亲手处置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任谁来说,心情都不会好吧。
其他使团也就罢了,毕竟早已经入了长安,但是北纥使团对大周的来意不明,虽然表面上说是来贺寿,但什么心思只怕他们自己才会知晓。
所以此时绝不能让北纥使团入长安。
贺兰放立即应道:“殿下吩咐的是,末将领命。”
“还有,你吩咐王府侍卫看守王府各处门房,非我明令不得外出,”谢灵瑜声音透着一丝明令:“胆敢犯禁者,家法处置。”
贺兰放毫不迟疑道:“是。”
待贺兰放离开之后,谢灵瑜召唤春熙和听荷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