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姐,我试过了。”
程诉已经试过了,尽管如今的发展与她当初担心的有所不同,但结果好像还是不尽人意。
程诉说,就这样吧,她做了选择,她希望祁知礼平安,即便以她为代价。
她看见祁知礼今天脖子上的那条枪灰色领带,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祁知礼那天早上许愿程诉每天都能给他系领带,程诉没能做到。
早就说过,没有蜡烛的生日愿望,是不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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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清冷气质背后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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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礼的车刚开出小区门口,又遇上了堵车,心情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熟悉的质感停留在指尖,祁知礼从后视镜看到这条枪灰色领带,想起程诉送他这条领带的那个早上,温柔的在床上帮他系。
她也曾对他那样好。
祁知礼忽然记起他非要来云城一趟的目的,他明明是想求程诉和他在一起的,可一出口就成了质问,他听到那句“普通同事”实在没法不激动。
他埋在方向盘上,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车子堵在窄巷里,四周林立的老建筑墙面斑驳,祁知礼第一次来程诉的家乡,想象着年少的她在这里是怎样度过的。
她会像刚才跑过去的小孩一样吗?她那样不喜欢出门的人,大概会长时间闷在家里看书。
祁知礼的视线追随着影子移动的痕迹,忽然看见了路的尽头开着一家老店。
那是一家专门做旗袍的老店。
立在橱窗的模特穿着一件青色旗袍,在快要沉落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他送过程诉一件仿照旗袍设计的礼服,叫她陪他参加生日宴。可那一件被他亲手撕坏了,程诉收回家之后挂在她的衣柜里,没再缝补,他偶尔帮她拿衣服时,还能看见那抹灰青色。
道路开始通畅,祁知礼看那间店看得失神,一直堵在路中间,后面的车忍不住催促,喇叭声刺耳至极。
鬼使神差的,祁知礼将车停在了路边,走进那间店里。
“先生,我们这里只做女士旗袍,不做男装。”
店里只有两个人,年轻姑娘负责接待客人,头发已经花白的奶奶在缝纫机前做衣服。
“领口怎么是这样的?”
店里摆着很多样衣,和祁知礼之前送程诉的那件好像不太一样。
“正经的苏派旗袍就是这样的,先生您要做旗袍吗?”
难怪那时候程诉和他说,感觉那衣服的领口不太对劲。
祁知礼说是,他想重新给程诉做一身,年轻姑娘让他填订单。
“请问您给谁做呢,我们需要量一下身材尺寸才方便定制。”
修身的衣服,差一毫一厘穿上身都不好看。
“她不方便过来,但我知道她的尺寸这样可以吗?”
年轻姑娘露出为难的神色,她们是更倾向于现场量体定制的,但面前这位先生似乎很想要定做这件。
“那麻烦您填一下尺寸数据。”
祁知礼下笔的速度很快,程诉的每一处数据他都烂熟于心,他抱着她睡了那么多个晚上。可他刚才见她瘦了很多,不知道做出来还合不合身。
“先生对定制有什么要求吗?颜色材质还有图案,您可以看看想要哪种?”
样图摆在祁知礼面前,他看得眼花缭乱,挑不出来。
“这是她的照片,你觉得什么样的适合她?”
照片还是偷偷拍的,距离太远,把脸拍得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个高挑清瘦的姑娘。
“嗯……我比较推荐珍珠白的颜色,非常符合这位女士清冷的气质,先生您觉得呢?”
清冷的气质。大约每个人第一次见她都这样觉得,只有祁知礼体会过她清冷气质背后的灼热。
“好,就这样定下吧。”
“我们店定制需要一个月,请问先生是自己来取,还是需要我们送到哪里?”
