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裴厌离:“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叫人都准备了。”
  那也不必将黄桃罐头和糖渍杨梅,也摆上来。
  洛云清坐过去,环视一圈,选择恐惧症都要犯了,就近拿了眼前的水晶虾饺,跟他说:“我没有特别讨厌的,但是这么多我、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吃了么?一起吃点?”
  “好。”
  裴厌离操控轮椅过去,瞧他对着一桌早餐苦恼,点了点轮椅,“吃不完,我待会儿叫人带走,不会浪费的。”
  “那就好。”
  洛云清长舒口气。
  吃完四只水晶饺开始挑拣,多选的是一口或两口就能吃完的小点,包子类大物全都不碰,相比甜粥更喜欢肉粥,但吃吐司的时候又会挖上厚厚一层玫瑰酱,中途偷看他一眼,接着又挖了一大勺。
  爱吃甜的。
  裴厌离佯装没看见,在心里记下。
  吃差不多的时候,陈昭掐好时间来了,“老板娘早啊。”
  洛云清嚼吧嚼吧嘴里最后一口点着头,咽下去后道:“早。”
  陈昭笑眯眯地,转头看向自家老板。
  裴厌离:“有结果了?”
  这是要告诉老板娘。
  陈昭心下了然,一五一十:“一问张伯就知道了,是大少爷,突然打电话说您心口疼,还说您好几天没去做检查了,老爷子这才急得叫您回去。”
  他又侧身对着洛云清再解释:“老板娘,昨儿的事您别见怪,老板是真的事出有因。”
  “我就知道是他!”洛云清气鼓鼓转向裴厌离,“他昨天可讨厌了。”
  裴厌离:“他做了什么。”
  “演出前他带着宋雪尘,”洛云清边说,边从对面坐到他身边,开始告状:“说送我花祝贺我,可我当时腾、腾不出手接,他们就当着其他人面,说我自傲,看不起他们,还说我演得差,随、随便一个人都比我好。”
  吸吸鼻子,埋下头。
  陈昭都被气笑了,“大少爷这是没脑子还是抽风了?”
  “不止呢。”洛云清看看他,再看向身旁,“演出前排练就、就是这样,说我演得不好,故意ng了一下午,还说要搓搓我的傲气,社团里其他人也是敢、敢怒不敢言。”
  “呵!傲气?”裴厌离罕见沉下脸:“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傲气。”
  …………
  “第三季度马上就要过去了,销售部就给我呈上这么个业绩?我养着他们干什么?吃干饭么!”裴文显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这边还没结束,夫人王曼舒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轰炸。
  “……总之,第四季度要还是这样,叫销售部经理给我趁早滚蛋!”
  他摆摆手,等人都散了再接下,“什么事这么急?不知道我在开会么!”
  “是小珩!小珩快被他二叔打死了。”
  *
  裴家老宅祠堂里。
  藤条一鞭接一鞭落到人背上,很快洇出鲜红血迹,王曼舒早已经哭红了眼,忙去求老爷子。
  “父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珩他还小啊!”
  “小?”老爷子重重放下杯盖,将茶盏掼到桌上,冷哼:“都二十一了还小?曼舒,惯子如杀子,这次他敢编谎话用他二叔来骗我,那下次呢?下次,他又要去骗谁!”
  裴珩之:“我没有骗。”
  “你还敢顶嘴!”老爷子怒不可遏,扬手一拍桌。
  裴文显这时匆匆赶来,一眼落向旁边慢条斯理喝茶的人,收回视线,低头走近老爷子身边,“父亲。”
  “你养的好儿子!”老爷子呼哧呼哧大口喘气,转过头:“管家你来说。”
  管家张伯应声从他侧后方往前走两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大少爷突然给我打了通电话,说二爷胸口疼,还说已经有好几天没去检查了。”
  陈昭跟着接过话:“最近早上降温,老板确实咳了几声,但还不至于到胸口疼的地步,而且,检查我们都是遵医嘱,两天至多三天去一次,这些医院里都有记录。”
  在这之前,他特地跑了趟医院,拿来检查记录单,当天日期、检查项目包括主治医生有谁,一目了然。
  “怎么到大少爷这里就变了话?害我还被训了一顿。”陈昭将记录单送到老爷子面前,蹙着眉唉叹:“大少爷两嘴一张不要紧,别给我泼脏水啊。”
  老爷子没看那张记录单,也不用看,扭头就问大儿子:“老大夫妻,这就是你们教出的好儿子?”
