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阿弥亚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了那支玫瑰,嘴角残留的血迹更添了几分诱惑与脆弱。
  “雄主。”
  他张开嘴,让晋尔看自己嘴里。
  出血了。
  玫瑰的花茎完全没有剪过,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刺,带着一点阿弥亚的血,还绕着一些透明的水液。
  滴滴嗒嗒的,顺着玫瑰花茎流到了雄虫修长又节骨分明的手上。
  “出血了,自作自受。”
  晋尔放下玫瑰花,脸上满是不悦地说,却还是垂眸,捏住阿弥亚的下巴,往他张开的口腔里面看。
  阿弥亚两边的嘴角都被玫瑰花刺刺开了一点小伤口,中间的舌头上也有一些血珠,舌尖中央那个舌钉格外的明显,嫩红之中闪着银白。
  “雄主,不是说要给我亲亲吗?”
  阿弥亚伸手,搂住晋尔的脖子。
  “嘴里有伤口,会痛。”
  晋尔言简意赅,意思居然是拒绝。
  痛?痛又怎样?
  痛才好,痛才是真的,痛才是快乐的。
  阿弥亚马上就不乐意了,他骤然间大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猛地贴住了雄虫的唇。
  雄虫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阿弥亚,甚至接吻的时候都没有张嘴。
  阿弥亚越发心中闷气,他伸出舌头,用舌头上的唇钉,滑过雄虫紧闭的双唇中间。
  触感鲜明。
  晋尔的眸子,原本清澈中带着温润光泽的冷翡翠色,霎时变得深邃而幽暗,就像是自然界中最浓郁、最深沉的绿墨,沉淀了所有的光线与情绪。
  这抹浓色,在他那张本就俊美非凡的脸庞上铺展开来,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与侵略性。
  雄虫的眼神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静静地、却强烈地占据着阿弥亚的心灵。
  “呃、……”
  阿弥亚从喉咙里面挤出一声,顿时被雄虫按住了腰身,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隔着这一件薄薄的衬衣,雄虫手指上的力道,甚至要渗透进皮肉里。
  晋尔一直都知道,从新婚之夜那一天就知道,阿弥亚身上很香,玫瑰味信息素的味道对于晋尔来说真的很好闻,
  他没有查过他们之间的匹配度,但是听说匹配度高的雄虫和雌虫之间,会对彼此的信息素产生强烈的反应。
  在他从前这么多年的人生里,从没出现过这样混乱、疯狂的变数。
  他一直沉稳、克制,一步又一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预设性的,有把握的。
  却被阿弥亚拦下了。
  从那次飞行棋的擦碰开始,阿弥亚的爱意,像是火烧一样,但凡碰一下都会烧上身来。
  犹如深夜中肆意蔓延的血玫瑰荆棘,带着一种既疯狂的爱。虽掩藏着的危险,却也同样美得惊心动魄。
  其实真的很难相信。
  后知后觉,对于阿弥亚,晋尔的理智冷漠地排斥,可他的感性,却疯狂躁动。
  刺激、漂亮、疯狂。
  实在特殊。
  也实在是独一无二。
  这飞行器犹如流星一般从街道上飞驰过,带着轻微的颤动,行进的路线却不似往常,晋尔压着阿弥亚吻了一会儿,看到窗外的景色,有几分陌生。
  “不是回家?”
  晋尔问阿弥亚。
  眼看着飞行器已经穿过一大片森林,阿弥亚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是送给雄主的礼物,一栋新的别墅。”
  “雄主会喜欢吗?”
