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梨月瞳孔微怔。
除了去国外的长途飞行她会给自己买头等舱,国内航班苏梨月一概都以经济实惠为主。
况且她们因为来港城演出,来回的机票都是学校出的,她更不可能订头等舱了。
知道她今天航班的只有傅砚辞,想必也是他给她升的舱。
苏梨月跟工作人员道了谢,一边推行李箱往头等舱柜台走一边拿出手机给傅砚辞发信息。
她低着头,拇指刚点开和傅砚辞的对话框,前面的路被几双脚拦住。
苏梨月抬头,眼前乌泱泱站了两排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所有人背手而立,面无表情,来势汹汹。
为首的男人先开了口,“小傅总想请苏小姐喝杯茶。”
‘小傅总’的名讳能众所周知,完全是因为傅砚辞。
前者就像依附在后者身上的毒虫,他们之间的斗争连不关注金融圈的苏梨月都知道。
她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悄悄把握着手机的手背到身后,按下语音键后才对面前的男人说,“我不认识你所说的小傅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一板一眼,什么也不愿多说,反反复复还是那句:“小傅总想请苏小姐喝杯茶交个朋友。”
苏梨月下巴轻抬,看向他身后凶神恶煞的男人,“我看你们这样不像来交朋友的。”
男人没再理苏梨月,耳机里似乎传出了声音,他偏头听完,然后给了身后的男人一记眼神。
苏梨月再醒来,是在一间昏暗的房子里。
她被扔在沙发上,双手被捆绑在身后,一睁眼就看见两面如墙高的窗,而窗外林立着层峦的山,不知是山高还是屋子矮,苏梨月抬头看过去时,莫名感到强烈的压迫感,这一座座高山像一张张巨人的脸在注视着她。
加上夜幕低垂,黑纱笼罩着大山,像神秘的面纱又似它的瘴气。
今晚的云层很厚,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盖发不出一丁点儿光,苏梨月仅凭借不远处的壁炉看清四周的摆设。
这里应该是客厅,她所在的空间很宽敞,大到墙上的挂钟滴答走动时还会传来回音。
“我点听讲老爷子都搵过佢,佢点都安然无恙。”
一道标准的粤语从远至近,跟着清脆的高跟鞋声敲了过来。
苏梨月没听懂她说了什么,倒是在几秒后,看见了传说中的‘小傅总’。
他没开灯,双手抄兜熟稔地朝她的位置走过来,停步时,弯下腰左右打量她,继而怜香惜玉地叹了口气,用标准的普通话对她说,“我都跟他们说了要轻点,真不懂得爱护漂亮妹妹,没弄疼你吧?”
苏梨月靠手肘撑着扶手才坐起来,冷哼一声,“我和小傅总素不相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哎。”傅憬言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皮质沙发倏地往下凹陷一块,他把食指抵在苏梨月唇上,才说,“怎么能说素不相识呢,太让我伤心了,你和我弟走这么近,搞不好以后是我弟妹,我想跟你交个朋友怎么了?”
苏梨月觉得他不去演戏真是可惜,这么能演。
她无语地想翻白眼,扭头躲开他的手,然后侧了侧身,将身后被捆绑的手给他看,“这就是小傅总交朋友的态度?”
“别生气嘛。”傅憬言从口袋掏出定制香烟和打火机,‘咔擦’一声,齿轮滑开,一股橙黄色的火焰从虎口窜出,昏暗的客厅,猩红的烟头格外显眼,且刺鼻。
他浅吸了一口,半眯眼睛看向她被捆绑的双手,“早听说苏小姐是个有个性的人,我若不使点办法,你怎么能乖乖的在这跟我聊天呢?”
苏梨月闻见呛鼻的烟味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你费尽心思绑我过来,不是单纯想跟我聊天交朋友吧?”
能知道她今天回京城的航班,想必背后也调查过她。
说不定在港城的这些天,他早就盯上她了,正如严斯所说。
“个仔,唔好同佢废话,傅砚辞若发现咗我哋都走唔甩。”
(儿子,别跟她废话,傅砚辞若发现了我们都走不了。)
是刚刚说粤语的女人,苏梨月随声看去,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蜡烛,她站在壁柜旁,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胭脂红的指甲衬着艳红的连衣裙,即使只借烛火,苏梨月也能感受到女人的娇艳,她好像很喜欢红色,就连口红都搭配了正红。
但也因为借着烛火,苏梨月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就是傅家三姨太,傅憬言生母,娄丹秋。
苏梨月看清她的同时,娄丹秋的目光也睇了过来。
但她没说话,眼底睥睨,不屑和她说话。
傅憬言往后靠了靠,姿态松散地靠着沙发背,仰头又吸了一口烟,说话时轻蔑地笑了声,“他来又怎么样,我对她怎么了吗?”
