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休息室就松散的头发现在已经完全散开,搭在程诉的脸上,遮住部分面容,透出一股轻盈破碎感。
祁知礼将快要滑落的外套重新给程诉披好,忍不住去拨弄了她的头发。
凑近给她系安全带时,祁知礼又闻到了那股清冷木香,和轻微的酒味掺在一起,整体基调变得温暖而柔和。
和现在的程诉状态一样。
他承认,那一刻,他确实对程诉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感。
手机日历的时间已经来到二十一号的凌晨,灏榆路还热闹,身旁的人面朝他安静的睡着,为他辟出这一块格格不入的宁和。
没选择就近歇在环悦,他开车带她回了秋水长天。
半小时的路程,程诉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睡得更沉,祁知礼都不忍心把她叫醒,大概也叫不醒她。
他又一次抱起了程诉,好像比刚刚有经验了些,将她的头靠在他肩上,更好的护住了她。
她的脸颊刚好贴在了祁知礼脖子裸露的皮肤,不止脸颊,还有嘴唇,就好像在亲他。
祁知礼忽然觉得热了起来。
电梯行驶到二十八层,他终于可以将程诉放下来,但手还是搂在她的腰上,以防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程诉好像被这个动作惊扰,轻微动了两下,依旧没醒,但贴祁知礼更紧了。
祁知礼之前还没发现,醉了的程诉竟有点黏人,黏在他身上不肯走。
不过面对眼前紧闭的房门,祁知礼犯了难。
他不知道怎么打开。
智能门锁没有锁孔,他也找不到钥匙,只能用密码或者指纹。
他握住程诉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去试,但十次都是指纹错误的提示,惹得他再一次抬头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六栋二十八层。
但他的确没走错。
“怎么指纹都不对呢?
你到底设的什么密码?”
程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他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程诉家的门,今天是进不去了。
现在的祁知礼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将程诉丢在这儿,另一个是……
把程诉带回他家。
经历一番思想斗争,在两个都不好的选择中,祁知礼选择了相对好的那一个。
程诉依然在他怀里沉睡。
“跟我回家吧,程诉。”
他喃喃自语,把程诉抱回了二十七层。
比起让她露宿楼道,他家应该算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
客房前两天才收拾过,被子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清香,祁知礼把程诉放在床上,脱掉她脚上那双前几个小时才换的平底鞋,她的脚跟还贴着创可贴。
原本准备在生日宴上的那双鞋也是祁知礼亲自挑的,按照她的尺码买的,却没想还是不合适,让她穿得那么难受。
但那么难受她也不说。
礼服裙紧身,且短,程诉这样躺在床上的姿势,露出了她那双又白又直的腿,甚至有点走光。
祁知礼赶紧扯过被子裹在程诉身上。
不过他裹被子和裹外套的手法一样,一样烂,一样叫程诉不舒服。
程诉在睡梦中感觉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嘤咛一声,扯开束缚。
祁知礼俯身,去看程诉的睡颜,她的脸像颜色不均匀的苹果。
酒味盖不住她身上的气味,祁知礼其实很好奇,程诉究竟用的是什么香水,他从来没有闻过相似的味道。
似山中雾,似云中雨,泛着点潮湿冷意。
和她本人很像,透着一股淡漠,透着一股无名忧愁。
说不出是香衬托人多些,还是人成就香多些。
“好好睡吧。”
平日里最不解风情的祁四少,今天难得大发善心收留了程诉。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程诉动了动,翻了个身。
偏偏这一翻身,将祁知礼翻到了床上,程诉带着酒意的动作透出不容置疑的气势。
他跌倒在柔软床垫的那一刻是懵的,下一秒,程诉就贴上了他。
应该是无意的举动,却让祁知礼逃不了了,程诉抱着他,抱得有点紧。
她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却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禁锢他,也或许,他本没想从这场禁锢中脱身。
那张近在咫尺的清丽的脸,温热的呼吸,酡红的脸颊,让程诉生出种酒色交织的魅惑。
其实魅惑这个词形容程诉不准确,只是祁知礼被眼前的她所魅惑,生出亲她的想法。
她离他那么近,他只要往前凑一凑,就能亲上她。
想起刚才抱她上楼时,她的唇贴在他的脖子上,是软的,是凉的。
他那时就想,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
