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只是他回答中充斥的情绪还是不高,程诉有些担心的又问了一遍。
  “京城真的没事吗?”
  祁知礼不肯在电话里松口,程诉也无可奈何。
  只是拜托她那位在ambroise身边做首席秘书的老同学催催进度,希望能早些回京。
  五月末,京城隐有盛夏感觉,程诉凌晨的航班,比说好的日期提前了三天回国,抓着老同学熬了两个大夜才对好的合同,在出发前的早晨刚签好盖章。
  她没跟祁知礼说她提前回来的消息,想着给他一个惊喜会不会让他开心点。
  周西说祁知礼五分钟前还在抓着他改方案,应该还没睡,程诉提着行李去了二十七楼,想快点见到他。
  程诉知道祁知礼的门锁密码,甚至祁知礼还拉着她录了指纹。
  门铃传来解锁后的叮铃声,祁知礼坐在窗边抱着电脑,小桌上摆着瓶已经见底的红酒,眼神朦胧朝进门的程诉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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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慎思慎行明哲保身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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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颊酡红,浅灰色睡袍松垮的在身上,露出胸口一片肌肤,祁知礼好像真的喝得有点多,甚至醉了。
  空气中还有烟草未散尽的呛人味道,程诉轻咳了声,瞥见祁知礼手边的烟灰缸已经满了。
  祁知礼本来没什么烟瘾,只有在极为烦闷之时才会抽一支,和程诉在一起之后抽得就更少,程诉心惊,究竟得什么事让他如此烦躁,烟酒不断的麻痹自己。
  “你……回来了……”
  祁知礼放下电脑站起来,碰到了桌上的红酒杯,清脆一声,杯身碎个彻底,红色酒液洒在反光的白色地板上,像极了鲜血。
  他踉跄一下就要站不稳,高大身形晃动着。
  程诉丢掉行李过来扶他,他顺势就栽进她怀里了,埋进她的发间,她身上那股浅淡的清冷木香能叫他清醒。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祁知礼在程诉耳边小声嘟囔,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因为,我也想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有万斤沉重,扎进祁知礼的心脏深处,混着酒气的吻落下来,落到程诉因吹风而有点干燥的唇上。
  相比于程诉的言语表达,祁知礼或许更喜欢用行动来说明他的想念,灵活的舌尖直入程诉的口腔,吮吸缠绵。
  明明分开没几天,祁知礼却像很多年没见她,甚至有种失而复得的用力,像是在验证程诉是否真的来到了他面前。
  吻着吻着,程诉感觉脸上被滴了滴温热的水,很快又冷却,她睁眼去瞧,那是祁知礼的眼泪。
  程诉在祁知礼面前落泪过很多次,在床上,在浴室,可祁知礼在她面前落泪,是第一次。
  “祁知礼,到底怎么了?”
  程诉手忙脚乱的去擦他的眼泪,祁知礼就呆呆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不说话。
  他一直在等程诉回京,想告诉她祁致尧的死不简单,想通过她联系凌淑慎知道更多消息。
  可祁知礼见到这张久违的面庞,这些话忽然又说不出口了。他父亲那样的人都逃不过惨死的命运,他或许也自身难保,但程诉和这些事没有关系,她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祁知礼不太忍心把她卷进这团乱麻中,卷入险境。
  他生于富贵之家,享了一生荣华,他自然该去面对他该面对的劫难,可程诉不用。
  只是祁知礼不明白,程诉其实早就卷进来了,所有人都默认,这位程助理,是祁小公子最有力的臂膀。而在程诉对祁知礼产生担忧的那刻,对祁知礼动心的那刻,她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嗯?”
  程诉的追问也不起作用,祁知礼似乎还是不想说,祁知礼只握住程诉给他擦眼泪的手,又将人抱进怀里。
  程诉不满于祁知礼的沉默,抽出手来离开他怀里。
  “凌女士说过,关于你的事全部由我做主,我要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从来没用过这种强烈的语气跟祁知礼说话,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祁知礼这副样子。
  程诉无法让祁知礼开口的事,那她就只能搬出凌淑慎来让祁知礼开口,祁知礼无法拒绝凌淑慎点要求的。
  “我无意中知道了些事,但我不确定。”
  祁知礼不确定是谁动的手,他不敢轻易开口。
  “什么事?”
  “关于我父亲的死,我妈是不是像你透露过什么,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会儿轮到程诉愣神不说话了。
  “你……发现了什么?”
