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另一人回击道:“有本事你自己来拿,你多带几个小厮会怎么样?”
谢临戏谑道:“本王就喜欢使唤你。听话的奴才使唤着多没意思,就得用不听话的奴才,搓搓他的锐气。”
楚逍在心中破口大骂,极不情愿的和他上了车。
楚容看了谢玄一眼,心中了然。薛炳业在京中难免会有什么动作,把谢临带着放在身边,难保他不会多有忌惮。
李福泉把头探进来,道:“主子,人都到齐了,可以走了。”
谢玄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马车又响起谢临暴躁的声音:“你带的这都是什么?我让你拿包袱,谁准你带自己的?!”
“你嚷嚷什么?这不是给你带了一包?”楚逍毫不示弱道,“你自己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拿的清?”
“拿不了就多跑几趟回去拿!”
“我不去,我累。”
“你再说一句试试?”
谢玄使了个颜色,李福泉立马跑向后面去劝架,又招呼几个侍卫去帮谢临拿东西。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心的,李福泉忌惮着谢临的身份,又不敢不顾及楚逍,为难的不行,劝了好半天他们才肯消停。
他看了看前面谢玄的马车,又瞅了瞅这两小的,心累的叹了口气,预感这一路必定不会消停。
车队终于安静下来,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城,朝远方驶去。
第47章
秦淮二十里外的茶坊
正值正午, 店里的客人不多,稀稀疏疏的散落在各处。跑堂的伙计上完茶,还一步三回头, 好奇的看着窗边桌位的客人。
这群人出手大方,衣着, 容貌也皆是不俗, 十分亮眼。一进门就引得其他客人频频侧目,尤其是中间那位穿白色衣衫的男子, 好看的简直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绝色的容颜让这间普通的茶馆都有些蓬荜生辉。
伙计从出生以来还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一时没忍住又偷看了一眼, 结果猝不及防被旁边的黑衣男子逮到。那男子长得俊是俊,只不过脸色有些骇人,看着很不好惹, 吓得他赶紧将头转了回去。
谢玄阴沉的视线扫过周围,如一只巡视领域的野兽, 将那些让他不快的目光都一一逼退。
“快点喝, 喝完走了。”谢玄皱眉道。
两个小的都怕他,闻言都加快了速度。
李福泉站在一旁笑呵呵道:“下午估计就能到秦淮了,等到城中,主子们就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他们离宫已有一月, 一路上谢玄带着楚容游山玩水, 全然把“体察民情”四字抛之脑后。谢临也玩野了心,开始还抱怨客栈的床不够软, 东西不好吃,嚷嚷了几天就闭嘴了,因为他很快发现没有舅舅薛炳业的看管, 外面比在燕京自在多了,整日胡吃海喝,好不快活。
听到李福泉的话,谢临顿时来了兴致:“听说秦淮河画舫里的美人是天下一绝?真的假的?”
李福泉道:“小人也不知道啊,到时候少爷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临:“这是当然。”
楚逍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转头和楚容说起了话:“昨晚兄长睡的好吗?”
楚容:“尚可。”
“那就行。”楚逍点点头,“昨晚我在隔壁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以为是从你房间传来的,还想爬起来去看看呢,结果太困了没起来。兄长,你听到了吗?”
他一番话说完,桌上顿时鸦雀无声,脸色各异。
李福泉眼珠溜溜转,谢临反应过来,极力掩饰自己的笑意,谢玄则是玩味看的楚容一眼。
京中流言正盛时,楚逍整日被谢临使唤的死去活来,每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侍奉谢临君,是以并不知道谢玄与楚容的关系,眼下只把他们当作稍微亲密一点的君臣关系。
楚容面色不变分毫,镇定的回了声没有。
楚逍哦了一声又继续低下头乖乖吃茶了。由于隔壁住的人是楚容,出于对哥哥的敬意和崇拜,再加上楚容素来冷淡的性子,任他怎么也不会把那奇怪的声音和床事联系起来,是以并未察觉到桌上的异样。
他低下头的瞬间,楚容冷冷看了谢玄一眼,谢玄不以为意,唇边的笑意甚至更深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为了不让楚逍察觉出什么,两人都是住在各在房间。只不过就寝时,谢玄总会偷偷摸进来,爬上楚容的床。饶是锁了门,他都能弄开,楚容总怕隔壁的人听到什么,一直很小心。
昨晚住在隔壁的人是楚逍,无论谢玄怎么做,楚容都不吭一声。越到这种时候,谢玄越恶劣,看楚容隐忍的这么辛苦,莫名其妙有一种偷情的感觉,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兴奋,折腾的越发厉害,到最后楚容沉沉睡去,第二日险些起不来。
一行人喝完茶便准备回到马车上。
燕雪深早早在外面等着了,见楚容出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楚容对自己好像冷淡了些。这一个月来,两人说过的话寥寥无几。
本想着要不要过去说几句,下一秒谢玄就走了过来,对楚容说:“生气了?”
