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南江地区的碎尸案都是最近发生的,所以无法从这张照片来判断他和此案的关系。”
元酒单手托腮,斟酌道:“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昨晚姜松云离开,并不是得到了特管局调查案件的风声,单纯是私人原因暂时离开,对阮彪和吴廉根落网一无所知,最后还会回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做庙祝。”
“第二种可能,就是得到消息,提前跑了。”
厉予白看了勾伦一眼。
勾伦立刻拉开凳子,拿着手机,大步流星朝门外走:“我去给刑侦支队的人打电话。”
……
会议暂停了一会儿,大概半小时后,厉予白就接到了消息。
他抬头惊喜地望着元酒:“姜松云找到了。”
那家伙竟然真的还在会仙镇。
他昨晚急匆匆离开,也不是因为听到什么风声,而是接到了他老婆的电话。
他儿子昨天傍晚开始高烧,所以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在会仙镇的医院陪护了一整晚,今天上午才带着孩子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被蹲守的便衣警察抓个正着。
如果不是警方登门,他都不知道阮彪和吴廉根被捕。
勾伦一脸喜色地走进来,忍不住夸元酒道:“元观主,你还真是神了。”
元酒笑了笑,一脸谦虚压了压手,轻愉道:“小意思,低调。”
会议后面的进度加快了,因为几人都赶着去审讯嫌疑犯。
专案组的人和江括会议结束后,就两两一组,提审抓捕的阮彪、吴廉根和姜松云三人。
这三人是碎尸案最初的一个环节。
元酒旁听了吴廉根的审讯,总体来说,这是个油盐不进的恶棍。
一上午的时间耗尽,也没能从他嘴里撬出多少有价值的消息。
元酒听了一半,扭头就走掉了。
看着这个人的脸,她就讨厌得很。
桑心颐是上午过来的,和专案组的人提审阮彪。
这人昨晚就被桑心颐整出了心理阴影,属于有问必答类型,和吴廉根是两个极端。
但他的价值不高,反反复复地询问,也是那一套答案。
对绑架案背后主使一无所知,到南江的时间也还不到一个月,对吴廉根和姜松云的了解还没警方知道得多。
属实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玩意儿。
元酒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没脑子的人,怎么做到在杀了十个人后,成功逃亡长达十五年。
反倒是姜松云那里,问出了点出乎意料的东西。
……
元酒待在隔壁房间旁听,下意识看了眼屋内格局。
这栋大楼原本就是之前南江刑侦支队的办公楼,所以很多设备都是现成的,她所在的房间和隔壁审讯室有一块单向玻璃,虽然墙壁上的绿漆皮已经褪掉,但其他东西都还可以用。
监视小房间内,有两张凳子和一张小桌子,隔壁的审讯室里,开了两台摄像机,分布在房间两个方向,24小时严密监视着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
姜松云从上午被抓捕,送进审讯室到现在,一共三个小时。
他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审讯室的布局,眼珠子滴溜溜得转,时不时用手拨弄双腕的手铐,还很熟稔地与审讯警察攀谈起来。
姜松云前后要了两杯水,两块巧克力,始终是副油头滑脑的嘴脸。
其奸滑敏锐的特性,在长达几个小时的观察下,审讯警察和旁观的元酒皆已洞烛。
题外 :字数已补全。
第486章 小聪明
元酒拉了张凳子放在身后,坐在上面看着玻璃另一侧。
负责审讯姜松云的是厉予白和江括,这两人长得都一脸正气,看着不是好说话的人,元酒心里刚想着,这二人面对奸滑的姜松云,估摸着不好下手时,观察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庆冬陵探头朝屋内望了眼,看见元酒后,憨厚的笑了笑:“元观主,你也在啊?”
元酒点点头,意外道:“你没回去?”
“秋老让我待在这里,多看看,长点见识。”
元酒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庆冬陵立马摇头。
“我不坐,站着看就行。”
他扭头看着审讯室里的姜松云,小声问道:“这个人抓回来好几个小时了吧,我看他拉着专案组的人东拉西扯,就没交代些有用的消息吗?”