“这样,”傅憬言指了指苏梨月,“苏小姐,我是真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如我先拿出我的诚意,如何?”
语毕,他拿出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两指按着照片推到苏梨月面前,“苏小姐认识他吗?”
苏梨月看过去,摊开的几张照片场景一致,不一样的是照片里两人的动作。
放在最上面那张,是侧面的监控录像截图,能清晰看见对面而坐的两人是谁。
傅砚辞和……
爸爸!?
他们怎么会认识。
又怎么会坐在一起呢?
苏梨月观察到照片里爸爸穿的衣服和出事那天穿的一样。
难道爸爸的死真的和傅砚辞有关吗?
苏梨月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这是真的,她必须要相信并且按原计划进行。
但理性却不断驱使她找出这不是真的的线索。
好在,在她仔细观察下,苏梨月看见了几张照片都出现的挂钟。
晚上九点。
根本不可能。
如
果是同一天,爸爸下午就在坍塌的建筑物出事了,怎么可能晚上九点还能和傅砚辞见面呢。
这不是同一天的事。
思及此,傅憬言的声音破开思绪传进耳膜,“苏小姐,你搅乱我收购沙坝村开发案,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关于这些照片,我这儿还有更全面的,我想你会感兴趣。”
苏梨月觑他,“说你的条件。”
“很简单,凭你和傅砚辞的关系,去他公司把公章拿出来是件很简单的事吧?”
“……”苏梨月沉了沉气,“这是违法的。”
“帮我还是继续傻傻的待在他身边,做个选择吧。”
苏梨月忽然笑了声,反问:“小傅总,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你如果想唬人起码要用点心。”
傅憬言吸了口烟,扭头,故意朝她脸庞吐了口白烟,听见被呛得咳嗽的声音,他才勾了勾唇,“不用跟我打哑谜,我能把这张照片给你看说明我知道的比你多,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傅憬言站起来,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如巨人般的高山堆在他面前,“这里是港城的郊区,三不管地带,在这出事的人数不胜数,今天苏小姐误入进来坏了规矩被处置,也在常理之中。”
话说到一半,傅憬言叼着烟转过身,半眯着眼睛望着苏梨月,傅憬言虽说和傅砚辞是兄弟,但他没一处像傅砚辞,除了现在的阴翳。
他站在薄弱的光线里,笼罩出一片阴影盖住苏梨月,他的背后是耸立的大山,像是在为他撑腰般,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既然前面的选择题难选,我给你第二题,”他再开口,轻佻的语气眼神恣睢,声音听起来异常地冰冷森寒,“选一种死法。”
苏梨月不相信中国还有法外之地。
听他这么说,看向站在壁柜旁的女人。
见娄丹秋听见儿子这么说没有反应,想来他能这样和她脱不了干系。
算了。
苏梨月悄悄看了眼挂钟,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小傅总,不如你好好想想,给你照片的人是什么目的?”
苏梨月稳住气息,不让他们听出她的慌张。
傅憬言冷笑,走到苏梨月面前弯下腰,烟头洇出的烟就这么朝她脸上喷,“那你觉得,得罪傅砚辞是什么下场?若是被他发现你利用他,你猜猜看,你的死法会不会比在我这更难看?我这个弟弟啊,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没有我这么温柔喔。”
“我没有利用他,至少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苏梨月恨不得把他嘴边的烟扔了,奈何手被困住动不了,她丝毫不惧怕地和他对视,“倒是你,把我绑在这,你猜我们俩谁先遭殃。”
傅憬言咬烟蒂的唇轻轻一颤,眉头微蹙。
这丫头眼里的轻蔑之色怎么和傅砚辞如出一辙。
是他看花眼了?
傅憬言启唇想再说什么,一位黑西装的男人从外快跑进来,大气都来不及喘对着傅憬言汇报:“小傅总,三爷来了。”
娄丹秋惊呼了句‘什么?’,然后嘀咕道,“怎么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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