楚容的脸色似乎冷了一些,他微微蹙眉,直接上车了。
谢玄被无视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燕雪深掩住眸底失望,也翻身上了马。
“童子鸡。”谢临晃悠悠从茶馆出来,冲前方正要上车的少年喊道。
楚逍回过头,狐疑的看着谢临。
谢临笑得十分刺眼:“叫你呢,童子鸡。”
“神经病啊。”楚逍翻了个白眼,钻进车里。
谢临紧随其后,理直气壮道: “你难道不是?”
楚逍涨红脸,又羞又怒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坐你旁边我都怕被传染脏病。”
谢临听他叽里咕噜的,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楚逍连忙闭上了嘴:“没什么。”
谢临讥笑一声,他发现楚逍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好不容易剪去他的爪牙,挫灭他的锐气,调教成了一个听话的小玩意,离京后楚逍却仗着楚容在身边,渐渐又原形毕露。
傍晚,一行人终于进城,谢玄大手一挥,包下了城内最好的客栈。待收拾妥当后,他们去了当地有名的酒楼吃秦淮菜。
由于去的晚,包间没空位,楚容等人只得坐在一楼大堂内。
等谢玄点完菜再抬头时,发现周围异常吵闹。酒楼外被姑娘们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趴在窗户上伸着脖子往里看,个个脸上挂着少女般青涩害羞的笑。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路过的小二瞟了楚容一眼,笑道:“她们听说酒楼里有位长得跟神仙一样的公子,都想过来一睹风采。”
谢玄脸色一沉。
“都说江南女子性子温婉,不想竟然这么大胆奔放。”谢临话语中颇有不屑。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楚逍一阵见血道,“我看你就是嫉妒!”
“吵死了。”谢玄不悦的吩咐道,“李福泉,去让人把她们赶走。”
李福泉为难的看了看门口:“主子,这怕是不行吧。”
谢玄睨了他一眼,这老太监二话不说,立马去找掌柜,塞了一大笔银子。不多时,掌柜的就派了几个人去门口驱赶。
虽仍有死活不走的,但相比之前乌泱泱一片,大堂内清净多了。
谢玄脸上阴云未散,昨日也是这样,他真想把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的眼珠子挖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看楚容。
谢玄憋了一肚子火,整顿饭大家都吃的极不自在,因为他不是嫌菜上的慢让李福泉去催,就是嫌楚逍吃饭吧唧嘴影响食欲,就连谢临十分自觉的收敛了很多。若不是楚容看不下去,冷声说了句不吃就走,谢玄不知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李福泉等人忙向楚容投去感激的目光。
晚上一回客栈,谢玄就忙不迭的跑去楚容房间“兴师问罪”。彼时楚容刚沐浴完,一回头便看见他倚在屏风旁盯着自己。
“谁让你随便进来的?”
谢玄不语,随手拿过衣架上的毛巾,将楚容按在凳子上,硬要帮他细细擦拭着头发。
谢玄一边擦,一边埋怨道:“今日在酒楼,早知道有那么多人围观,朕就不该带你出来。”
“我应该把他们眼珠子挖出来,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看的。”
楚容听他这么说,一幅习以为常的表情。
谢玄嘴上说的狠,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了楚容。
他一通牢骚发完,楚容才试图抬起手拿回毛巾: “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回去睡吧。”
“谁告诉你要回去睡的?”谢玄轻巧躲开他的手,“今晚我住这。”
“不行。”
楚容没有丝毫犹豫。他想起白天楚逍的话,头皮微微发麻,说什么也不准谢玄留下。
“他不在隔壁,朕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