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于是在众人视线中,朱副导爬一次滑一次,滑一次爬一次,越滑越远,最后不知怎地,居然刚起身就在原地滑了个仰倒,连个床都上不去。
众人纷纷低笑,更有甚者,甚至用脚划了划地面,再悄悄和旁边人咬耳朵,“这也不滑呀”。
只有岑涔知道,是男鬼先一步到了自己身边,副导爬一次他推一次,爬一次他推一次,一次比一次用力,最后直接踹了人家一脚,
甚至还骂了声“孬货”。
岑涔:这是干啥?⊙▽⊙
许是实在看不下去,导演出了声,“回去吧择坤,让他自己来”。
终于,朱副导讪讪地走了。
男鬼怎么也走了,也不看一眼自己。岑涔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男鬼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
若不是李景元在分出大多精力压抑心神,定能发现岑涔注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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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监视器后,季云澜一改往常的冷面严肃,对着李景元眉开眼笑,“可以啊兄弟。”
李景元只高傲地瞥了她一眼,吐出句“谁是你兄弟”后,继续闭起双目。
季云澜翻了个白眼。
这一幕正好被扭头沉思的导演看见,他以为这白眼是给自己的,道心有些破碎,弱弱地问,“小季,是我的艺术有问题吗?”
季云澜心知他误会了,但自己又不能实话实说,只得赶忙找补,“不是不是,我眼睛干,润一润,润一润。”
导演安下了心,继续思考他的艺术去了。
季云澜无语地瞪了眼闭目的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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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镜头,餐桌上
黑色大理石餐桌上,岑涔跪在中央,颈上戴着金属质地的锁链,锁链向上延伸,延伸到摄像头之后。
摄像头卡准75度角,从上方俯拍。镜头里,岑涔扬起脸庞,侵略性的眼神满是危险,瓷白的脸上不知是谁的血,他微笑着,惑人心神,像裂谷边上盛放的花,引着行人一步一步,甘愿走入深渊。
镜头外有人将链子拽了拽,将他修长又脆弱的脖颈稍稍提起,他像是要挣扎,可被钳住的、搭在细腰上的双手,让他无力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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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非常满意,却有工作人员问,“江导,我们不应把重点放在产品上吗?怎么只拍演员的脸了?”
导演乜了他一眼,“把脸拍好了,还愁产品没人买吗?谁爱看你那黑不拉几的n//e//i裤。”
没等工作人员再开口,导演又扶了扶眼镜,补了一句,“谁说我只拍脸了,这不还有身子吗?我一样都没浪费,别诬陷我。”
李景元: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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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三,浴缸中。
一池清水,浅浅没过双腿,他半躺半靠在瓷壁上,眼神悲哀,面色憔悴,如浴缸中飘起的几片干枯玫瑰。鲜艳不再,徒留一身憔悴。
“岑涔岑涔,头抬起来一点,流点泪来我看一下。”
岑涔照做,梨花带雨,泪如雨下。
“好好好,把眼泪擦干,我们再试试其他的”,说完,什么都不懂的艺术痴人江导演,拍了拍副导,示意他去擦泪。
朱副导丝毫感觉不到身旁如要吃人般的眼神,只颠颠地跑去。
借着擦泪,在岑涔脸上揩了好几下。
小脸真嫩啊,朱择坤心神荡漾。
谁知回导演身边的路上又滑了一跤,这次整整滑出去一米远,摔的人仰马翻。
“没脸没皮。”
岑涔因刚刚被揩油而烦闷的心情,在看见男鬼一番动作后,烟消云散。
好鬼(*?︶?*)
朱副导最后是扶着腰回导演身边的。
那不通人情世故的江导演,对此问都没问,继续指挥着岑涔,去追寻他的艺术去了。
“来小岑,我这次要泪水盈满眼眶,你先是坚强忍耐,不让它流下,最后实在控制不住,将脸埋在掌里小声呜咽,后再将头埋在臂膀里放声痛苦。你能明白吗?”