元酒摇了摇头:“先看着吧,江括和厉予白都是专业的人员,对付这种老油条应该不在话下。”
江括和厉予白的性格都很稳重,姜松云来之后的大部分要求,江括都满足了他。
在姜松云杯子中的水喝完之后,江括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满杯,垂眸静静看着他玩世不恭的侧脸,忽然说道:“你想喝多少水都可以,但我劝你还是少喝点,因为想上厕所可没那么容易。”
“还是没有想交代的吗?”
元酒单手支颐,看着姜松云单手捏住杯子,微微僵硬的表情,忍俊不禁道:“这人可真损。”
庆冬陵迟疑道:“这样不算虐待嫌疑犯吗?”
元酒挑眉道:“他们又没有不让姜松云上厕所,交代问题就可以啊。”
“这算什么虐待呢,又没打又没骂的。”
这家伙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所以问江括要了巧克力,然后喝了两大杯水,从头到尾都没有上过厕所,元酒估摸着他最多再硬撑两个小时,不交代的话就要尿裤子了。
姜松云将杯子放下,垂下眼帘道:“你们突然抓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有什么可交代的?”
江括回到自己位置,翻开面前笔记本:“我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抓人,既然对你实施抓捕,肯定是掌握了证据的。现在给你时间,等你的主动交代,也是在给你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今天警察登门时,听说你老婆被吓得不轻,孩子昨晚还在会仙镇社区医院打针,有轻微的肺炎症状。初为人父,你就一点不为她们母女俩考虑吗?”
姜松云脸上笑容淡了淡,轻嗤道:“你们也别拿我老婆孩子说事,我自从出狱后,就没有再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这半年也找了个工作,在鬼母祠当庙祝,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每个月收入也还可以,所以完全没必要去犯法。”
“你们有话就直说,别总是觉得我有案底,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江括从怀里取出证件,打开后给他看了眼。
“特管局,你应该知道吧?”
姜松云皱起眉头,盯着江括和厉予白:“你们不是刑侦的人吗?”
江括:“刑侦支队只协助办案。”
“你在鬼母祠做庙祝,在南江特管分局也备案过,所以应该很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说自己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那血祝术又是怎么回事?”
姜松云脸色骤变,盯着江括的脸沉默了很久。
厉予白冷笑道:“不是问心无愧吗?还在思考怎么编故事呢?”
“这不关我的事。”姜松云抬头,目光锐利地回望着两人,“我就是个拿工资干活的,我也不会什么血祝术。”
江括将一旁的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沓照片。
将每张照片用磁吸贴贴在白板上。
他一边贴,一边说:“可是这些照片上的人,都说认识你,并且是从你手里得到的血祝术,用在别人的身上,可以影响受害者的正常判断。”
姜松云为自己辩解道:“东西确实是我给的,但那些小瓶子是鬼母每天早上留在后院的桌子上的,我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而且这些心愿瓶,明明是那些人自己求的,我也在给他们之前,很认真告诫过这些人,能不用最好不要用。这种术法只有短期效果,最长只有半年,而且也不一定就能达成所求。”
“瓶子里的东西,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我孩子还不到一岁,我也不想牵涉进人命案里,还想有空多陪陪家人呢。”
厉予白冷嘲道:“所以你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江括好奇道:“你做庙祝的时候,南江局有没有给你发相关的文书,以及行为规范条例?”
姜松云双手下意识地捏了捏,身体微微后仰,眼神闪烁了一下。
片刻后,他声音微弱道:“有。”
“看了吗?”
姜松云沉默得更久:“……”
江括了然地扬眉:“所以是根本没看过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鬼母祠庙祝的?”
对于南江的鬼神而言,挑选祠堂的庙祝都是慎之又慎。
姜松云一看就不是什么坚定的鬼母信徒,相比于敬畏信仰鬼神,他可能更愿意相信金钱。
这种人平时根本入不了鬼神的眼。
江括一直都怀疑,姜松云这庙祝之位来历不正当。
而鬼母祠前一位庙祝时浩的死,也确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