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面的林书漫先开了口,说得一口地道的粤语:“哥,烟花好睇呀?”
  (烟花好看吗?)
  傅砚辞想起苏梨月和他说起烟花时满心欢喜的模样,唇角虚勾,但还是给了中肯的回答:“仲得。”
  (还行)
  林书漫揭下面膜扔垃圾桶里,照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后,才说:“我话呢,你从不钟意烟花,寻晚点会突然毕我出位喺维港申请烟花盛宴。”
  (我说呢,你从不喜欢烟花,昨晚怎么突然让我破格在维港申请烟花盛宴)
  “我唔知你原来钟意睇烟花,应该唔会系为咗喺交流会带走噶女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喜欢看烟花,该不会是为了在交流会带走的女人吧?)
  “……”
  林书漫脆生生笑了两声,见傅砚辞没说话,她开始肆无忌惮嘲笑起来,“表哥你都多大人,仲玩纯爱啯套丫。”
  (表哥,你都多大人了,还玩纯爱那一套啊。)
  傅砚辞哼笑了声,没再用粤语接腔,“你没事做了?”
  林书漫可了解这个表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次笑,笑声倒是听的不少,不是嗤笑就是冷笑,还有眼神攻击,看她像在看傻子一样,不说话又好像骂的挺脏的……
  但说到底都是表哥,傅砚辞对林书漫这个妹妹还算疼爱,最大的惩罚无非就停她的零花钱。
  还有那次的野外逃生……
  林书漫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还有恃无恐地继续说,“有,你答应我的限量包别忘了嗷。”
  说完,林书漫先挂了电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
  傅砚辞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在腹部上,左手将烟捻灭,清冷的光从上洒下,落在纱布上精致的蝴蝶结,他的视线偏移,落在手臂的纱布上。
  一抹似雪的白和挽起的黑衬衫形成色彩差,像崖洞开出的茉莉花,清纯又危险。
  和苏梨月一样。
  这一晚傅砚辞几乎整夜未眠,他想是因为母亲的线索断了才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他才认命,承认了就是因为苏梨月的接触才导致他心神不宁。
  而始作俑者回到房间就联系了严斯说拿到加密文件,然后享受了个热水澡开开心心睡觉了,和没事发生一样。
  ……
  次日早。
  傅砚辞换好衣服下楼苏梨月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在她身后的餐桌摆着各类早点,见到傅砚辞从旋转楼梯下来,她悉心帮他拉开椅子,笑意堆满脸,“三叔,早啊。”
  “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什么,昨晚特意上网查了港城当地的特色早餐,今天一大早起来点的外卖,你尝尝?”
  苏梨月把一盘猪肠粉推到傅砚辞手边,“你如果不喜欢咸口,这里还有菠萝包和西多士。”
  见她殷勤的模样,傅砚辞仍然面无波澜,“无事献殷勤。”
  苏梨月抢答,“那一定是我喜欢你。”
  “……哪学的。”
  “这哪里要学的。”苏梨月梅开二度,“遇见你就无师自通啦,就像今天你早起我早起,我们迟早在一起。”
  “……”
  傅砚辞靠着餐椅背,也不急着打断,想听苏梨月还能说些什么花样。
  仰头,左手缠绕的黑色领带被他修长冷白的手捏着绕到脖子上。
  黑色领带被他捏着绕了圈,没等傅砚辞系上,身前压下一道影,苏梨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领带。
  姑娘认真起来的眉头微蹙,两小块鼓起的肉球在眉间,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帮她抚平。
  她系领结的速度很快,看样子非常熟稔,系好后故意不松手,抓着领带抬头看傅砚辞时,一双笑眸清冽柔风,粉唇微微张开,用非常蹩脚的粤语对他说,“白贝、扇贝、北极贝,我系你嘅小宝贝。”
  傅砚辞认为所有人的眼睛都能被看穿,尤其是揣着目的的人,眼睛更是不单纯,
  可他从没见过一双这么透亮清纯的眼睛,她没化妆皮肤就很白嫩,一双眼睛漂亮的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
  琥珀色的眼睛像不经世事的小孩,让他洞察不出一点异常,就好像她说的都是发自内心。
  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傅砚辞嘲弄地笑了下,仿若蚊蚋吐了两个字:“傻猪。”
  他说的是粤语加上声音小,苏梨月没听清,拉着领带顺势靠过去,“嗯?三叔你说什么?”