  在没有看到一切“礼物”的实体之前,晋尔对阿弥亚的“礼物”所保留的态度都是观望。
  毕竟看阿弥亚的表情,大概还是属于惊吓那一类范围的。
  晋尔碾了碾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那个翡翠扳指,摩挲几下,倒也没有说什么。
  “那就去看看吧。”
  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飞行器的车窗上,可以倒映出他们此时的模样。
  怀里的阿弥亚面色水红,像是妖媚的水蛇一样缠在晋尔的身上。
  阿弥亚把脸埋在晋尔的胸前,手臂环在晋尔的肩膀上。
  那双雪白的腿实在是太晃眼了,晋尔扯过被阿弥亚揣在一旁座椅上的外套,替阿弥亚挡住了那双雪白的大长腿。
  他说:“遮一遮,冷的。”
  然后那外套,就被阿弥亚冷不丁的一脚又踹掉了。
  阿弥亚贴近了晋尔的鼻尖,眼中的妩媚水色几乎要溢出来了。
  “做一次好不好?做一次就不冷了。”
  “不好。”
  拒绝的简直干脆利落。
  晋尔又扯回被阿弥亚一脚踹掉的那件外套,像是缠麻袋一样,挡住了所有的雪色,缠在了阿弥亚那双大长腿上。
  把两个袖子当成绳,绕了一圈,直接打了个结。
  ——这下总踹不掉了。
  第63章
  阿弥亚的“礼物”确实是一栋别墅。
  在荒郊野外的一栋别墅。
  百公里之内没有任何的公共交通。
  可以称得上是偏僻至极。
  但是阿弥亚却很高兴, 称得上是兴高采烈,甚至连晋尔绑了他一路的腿这件事情,都没有闹半点脾气。
  在飞行器里面强制要求阿弥亚穿好裤子, 晋尔才下了飞行器。
  眼前的别墅设计和他们之前住的那一栋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硬生生搬过来的一样。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 晋尔反倒有点抓不住阿弥亚的乐趣所在。
  一模一样的别墅,
  阿弥亚好像很开心。
  到底在开心什么?
  晋尔甚至往里面走了两步, 都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里里外外一模一样,简直是1:1复刻。
  “雄主,喜欢这里吗?”
  阿弥亚笑着,露出酒窝, 问身边高大的雄虫。
  “……”
  说实话, 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一模一样的一栋别墅, 晋尔甚至觉得阿弥亚纯粹是闲得慌, 才干出这样的事来。
  但是既然阿弥亚都问出来了,晋尔也不可能直说, 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
  阿弥亚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兴奋,他紧紧拉着晋尔的袖子,将晋尔引领至一楼那个简约的吧台前。
  “雄主, 想喝我调的酒吗?”他问。
  吧台后的灯光柔和而温暖, 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木质气息。
  阿弥亚拉着晋尔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 自己则走到了吧台内侧。
  因为阿弥亚会调酒, 所以他们原本的别墅里也有一个吧台,后面全部是琳琅满目的酒柜。
  这个别墅当然一比一复刻了。
  “嗯。”
  晋尔没有说任何扫兴的话。
  对他来说,阿弥亚觉得高兴比阿弥亚不高兴好得多, 不然阿弥亚不知道又要惹什么事情。
  是个绝无仅有的麻烦精。
  同样也是这个麻烦精,现在却在给他调酒喝。
  在柔和而略显昏黄的酒吧灯光下,阿弥亚一头柔顺的长发被巧妙地束在脑后,动作之间,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
  他的双手修长而灵巧,先是优雅地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轻轻旋转,确保杯壁均匀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水珠。
  随后,从身后琳琅满目的酒瓶中挑选出几款色泽各异的基酒——一瓶深邃的红宝石般的威士忌,一瓶清澈如泉的金酒,以及一瓶泛着诱人紫罗兰光泽的利口酒。
  “呲”的一声。
  阿弥亚轻轻旋开一个小巧的香料瓶。指尖轻弹,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调酒壶被手腕轻轻一抖,上下翻飞,左右旋转。
  随着“咔哒”一声,调酒壶被稳稳地放回吧台,液体缓缓倒入一旁的高脚杯中。
  酒液流淌,胜似银河落入凡间,最终在杯中绽放出层次分明的色彩芬芳,在顶部点缀着细碎的酒液光芒。
  阿弥亚轻轻将酒杯推向面前的雄虫,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一股狐狸精的媚。
  他说:“雄主。”
  整个过程中,晋尔看似不甚在意,实则眼神紧随着那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杯中的液体轻轻摇曳,仿佛是夜色中最诱人的诱惑。
  他的手指微微张开,正准备接过酒杯,阿弥亚却突然展露了一个狡黠至极的微笑。
  “这杯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阿弥亚的手指轻轻环绕着酒杯的细颈,紧接着,他一只手轻轻撑在吧台上,身体轻盈地一跃,瞬间便稳稳地坐到了吧台边缘。
  俯身便逼近了晋尔,彼此之间不过半掌的距离,呼吸交缠。
  这是个很适合接吻的距离,也是个很适合接吻的姿势,只是阿弥亚似乎并没有想要接吻的意思。
  晋尔:“?”
  见晋尔难得露出不解的神色,阿弥亚脸上的笑更艳,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笑的肆意又妄为。:
  “这酒,要这样喝,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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