一个月,祁知礼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在不在云城,何况程诉未必肯再见他了。
“帮我送到这个地址吧,麻烦了。”
那颗价值上亿的蓝钻还在伦敦,祁知礼现在掏不出来,那就先送她这件旗袍吧,是补给她的生日礼物。
祁知礼一连在云城待了一个星期,偶尔象征性的去项目上看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在程诉家附近停留。
那天他那样气愤的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再回来找她,祁知礼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挺好笑的。
可他一次也没有遇见过程诉。
祁知礼在每个想她想到快要疯掉的夜晚,他都想把程诉直接绑到身边,让她在也离不开他。
他承认,他爱她爱到病态。
可他还是没下定决心这样做,他知道程诉不会喜欢这种强迫的手段,他知道他要是真如此,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虽然现在好像也没有。
接到陈叔电话是在一个小雨的晚上,祁知礼体会着江南潮湿的侵袭,被雨打落的花瓣降在他的挡风玻璃上。
江南不下雪,却叫他见了一场花雨。
“董事长,集团下个月的股东大会必须要您亲自出席,您这几天离京让有些人不满,您不回来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陈叔说得很委婉,祁知礼再不回去可能就不止一点麻烦,怕整个祁氏都要翻天了,太多人盯着祁知礼这个位置,出逃云城一周,已是梦一样的经历。
“知道了,我会出席股东大会的。”
祁知礼肩上的重担叫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总有人催促他往前,从前是程诉,现在也换成了别人。
旗袍做好的时候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渐暖,路边的树大把大把的开花。
程诉鲜少有机会在家中待这么久,可待得太久,程韵也忧心她接下来要怎么办,会回京城吗?或是去临城,去深城和她待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程诉说或许会先去一趟临城,许久不联系的齐曼之终于有了消息,年前约的那顿饭还没着落呢。
她在收拾行李,程韵也在收拾行李,这个假休得够久了,她得回深城了。
准备离开云城的前一天,旗袍店的姑娘将那件珍珠白的旗袍送到了程诉家里。
程诉问她是不是送错了,她从没有定制过旗袍。
“是一位先生来定制的,地址给的就是这里,应该是您男朋友吧。”
程诉不想为难送衣服的姑娘,将盒子接了过来。她其实已经猜到这件衣服是谁送的了。
现在还远没到可以穿旗袍的季节,程诉不知道祁知礼送这件衣服来是什么意思。
程父程母这时候不在家,程韵见到程诉手上拿着的衣服,似乎也猜到是谁送的了。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程韵无厘头的说出这句,叫程诉不明白。
“告诉我什么?”
“在回云城之前,我和祁知礼见过一面。”
在程诉想怎么离开京城,离开祁知礼身边的时候,祁知礼在想,怎么让程诉同意嫁给他。
去深城分公司巡查时,祁知礼去见了程韵
一面。
那时程韵手底下有个模特闯了祸,她正忙着收拾烂摊子,光是违约的赔偿就是天价,程韵绞尽脑汁的去应付。
其中赔偿最多的一份合约达到了惊人的八位数,公司要承担一半,真要是赔了,程韵的小工作室就破产了。
所以当品牌方提出换个模特拍摄而不要赔偿时,程韵觉得自己真是走了大运了,天不亡她。
也就是借着这个由头,祁知礼见到了程韵,那时候程韵才知道,那个品牌只是祁氏旗下很不起眼的一部分,祁知礼一句话的事,就帮她摆平了。
这次见面前,程韵只见过祁知礼一次,在一年多前祁知礼轻车熟路的进了程诉家里,跟她说合同上的数字错了,那时候他身上还残留着些吊儿郎当的痞气。
再见,祁知礼只剩下豪门掌权人的矜贵。
程韵谢他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
“这都是小事,程诉帮我的更多。”
提起程诉的时候,祁知礼心情很好,嘴角噙着笑。
程韵改不了逗人的毛病,问他这次帮忙是不是只为了感谢程诉对他的帮助。
“当然也不是,这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程韵问他什么见面礼这么贵重。
祁知礼说肯定要贵重。
“你可是程诉的姐姐。”
彼时他们谁也不知程诉在京城的打算,程韵以为程诉和祁知礼发展得很好,她很欣慰。
“其实我们不关心对方感情的事,但有个人这样爱她,我很高兴。”
祁知礼听到程韵这样说,他也很高兴。
程韵在刚结婚的时候很担心她这个妹妹会孤独终老,因为她觉得程诉是块没开情窍的木头,后来离婚,又觉得孤独终老未尝不好,没开情窍未尝不好。
或许是家庭环境的原因,教出了程韵与程诉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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