  背后火辣辣的如同火在烧,裴珩之瞪向喝着茶不关己事的人,脑袋阵阵充血,不管不顾:“你不就是因为没去成京大,看洛云清的演出,才会……”
  啪!
  一记耳光甩到脸上,鬓边的头发都散开了。
  裴珩之捂着脸,视线躲闪,“爸……”
  “别叫我爸!”裴文显大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编排你二叔!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还不赶快,给你二叔道歉!”
  已经挨了十鞭,还要他道歉?
  裴珩之死死咬住牙,余光瞥向母亲。
  王曼舒朝他摇了摇头,这件事现在怎么说都是他没理,千万不能这个时候犟。
  所以又要忍?
  次次都叫他忍,他要忍到什么时候!
  见他迟迟没有行动,裴文显眼眸一眯,“我说的话,你耳聋了么!”
  裴珩之赶紧放下脸上的手,不甘不愿:“对不起,二、叔。”
  茶盖铛一声盖回去。
  裴厌离搁下茶杯,转了转无名指上昨天还没有的纯金素戒,“你说得对,我确实因私泄愤。可要是你没做过,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
  小腿肚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裴珩之攥紧手心,再度埋下头:“二叔…教训的是。”
  裴文显紧跟着,道:“二弟,这件事对不住了。”
  “往后记住了。”老爷子把话接过去,深深看了眼老大:“下次再犯,可就不是这么简单,说句对不起就能了事的。”
  裴文显毕恭毕敬:“知道了,父亲。”
  说到底,也没酿成什么大祸,老爷子摆摆手,就叫夫妻俩带着孩子回自己院儿里反省。
  等一家三口走后,轻声哀叹:“小珩现在这样,老大责无旁贷啊。”
  裴厌离没说话,继续喝茶。
  抬手间,左手无名指一闪一闪。
  回来时候,老爷子就想问了,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婚还没结,咋提前戴上了?这样式……也不是之前订的那个啊。”
  裴厌离低头捏住戒指,抿着已经结痂的嘴角,“另外买的,先练习练习。”
  咋?戴个戒指还要提前演练?
  老爷子可不信他这套鬼话,“陈昭你说。”
  “啊?我说啊?”陈昭指着自己摆手,“我说不合适,这去选戒指的又不是我。”
  老爷子就问:“那是谁?”
  “我。”裴厌离松开手,露出那枚刻有缩写的戒指,“是我和小洛。”
  “小洛?”老爷子想了想,突然“噢”地一声,“我那准儿媳啊,你们感情挺好的嘛。”
  “这不是昨天没去看他的演出,总要赔礼的。”
  老爷子:“什么演出?我瞅瞅。”
  …………
  下午满课。
  洛云清吃过晚饭,再去活动室。
  刚进门,迎面两位学长,看到他,放下手里的道具,翘起兰花指做出摆手动作,夹着鸭嗓喊:“拜拜~”
  洛云清:???
  昨天的酒后劲这么足?一天了还没醒。
  在他之后,又进来一位同年级新入社的同学,也是看到他,做出相同动作,“我、我先回去啦!拜拜~”
  洛云清:“……”
  一个两个,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好在没多久,夏琳来了,瞧见他也是先一愣,翘起兰花指。
  “停,学姐,别再做这个动作了。”
  再一再二,不能再来个三呐。
  手一伸,夏琳注意力顷刻转移,惊讶地张大嘴:“哦莫莫,戒指都带上啦!”
  话音一落,所有目光集中向他手上看来。
  夏琳凑近揶揄:“老公给你买的?”
  “嗯!”洛云清下巴微扬,眉梢尽显得意,“专门带我去买的。”
  “这个颜色……黄金的吧。”
  夏琳刚猜完,就有人跟着笑:“二爷这么土的么。”
  笑没两声,洛云清一计眼神射过去,“是我喜欢黄金!再说了,黄金哪、哪里土?”
  “不土,一点都不土。”夏琳赶紧拉他到一边,回头怼了笑的人一句:“黄金超保值的好么?不识货。”
  她又问洛云清:“昨天情况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上上下下,脖子、手腕,最后意味深长瞥向他身后,“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缓缓,反正这两天迎新晚会刚结束。”
  “我很好。”
  洛云清异常困惑,怎么今天过来,所有人都跟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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