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唐宁双手接过,微微躬身,诚惶诚恐的样子。
当看清上面的头衔时,瞳仁微微一颤,她猜出他家世不凡,却没想到和李砚知旗鼓相当,盛达集团的发家史甚至比李砚知家的历史还要悠久。
而他看起来也更加稳重内敛,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更甚,由不得唐宁会紧张,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太难忽视了。
您好,我叫唐宁,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本想跟他握手,可一想到刚刚在薇薇安那里出的糗,下意识觉得他们是朋友,应该都不喜欢握手这么老土的行为,微抬的手迅速放下,换成颔首示意。
沈樾却朝她伸出手道:我比较老派,习惯握手。
唐宁看着他的手,怔愣了一瞬,下一秒,就被他主动握住,我很喜欢唐小姐的画,希望能多点机会和你交流。
唐宁手掌小幅度的颤了颤,却在感受到他明显带着安抚意味的力量时,渐渐的放松。
她回握着
他,像是约定一般的说:接下来的一周我都会在展馆,您什么时候想交流都可以的。
能得到他的喜好,说明她的作品具备实力,而当机遇来临时,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多个人脉多条路。
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她,想要成功,实力只是敲门砖,平台和人脉才是关键,而艺术行业从来都不是只靠本事吃饭的,她需要助力,越多越好。
那我每天都来艺术馆等你,可以吗?沈樾含笑看着他,偏浓颜的英俊外貌,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话。
这句如同老友间平常的约定,满满都是熟稔与亲和,可偏偏那句询问,又有着初次见面的客套与周全,让人如沐春风。
唐宁接触的男人并不多,李砚知温文尔雅,宛如翩翩君子。
而沈樾则更多了丝岁月磨砺后的清雅倜傥与翩翩风度,尤其那双黝黑的眼眸,笑时灿若桃花,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唐宁不太敢跟他对视,垂眸点头,可以的。
寒暄结束,约定已成,沈樾却依旧握着她的手,像忘了也像不舍,觉察到她小幅度的挣扎,他才松手,眼底全是难掩的笑意。
李砚知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心里那个小人早把他大卸八块了。
他都当众喊老婆了,该死的老男人竟然半点觉悟都没有,不避讳就算了,还敢堂而皇之的抓着他老婆的手不放,狗胆包天!
李砚知森冷的气场像一张无形的网,很快就弥漫到薇薇安身周,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各方面都出挑的男人,瞥了眼他紧挨着唐宁的身体,暧昧的看向她,问道:唐宁,这位是?
唐宁抬眸看向李砚知,冲他笑了笑,跟薇薇安介绍道:我未婚夫,李砚知。
既然她已经带他见过自己那边的亲戚,也表明年末要结婚的意图,未婚夫这个头衔,最为妥帖。
这位是薇薇安,独立策展人。
跟李砚知介绍对方时,她隐晦的捏了捏他的手,这就是让他配合的意思。
早在唐宁说出未婚夫三个字时,他憋闷的心情瞬间晴空万里,区区觊觎者算什么,他好歹也是老婆亲口承认的正室!
萦绕着他的森寒当即就变成如沐春风的柔和,沾染上唇角,徐徐荡漾。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名片递给薇薇安,很高兴认识你。
矜持又优雅,得体又随和。
当然,他也没忘和沈樾交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沈樾垂眸看着名片,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俩人的无名指,没有婚戒呢。
他笑了笑,提醒薇薇安,你不是有话要和唐小姐说吗?
啊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薇薇安看向李砚知,不介意我先带你未婚妻离开一下吧?