甚至身体先于他的大脑做出反应,往前凑了凑,嘴唇和她的肌肤擦肩而过。
短短一月,他的程诉的情感就变化再变化。
他厌烦程诉忽然的闯入,破坏了他原本计划好的路,得知她来的真正目的后,祁知礼好像明白了自己稚嫩,他开始信任程诉,这份信任不止来源于程诉说的话,更来源于凌淑慎。
到现在,他对她的情感又不一样了。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味,祁知礼没喝酒好像也醉了。
他的指尖轻抚着程诉的脸颊,像是一种试探,也像是一种估量,他能不能承担亲她的后果。
最后,他收回了手。
他不该,更不能这样对程诉,她还醉着,她还什么都不知情,她或许以为她怀里抱的只是一只玩偶。
趁人之危这种事做不得,不止出于多年来的教养。
程诉老是觉得他轻佻,可事实,他身边除了他妹,一个女孩都没出现过,怎么就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大概还是怪他自己,怪他自己第一次见她就进了酒店,就推到了床上。
木香,酒气,混着程诉的呼吸散在空气里,她抵在他胸口,抱着他睡得很沉。
祁知礼脑海里想亲她的想法挥之不去,却又不敢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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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恻隐之心太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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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没阻挡的玻璃窗,照在正在床上正熟睡的人脸上。
程诉感觉自己被温暖包裹,睡得正舒服,却被光束惊扰得醒了过来,她不习惯在这种天光大亮的环境中入眠,卧室里的窗帘也长时间关闭。
回京快两月,她第一次被晨光叫醒,而不是闹钟。
刚睁眼的景象是模糊的,她看见没拉上的烟灰色窗帘,和床头那盏亮了一夜的小灯,白天里这光显得微弱。
她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程诉从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窗帘的花纹也不是自己卧室里的样式,以及床单的质感,枕头的味道……
种种迹象表明,她似乎不在自己家里。
她想起身察看是什么情况,抱在她腰腹上的手骤然收紧,将她拉了回来。
“好困,再睡一会儿……”
声音贴着她的脖颈传来,她觉得熟悉,好像是……祁知礼的声音。
背对的姿势,程诉看不见身后人,艰难翻身后看见了那种熟悉的脸。
她心脏骤停,再狠狠坠落。
她面前的就是祁知礼。她为什么会和祁知礼睡在一张床上?
放大的俊脸落在程诉惊异的瞳孔里,睫毛微颤,鼻息沉重。
她和祁知礼这样距离的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对劲。
从前都是祁知礼凑近,冒犯她,如今的情况,更像是程诉冒犯了祁知礼。
回想昨天她在牌桌上喝了几杯,那瓶白葡萄酒是祁知礼叫人拿过来的,为了照顾她的酒量。
不知道是清甜的味道太有迷惑性,还是程诉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她完全把这酒当饮料喝,却没想到后劲上头,最后醉倒在love。
她只记得自己被温暖包裹着睡着了,睡得很沉,她隐约间听见了祁知礼的声音,然后就再也记不得了。
近来因为许多事程诉一直心神不宁,没休息好,在酒精作用下,就怎么也叫不醒了。
她是怎么到这里的?又是怎么和祁知礼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恐怕只有祁四少自己知道了。
程诉想将禁锢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既然醒了,继续待在一张床上好像不太合适。
说实话,这个时候,程诉第一想法不是惊讶,而是想逃走。
她总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不管怎么“睡”在一起的,可他们确实正躺在一张床上。
虽然酒后乱性这种事很荒谬,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身上还是昨天那件礼服,除了因睡觉而起的褶皱,没有任何异常,程诉长舒一口气,稍微放下一点心,昨晚或许,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猛然起身,宿醉后的头疼在这一刻席卷,她忍不住去揉发胀的太阳穴。
不知道是她的动静太大吵醒了祁知礼,还是祁知礼自己醒了,他正睁眼望着程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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