  傅砚辞凤眸稍眯,握住领带的手腕向下施了力,姑娘落在他腿上。
  苏梨月下意识挣扎,两条修长的腿被他手臂桎梏住,她去推他的手臂,耳边就落下一道沉重的呼吸声。
  苏梨月才想起来傅砚辞手臂负伤,她不敢动了,唯唯诺诺坐在他腿上,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的模样和刚才撩拨他的仿佛是两个人。
  傅砚辞低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都亲过了还叫三叔?”
  眼前的脸庞越来越近,近到苏梨月能数清镜片后的睫毛,她紧急闭上眼,两手撑在他胸膛试图拉开距离。
  “傅砚辞!”
  耳畔飘进低沉的笑,隐匿着撩人心骨的意思,把苏梨月的耳骨染的红红的,像一块熟透的水蜜桃。
  “不叫三叔了?”
  傅砚辞松开她,等苏梨月小跑到餐桌对面安分坐好,他又低低地笑了一声,“胆小鬼。”
  苏梨月没管他,拿起筷子自顾自吃早餐。
  吃了几个蒸虾饺,傅砚辞就放了筷子,他拿餐巾压了压唇角,才说:“住这可以,有两点。”
  苏梨月咬了口港式蛋挞,听他接着说,“第一,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但必须归原位。”
  “第二,我不在家除关默翟叔以外,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开门。”
  “明白吗?”
  苏梨月举起手,一双圆鼓鼓地眼睛充斥了好奇,“我有个问题。”
  “讲。”
  “为什么任何人来了都不能开门?”
  “老师没教你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苏梨月不解,“万一是你的家人来了也不开吗,会不会不礼貌?”
  傅砚辞嗤笑,“如果是傅家人,你最好躲起来。”
  “为什么?”
  “被抓走我不带你回来。”
  姑娘笑容僵住,傅砚辞故意吓唬她,“傅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傅家没有善人,若你被带到小黑屋或扔到郊外,我不会管你。”
  苏梨月吓得把最后一口蛋挞放嘴里,腮帮鼓鼓的应声,“知道了。”
  傅砚辞见她吓得像只受了惊的仓鼠,人性未泯灭的安慰她,“只要你听话,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苏梨月眨了眨眼,“真的吗?”
  傅砚辞挑眉,“不信?”
  “当然信!”苏梨月说,“傅砚辞的女人谁敢欺负呀,对吧。”
  傅砚辞唇角轻扯了下,倒是会给自己找身份。
  吃过早餐傅砚辞就去公司了,关默早已经开车在外等候,他等了十分钟仍没见傅砚辞出来,本想打电话询问情况,被后来的翟叔拦下。
  关默才知道老板把苏小姐带来了石澳半岛。
  难怪一向最重视时间的老板居然也会晚点。
  傅砚辞把翟叔留给苏梨月,傅家的人找到这是迟早的事,翟叔跟在傅砚辞身边最久,知道怎么应付傅家人,他在傅砚辞也能安心些。
  上回在交流会把人带走满港城闹的沸沸扬扬,这次他把她带到这,无疑是个冒险之举。
  傅砚辞走后,苏梨月把餐桌收拾好坐在沙发回复严斯的信息,放手机时瞧见翟叔如松柏似得站在一旁,便问了句:“翟叔,傅砚辞在港城都住在这吗?”
  翟叔点头,“是的。”
  “这是哪儿?”
  苏梨月又问。
  “石澳半岛。”
  她问一句翟叔答一句,话不多又好像在防备什么。
  苏梨月知道大家族是非多,也没兴趣掺和进去,她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傅砚辞名义上的保护。
  只要有他的庇护,她的调查会比在苏家顺利许多。
  苏梨月环顾一圈别墅的装潢,基本以黑白为主调,水郡湾一样,家居多以木为主,面积很大,家具不多显得空旷且没有人气。
  她灵光一闪,扭头问翟叔哪里能买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梨月让翟叔带她到购物中心采购,给这个没人气的家购买鲜花和置办小物件。
  忙忙碌碌到太阳西沉才返程,苏梨月把买来的摆件放在各个桌柜上和没有生机的角落里,然后坐在矮桌前修剪鲜花。
  直到窗外光线慢慢变暗,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矮桌上,给桌上的澳洲腊梅染上一片橘红,映得妩媚动人。
  太阳缓缓隐入云间,天边的光被带走,客厅也越来越暗,最后一缕橘光消失之前,苏梨月用手机拍下了落地窗外夕阳的照片。
  美的像一幅精美的油画。
  她用遥控器开了灯,把插了鲜花的花瓶摆在桌上和柜子上,连卫生间的台面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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