岑涔比了个ok,一切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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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云澜对李景元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景元像没听见般,纹丝不动。
“事关岑涔,紧急大事。”
李景元瞥了她一眼,犹豫两秒,“你找人在这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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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鬼来到工作室门口,季云澜严肃道,“你不要总踹朱择坤,万一他出什么事,万一延拍了耽误了进度,岑涔后面的活动你要他怎么顾及。”
李景元神色冷淡,“朕有分寸,不会出事。”
季云澜见他不像是会改的样子,又苦口婆心道,“总之你别掺和了,有我在他顶多被摸两下,没什么大事。”
“什么叫被摸两下?他愿意被摸吗”,一字一句,李景元语气越来越冷,如霜似寒。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还有你什么意思?这个圈子没有愿不愿意,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李景元不愿同他多言,刚欲转身,却碰上匆忙赶来的朵朵,“季姐,不好了不好了,那个谁又上手了!到处乱碰!”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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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片场。
“小岑啊,你曲起一条腿”,江导在监视器后指挥。
岑涔闻言点点头,曲起一条腿。
“不行不行,你试试另一条”,导演表情严肃。
“啊,好,好”,岑涔应着。
这时,导演助理上前,因着点急事把江导叫走了。
江导临走前吩咐副导,“你先试着拍拍,行的话就留着。等我回来。”
导演走了,季云澜也不在,此刻,整个片场他朱择坤最大,他是有背景的,剩下的打工人,谁能奈他何?
朱择坤昂首挺胸,理理衣领,脚步缓缓中又带着一丝急不可耐,一步一步走向岑涔。
岑涔:o.o
他蹲在浴缸前,开口还是知识分子的人质彬彬,“来,小岑,我帮你掰掰动作。”
岑涔一开始心里感到不对劲,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自己也不能明着推拒,只能点点头。
朱择坤看了他一眼,接着,粗糙的大手扶上了他的小腿,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来,腿抬一点。”
岑涔动作顿顿的,身体表达不愿,嘴上却还要应承,“好。”
“不行啊,上面怎么没抬起来。”
“我腿不太好抬。”
“没事,我帮你”,说着,朱择坤就抚上了他的大腿。像是怕人家坐不稳,另一手也不闲着,去搂岑涔的腰。
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岑涔推拒,直接开口,“我自己来。”
朱择坤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是欲拒还迎,接着,腰上的手开始摩挲低下的细嫩。
岑涔心生厌恶,用力一推,“我说我不愿意。”
朱择坤却纹丝不动,只冷哼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
眼看手越来越上,离小小红豆越来越近,岑涔心底越发恐惧,他的推拒越来越奋力,可身形有差,他竟推不动分毫,反倒被被钳住了双手。
“你干什么啊?!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他奋力挣扎,溅起的水花洒落一地。
但任他怎么嘶吼、咒骂,朱择坤仍不为所动。
岑涔又转而求助工作人员,但根本没人理会。
他崩溃地看向周遭,人们都在各忙各的,假装无事发生。谁也不愿意得罪副导,大家都是普通人。
第12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次次的挣扎与被钳制,一次次的呼救与被忽视,谁都看见了,谁又都装作没看见。在朱择坤的无所顾忌中,工作人员的视而不见下,岑涔心中的失望与绝望一点点聚集、积攒。
他无依无靠,没钱没背景,朱择坤不会主动放过他的,也没有人会帮他。
毕竟帮了他,就等于主动得罪了朱副导演,谁愿意得罪上司呢。
他早就该看透这个世界了。
像只被世人抛弃的猫,长睫颤颤,他缓缓垂下了眼眸。
可是他不想顺从,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为什么偏偏要被他毁了。
不,不要,不行。
没人会帮他,那他就自己帮自己,像过去的千万次那样。
但肯定是不能硬拼的,他不能鱼死网破,圈子里因为反抗而被封杀的前例还少吗?他还有大好前途,不能因为一个朱择坤而前空尽弃。
况且,两人体格有别,岑涔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只能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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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放弃了挣扎,眸子暗淡无光,仿佛失去生气,只有红红的眼眶与源源不断的泪水,证明他还活着。
朱择坤见岑涔不再挣扎,以为这便是从了。
既然从了,自己便不再难为他。
朱择坤缓缓站起身,单手解掉衬衫最上头那颗扣子,左右拽拽领带,再抬起岑涔的下巴,他终于卸下伪装,露出隐藏在文质彬彬的衣着下,油腻腻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