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两人毕业五年后结婚。
  祝瑞柏是入赘金家。
  祝瑞柏和金萍结婚六七年,到现在也没有一儿半女。
  所以金广海只能从旁支将金子昌过继到膝下,以后接手金家产业。
  祝瑞柏死后,金萍一直在溪石县独居,也没有新的感情生活。
  看起来就像哀莫大于心死一般,对一切都不怎么在意。
  因为当初的资产转移案,金萍被认定为不知情,所以后来她手中的股份也没有被夺走,就连祝瑞柏在金色海河贸易公司的股份,几经辗转也到了她名下。
  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可能并不少。
  但不开口却是个大麻烦。
  ……
  刘小武灌了半杯咖啡,小声问道:“元观主,金家这主脉到现在没有后代,是不是报应啊?”
  元酒合上手中的文件,诧异道:“怎么会这么问?”
  “你看啊,金广海和他老婆,只有金寻娇一个独女,而且身体还不好,靠着借命才活到十八岁,不然十二岁就没了。祝瑞柏入赘金家后,两人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可见是金家这一脉气数将尽,才会落得后继无人的下场。”
  “很难说。”元酒也不是很确定。
  “不要去想这些事情,你只要记住。”
  “人在做,天在看。”
  “有些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元酒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起身道:“不是要去审金萍吗?我也去看看。”
  刘小武将最后一口咖啡干掉,搓了搓睡意惺忪的脸,快步跟着元酒朝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门口,丁西正靠在窗户边抽烟,整个人烟熏缭绕的,看起来格外深沉。
  “还是没开口?”元酒抬手打了个招呼。
  丁西将烟碾灭,微微颔首道:“嗯。”
  “没什么突破口,完全拒绝交流。”
  元酒:“不能急,有没有试过……从祝瑞柏做突破口?”
  丁西凝眸道:“怎么会想到这儿?”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祝瑞柏的牌位,进了暗室准备损毁尸体。”
  “但是,在那之前她就有很长时间可以做这件事,但一直都没有行动,直到后来才……”
  丁西靠在窗台边,浅声说道:“之前调查过,在祝瑞柏出事前,金萍和祝瑞柏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死前的一年,两人关系急转直下,听认识他们的人说,两人吵了几次架后开始分居。”
  “这也是当时金萍能摆脱嫌疑的主要原因。”
  元酒:“试试呗,应该会有意外收获。”
  第318章 心眼多
  丁西推开审讯室的门,元酒走了进去,将左手边的椅子拉开,与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审讯室内光线并不算明亮,但能够看清对面人的面部和动作。
  金萍依旧穿着那条黑色的长裙,头发没有之前那般精致,多了几分凌乱,显得憔悴又颓靡。
  在她身上,元酒只看到了暮气沉沉。
  不可否认,金萍是个美人。
  西南这一带好山好水,养育出的女子也是钟灵毓秀,风情十足。
  金萍已经三十多岁,但体态和容貌依旧胜似少女,整张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
  元酒花了两分钟的时间,从头到尾认真地观察了她一遍。
  通体都没有违和感。
  也就说明,她的样貌是很天然的。
  这也意味着,可以简单地看她的面相。
  ……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元酒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平静道:“我叫元酒,是个玄师。”
  “虽然你没见过我,但是我刚巧在金家宗祠下的暗室见过你。”
  元酒并不着急,语速徐缓地说完开场白,看着对面的女人终于肯抬起头。
  金萍的眼型偏圆,眼尾微微上挑,有一点像狐狸眼。
  此刻没什么情绪的盯着元酒,起了死皮的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在祝瑞柏死之前,他出轨了吧?”
  元酒忽然开口说的话,让一旁的丁西诧异地望着她。
  他完全不懂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祝瑞柏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但金萍铐着手铐的双手骤然收紧,抬眸死死盯着元酒。
  “你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
  元酒单手托腮,好整以暇打量着她终于露出愤怒之色的脸。
  终于有反应了。
  “你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我和你丈夫应该从未见过。”元酒笃定地说道。
  金萍已经为她找好理由:“你是玄师,想知道什么不难。”
  元酒摇头道:“玄师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你把玄师想得太厉害了。”
  “你们这些玄师,不就是向来仗着那些本领,总是目下无尘,自觉高人一等?”
