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男人穿着黑色羊毛大衣,脚步渐渐踩近时,强烈浑厚的压制感就像是禁锢在人脖颈上。
  秦执郢上前,别开边凛和郁绵有一丁点肢体接触的胳膊。
  再将自己的宝宝从两个男人中间摘出来,放在自己身后,警告道:“注意你们俩的身份,按照辈份,都该叫他一声,舅妈。”
  祁铮:“……”
  对于秦执郢三令五申的身份,边凛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那并不代表着他妥协,他不关心秦执郢赋予郁绵的身份,他想要的是自己在郁绵那儿的身份。
  衣服表层虽然接触了冷空气,但因为是羊毛的,自带暖意,郁绵就将脸贴在秦执郢的羊毛大衣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望向另外两人,带着少许哀怨。
  “我肚子饿了,可以先去吃饭吗?”
  再一转身,路灯默契的打在纪知淮身上。
  第77章
  郁绵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就这样了。
  他一个人,身边四个男人,视线都灼热滚烫, 而且漆黑眸底裹挟幽怨。
  同时,都对周围的另外三人充斥敌意,似乎随时随地,话不投机, 更或者是一记眼神不对付,都能厮杀起来,掀翻这间璀璨明亮的包厢。
  四位都是门庭显赫的天之骄子, 郁绵在这几人的强压之下, 只敢缩着脖子畏首畏尾。
  突然, “咕噜噜”的声音响彻整个包厢, 让紧绷的氛围霎时破碎。
  郁绵也趁机缓解气氛,丧眉耷眼的, 捂着干瘪的肚子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呀, 肚子都压瘪饿坏了。”
  说完,还浅浅地“呜”了下, 耍尽了嗔怪。
  祁铮立刻转换嘴脸, 上赶着讨好,先边凛一步夺过餐桌上的点心盘。
  “绵绵,先吃点糕点垫着吧。”
  精美得不忍让人破坏的糕点被祁铮送到了郁绵唇边,男生立刻蹙着眉把脸歪到秦执郢那侧,嘀咕着抗拒:“太干了,甜得腻人,糖分也高,我要吃辣的, 要吃大米饭!”
  和秦执郢认识以来,郁绵吃了太多零食糕点了,蛋糕也吃了不少,长时间下来,自然把他养得嘴刁,想吃更多的美食,而不是总塞糕点。
  祁铮真想把郁绵的脸掰过来,让他只能看自己,可人的正牌男友在这儿呢,到底还是得隐忍一点。
  “乖,垫吧两口就行了,饭菜马上就来了,不垫两口肚子饿坏了怎么办?”
  可郁绵不承祁铮的情,一点面子不给,就跟需要人千宠万纵的金枝玉叶般,哪怕闹脾气,也会让人毫无怨言地对他好。
  男生一蹙眉,祁铮就更焦心了。
  边凛真担心郁绵饿坏,毕竟他从郁绵直播间知道,男生之前很穷,经常吃不饱饭,这会儿也坐不住,起身往外走去:“宝宝,我去催催。”
  “宝宝”二字边凛喊得太顺口了,一度让另外三人眼底跟淬了毒一样,想要露出獠牙,将他肢解。
  在祁铮的纠缠上,郁绵咬了一小口,花瓣似的唇肉沾了点糕屑,桂花的甜香就在他味蕾间绽开,他又含了一口茶水,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贴在了他的肚子。
  相比于其他人,秦执郢能更自然而然地对郁绵有肢体接触,也靠得更近,要不是顾及着旁人,只怕还会将郁绵提溜起来,让人坐在他的腿上。
  遒劲修长的手指揉在有点软肉但平坦的小腹上。
  不同于其他人硬邦邦的触感,郁绵浑身的肉感觉都是软的腻的,就好像没有半点运动迹象。
  很嫩,秦执郢也见过其白皙和娇贵程度,轻轻剐蹭上那么一下,就起了玫红。
  郁绵的肚子上的肉稍微多一点点,就显出饱满的肉感。
  他不经遐想,要是太粗暴的对待,会不会让那片雪白沾染可怖的淤青,而且皮肉太嫩后,感觉很容易就被戳顶得很明显,而且还有点小。
  光是这样脑补着,秦执郢都觉得小面包惨兮兮的,别看这会儿耷拉着脑袋,哼哼唧唧闹脾气,只怕真到了那时候,哼得肯定会更过,而且还会可怜兮兮地掉眼泪。
  是坏宝宝了。
  思绪收敛,秦执郢又靠近了点人,几乎是快要凑到郁绵莹润耳畔说悄悄话:“马上了,怪我没有提前订好,让宝宝饿了肚子。”
  其他人不许叫郁绵宝宝,因为那是他的宝宝!