请便。李砚知这会儿相当好说话,心里美滋滋的。
那我先过去,你随便逛逛,注意别伤到手哦。唐宁低声叮嘱着他,一脸的不放心。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吧。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眼里漾着宠。
薇薇安一脸磕到了的姨母笑,拉着唐宁刚离开,就迫不及待的感慨道:你居然订婚了,我是真没想到啊。
唐宁小脸一红,又听她说:岑静当初给我推荐你的时候还纳闷,你近段时间的画风变了不少,给人一种超脱的美感,合着是爱情带来的呀,一看就是找到了soulmate,哎哟我去,有朝一日我也能磕上cp了,女才男貌,绝配啊。
唐宁被夸得很不自在,好在薇薇安并未继续闲聊,很快切入正题,说起她认识的一个电影导演正在找插画师制作电影海报,唐宁的画风正好附和对方要找的风格,想引荐给他,一旦被选中,对她未来的事业发展和走向都有助益。
但是她还得跟其他几个画师竞争,薇薇安受岑静所托,自然会给她铺路,找了其他竞争者的代表作,三人连线一起分析各自的利弊,制定最优方案,争取夺得这个名额。
唐宁这边紧锣密鼓的筹备新作品之际,展馆里的李砚知和沈樾却相对无言。
俩人一直静立在唐宁的画作前,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较劲似的暗暗对峙。
第27章 第27章老实本分的合约妻子
唐宁并不是那种能让人一眼就惊艳的漂亮女人。
她的美很含蓄,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韵味,需要细心观察,耐心呵护,才会徐徐绽放。
李砚知作为最初的发现者,有幸目睹她从含苞待放到如今徐徐盛开的全过程,对她的喜爱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慢慢的变成泥足深陷,甚至贪心的想要占为己有。
他一直都知道,假以时日,她必然会怒放,惊艳所有人。
只因她本身就是一朵花,哪怕没有他的呵护,她也会盛开,或早或晚。
他只是暂时私藏了她,等她走到世人面前,必定不会再只属于他一个人。
就好比现在,她的才华为她带来了更多的瞩目和欣赏,而在一众欣赏的目光里,必然会有沈樾这类的觊觎者。
而相比对外貌的一见钟情,因才华而生出的喜欢更让人忌惮,前者肤浅易逝,后者刻骨绵长。
李砚知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是唐宁亲口承认的未婚夫,任何人想觊觎,都会因为这个身份有所迟疑,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的心虚,因为他这个身份只是合作所需,是假的。
偏偏沈樾又是个没眼力见的登徒子,不属于任何人的行列。
他看她的眼神直白炙热,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哪怕唐宁亲口道明他未婚夫身份,他眼底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肆无忌惮的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李砚知和他对视时,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一抹戏谑,带着不屑和自负的轻视。
家世、成就、容貌、财富,他哪一样都不输他,他还比他多个唐宁亲口认证的未婚夫头衔,所以,沈樾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自己能撬开他这堵铜墙铁壁?
没等他气太久,沈樾就开口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宁的画,像感慨也像自言自语。
所谓的灵性,其实就是画手对身边事物的感知力,感知力越强,融入作品越自然,越能触动赏画人。
他转头看向李砚知,问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李砚知神色一冷,垂在身侧的手掌猛地握紧,语气染了几分嘲讽,如果是对人的一见钟情我是信的,如果只是看了一幅画就大言不惭的说一见钟情,未免太荒唐。
沈樾笑了起来,声线醇厚如大提琴,亦如他沉稳的气度,我并非第一次见唐宁,看过画以后,我就在脑中想象过她的样子,今天一见,完全符合。
李砚知不屑的嗤了一声,靠想象也能叫一见钟情?
沈樾转身面对他,笑容敛了几分,那股迫人的威势却在徐徐蔓延。
他语气温和道:这只是比喻,我想说的是,我喜欢唐宁,从外貌到才华都喜欢,我会追她。
没有任何婉转,直接道明重点,带着一种明知故犯的强势。
李砚知给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他还是头一次听人把撬墙角、插足别人感情说得如此明目张胆又志在必得呢。
一个连她说话都没有在认真听的人,我不觉得你有胜算。
李砚知才不会被他唬到,他不认为对方有他没法取代的优势。
沈樾不以为意道:我当然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说你是她未婚夫,我听到了,但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过目不忘,在你叫她老婆的时候,她好像很诧异也很不自在。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李砚知的心脏像被他拽在手里,不安感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