  祁知礼停顿片刻,将那天医院的话复述给程诉听。
  程诉听得心惊,祁知礼断断续续的哽咽,说祁成蹊帮着他们瞒着祁致尧过世的真相。
  “我从没想过,这件事情爷爷也有份。”
  祁知礼没想过,程诉就更没想过,都说虎毒不食子,在这豪门恩怨里也不作数了。
  难怪初见时,程诉就觉得祁成蹊对祁知礼和凌淑慎点态度不对劲,他对祁知礼的骄纵源于对祁致尧的愧疚。
  程诉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血流满地的场面,那时候祁知礼才十三岁,她也不过十五六,还在京大读大二。
  那是个暴雨天,林康平带着手底下的学生去理工大学参加研讨会,她坐在明月旁边,回来的路上还在讨论那天的议题。
  大巴停在临江西路迟迟不动,车尾灯在雨天中连成一片红。
  警笛声回荡着,车内有些躁动,带队的老师出来安抚,说前面发生了车祸,要等交警疏通道路才能继续走。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大巴车视野稍高,程诉远远瞧见浑身是血的两个人被抬上救护车,被撞的只剩残骸的两辆车还横在路中间。
  临江西路是京城的重要道路,眼见着晚高峰要来了,一直堵下去不是办法,交警尽力疏通出一条可通行的车道。
  程诉坐在靠窗的位置,透
  过玻璃的雨痕,看见倾盆的大雨冲刷着血迹,这样的雨天,似乎是最适合毁尸灭迹的时机。
  之后几天,京大内隐有关于那天车祸的讨论,车祸的当事人是京城世家里有名的大人物,引人瞩目,新闻报道却很少,不禁让人觉得蹊跷。据传相撞两车中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个月,也没抢救回来。
  贺延也曾和明月与程诉说过这事,死的这人是校内鼎鼎大名的凌修远教授的姐夫,本就就受京大学生关注,祁致尧的死使祁家动荡,京城诸多世家也受牵连,总之不太平。
  凌修远那时已不怎么在京大上课,更因此事彻底辞去教职,外派出京,凌淑慎因祁致尧的死放下凌氏事务,凌家此后由凌澈接手。
  更不用说当事的祁家,最受瞩目的继承人离世,从此形成两虎相争的局面。
  那时说起这些事,程诉只觉得不关她事,凌家,祁家,都对她太遥远,贺延说的那些豪门争斗,程诉也一概不懂。
  她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她会成为这件事的局中人,她在认识凌淑慎很久之后才得知,凌淑慎的凌是京城凌家的凌。
  祁知礼抱着程诉跌坐在地上,程诉终于得知见底的红酒和满溢的烟缸是因何。
  “祁知礼,起来,听我说。”
  程诉握着祁知礼的肩膀,逼他和她对视。
  “说……什么?”
  “这件事交给我去调查,你好好待在华悦,不许再喝酒,听到没有。”
  “不行!”
  祁知礼听到程诉的话猛然回神,这件事情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程诉原本,原本不该走的这一步的。
  “我父亲的死,身为人子,我该自己来调查。”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怎么去调查。”
  “颓废”两个字就明晃晃的挂在祁知礼身上。
  “我听你的话,我不喝酒了,我一定要,一定要亲自查出当年的真相。”
  一字一顿,祁知礼说得很坚决,他的人生原本也不该是这样的,祁致尧若还在,他应该是很幸福的,不用经历这些孤独和背叛。
  “那现在乖乖去睡觉。”
  她回来时就已经凌晨,又谈了这么久,时间不早了,祁知礼这几天应该都没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程诉……很心疼他。
  “好……”
  卧室里留着夜灯,程诉帮祁知礼盖好被子。
  “你不上来一起睡吗?”
  祁知礼拉住程诉要离开的手。
  “我总要洗漱一下,放心,我不会走的。”
  “嗯,我等你一起。”
  程诉拿了睡袍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淅沥水声透过门传到祁知礼耳里,而程诉却还没脱衣服,抱着手机飞速打字。
  欧洲那边正处于傍晚,程诉发邮件到凌淑慎的私人邮箱。
  凌淑慎两个邮箱,程诉一般只用工作邮箱联系她,回国前凌淑慎还给了程诉另一个私人邮箱,只有在关乎祁知礼或者特别紧急的事,程诉才会冒昧联系这个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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