  清磁性感的嗓音还自带醇厚的悠扬,可他刚说完,祁铮就开始冷哼,旋即,阴阳怪气挤兑。
  “对呀,我说给绵绵在校门外买点吃的,你偏说那些东西不卫生,不怪你怪谁?存心的吧?”
  火药味儿太浓了,郁绵没抬头都能感受到。
  这是战场吧?
  他刚才也只是抱怨,他们才落座不到十分钟,没订餐的话,确实也不能怪人餐厅出餐慢。
  真要怪的话,就怪……怪纪知淮他爸的私生子。
  想到这儿,郁绵就朝对面的纪知淮望去,正巧与纪知淮和缓柔情的目光撞在一起。
  纪知淮面露愧疚:“绵绵,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
  “当然该怪你。”
  祁铮也是见不惯纪知淮的,索性横眉倒竖,也一并怼了:“绵绵,我就说了让你搬回来跟我住,离他远点,你要回来,哪里还会被卷入他们的家庭纠纷中,可不就是怪他吗?”
  秦执郢觉得祁铮实在是聒噪,但情敌更懂情敌,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纪知淮并非表象的那般温文尔雅。
  不过是披着皮,内里阴暗窥伺的老鼠而已。
  他轻启薄唇,根本不用蓄意,就是寡冷漠然:“你很闲吗?不用赶着回家争财产?”
  “要是我没猜错,这会儿纪家正在闹离婚和分家吧。”
  郁绵的事不算大,但由郁绵所牵扯出来的事情却不小。
  纪知淮的父亲到底也是知名企业家,在外界的形象一贯很好,突然爆出来私生子的事,想来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集团股价下跌不说,家庭肯定也岌岌可危。
  秦执郢了解到纪知淮一直很想让自己的父母离婚,而纪知淮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即便有想法,可为了利益,一直在等待时机。
  这次事情的原委他也调查得差不多了,纪知淮的母亲表面上说着把袁新皓带回纪家,当纪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其实不过是一直暗示袁新皓,要处理好纪知淮身边的郁绵。
  纪母从小就对纪知淮很看重,可以说掌控欲已经近乎变态了。
  高中时因为纪知淮的同桌成绩不算好,还有点小毛病,她怕影响到纪知淮,就把人逼得转到了一所各种混混扎堆的中学,那人被打了几次后,就主动辍学了。
  这次利用袁新皓爆出郁绵,成功让纪父作为过错方,而且因为这事,纪父从此肯定就讨厌了袁新皓,同时还能从不堪的婚姻中脱身。
  秦执郢其实知道,纪知淮虽然在帮郁绵,但也有点利用郁绵的嫌疑。
  他不会罢休。
  男人手扶着郁绵后腰,靠在坐椅上,神色慵懒中,薄情冷冽感,又有极强的攻击性。
  “我劝你回家让你妈分些不动产,股票就算了。”
  他表达得算含蓄,所以郁绵听不懂,以为秦执郢是真在为纪知淮的母亲好。
  可纪知淮听者有意,知道秦执郢对这次郁绵的事心有记恨,想来会背地里使法子对付他母亲。
  秦执郢知道纪知淮的母亲要强,她想要的就是在公司的话语权,想要纪母放下也不切实际。
  他也不过随口一说。
  祁铮嗅到了敌对的味道,也立刻赶人,想着先把纪知淮这个烦人地撵走。
  “绵绵,等今天回去了,我就帮你搬回到我那儿去。你走后床位我都有打扫的,根本就没有一点灰,而且邵池他们不住在那儿了。辅导员那里我来帮你说。”
  秦执郢哪里会让人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不用你操心,我会帮他办理的。”
  贴近时,薄唇又擦过郁绵乌发,眼底迸溅出波涛岩浆。
  一听秦执郢有主意,祁铮更是如临大敌,眼底如有实质的刺直往秦执郢身上戳,恨不得让秦执郢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要是让郁绵跟着秦执郢出去住,那他和郁绵之间的交流就更少了,他还怎么撬墙角?
  而且,有总觉得秦执郢会对郁绵很不好,肯定要变着法儿地欺负郁绵。
  郁绵又那么乖,还有点呆笨,秦执郢一哄,只怕郁绵被欺负得更狠了,长此以往,娇气的身体都要坏掉了!
  祁铮反应颇大,嗓门也大,边凛还没走进门,就听到祁铮在嚷嚷:“大一不允许在校外住,你是想要让他背上处分吗?”
  “你到底有没有为他想过,全都只顾你自己的私欲吗?”
  秦执郢狭长轻蔑的眼尾勾起薄凉:“没说在校外住,但也不会让他跟你住。”
  “你会打他。”
  刚这样说完,祁铮就跟个被扎破的皮球,泄了气。
  他本来是想反驳的。
  他怎么可能会打郁绵?
  可想到两次和郁绵闹矛盾,他都很凶,不仅把郁绵的手机砸坏了,还把人逼到角落里,让人几乎快抹着眼泪说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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