  元酒对此不置可否。
  毕竟她也不能代表所有人。
  有些学了点本领的人,确实爱在普通人面前显摆。
  虚荣与自负,也是人类的本性。
  元酒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点头道:“确实有那么些人,如你所说。”
  “但,管窥蠡测亦是不可取。”
  “你兄长金广海,侄女金寻娇等人……我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所以我们现在暂时不聊他们,就单纯说一说你和你亡夫祝瑞柏的事情。”
  “我看资料上写着你们是大学同学,刚上大学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你们俩的朋友和同学都说,一直到毕业结婚,你们的关系都非常好。”
  金萍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是有那么一段时间。”
  “不过哪又怎样?他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一有钱,转头就在外面养女人。”
  元酒翻看桌上的文件,盯着祝瑞柏生前的证件照思考了片刻:“你很确定他出轨,是眼见为实,还是听别人说的?”
  金萍:“有什么区别吗?”
  元酒微微颔首:“当然有区别。”
  “我之前说过,我是玄师,略懂些面相之术。”
  “你丈夫祝瑞柏的面相其实很不错,按理说是个很专情的男人,不太可能出轨。”
  “我看面相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什么差池,所以我所说的这些话还是可以保证的。”
  金萍嗤笑道:“我亲眼所见。”
  元酒垂眸静默了片刻,浅声惊讶道:“那……这就很奇怪了。”
  “奇怪什么?”
  审讯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元酒浅浅思考,又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我听说祝瑞柏和你结婚是入赘,在金家已经有你哥哥金广海继承的情况下,祝瑞柏入赘其实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入赘这件事……我能问一下,是谁最先提出来的吗?”
  金萍觉得元酒奇奇怪怪的,而且对方的话好像又在暗示什么,一时间她也无法具体分辨。
  “我哥。”
  元酒眉梢微挑:“金广海提的?”
  “嗯,祝瑞柏上学的时候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虽然成绩优秀,毕业后在大公司工作,但是工薪一直不高,我哥总觉得他跟我谈恋爱,是冲着我家钱来的。结婚之前,我哥提出让他入赘,我不同意,但这件事后来还是被祝瑞柏知道,当时我们关系冷却了一段时间。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从老家回来后,就告诉我可以入赘,他和父母已经说好了。”
  “这件事本来是试探,结婚我也没打算真弄成他入赘。”
  “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其他事情,就变成真的了。”
  金萍垂眸看着自己无名指根上的钻戒,那个时候她也觉得祝瑞柏很爱她,不惜舍弃了很多男人大多在意的东西,甚至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凤凰男,但生活中一如既往地待她很好。
  “正是因为祝瑞柏出轨,你才决定放弃他,和你哥他们一起杀了他?”
  金萍眉头忽然隆起,摇摇头道:“他失踪前,我们就分居了。”
  “所以他一开始失踪,我没想过是我哥做的手脚,只觉得他可能是为了躲风头,藏在情人那儿当缩头乌龟。”
  “我虽然痛恨他出轨,但是我知道他不敢贪金家那么多钱。”
  “因为他其实算是个挺孝顺的人,他老家还有父母和弟弟,不会那么莽撞地卷款跑到国外,把家里人扔在脑后不闻不顾。”
  “所以我查了公司的帐,我哥才告诉我他被关在金家祠堂下。”
  “我真正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元酒扭头看向已经开始记录的丁西:“所以,你是知道当初资产转移并非祝瑞柏所为,而是你哥金广海栽赃嫁祸?”
  金萍抬眸定定望着元酒,像是知道尘埃落定般,微微阖上眼睛点点头。
  “是。”
  元酒忽然抬眉道:“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我想验证一下,自己对祝瑞柏的判断是否准确,要不要和我做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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