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水妖立马大喊:“服了我真是服了,我错了啊!不该抓你这只死兔子,你跟这个小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快饶了我吧,别把我的窝震塌了!”
一边骂人一边求饶,也是一种本事。
阮霜白想了想,虽然这个水妖害得他差点淹死,但是她也让自己看到了裴梦回的过去,功过相抵,还是放她一马吧。
对方也没有真的要杀他。
他拽了拽裴梦回衣袖:“要不就不打她了吧,咱们出去把梦幽潭搬光,再饿上她几十年!”
水妖瞳孔紧缩:“你这只小兔妖好生狠心!”
裴梦回道:“也罢,我们先上去。”
语落,裴梦回搂住他的腰,眼前一闪,他们便落在了潭边小道。
越出水面后,阮霜白狠狠吸了几口气,有种强烈的劫后余生之感。
他的身上湿湿嗒嗒,轻车熟路地凑到裴梦回身边,把潮湿的襟口蹭在男人身上,让他知道自己的衣裳湿漉漉的不舒服。
“……湿了。”
之前在秘境也是如此,阮霜白总是泡完灵泉直接把衣袍披在身上,故而身上总会残留潮气。
他便趁机往裴梦回身上粘,边撒娇边说身上难受,要夫君给自己烤一烤。
而且他不让裴梦回用净衣诀来弄干衣裳,非要他使火属灵力来烘干衣裳,并且是用手掌一寸一寸沿着身体烘干。
如今故技重施,裴梦回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遂低声道:“你是想在外面被摸透吗?”
第34章
阮霜白登时烧红了脸, 看了看周围乌漆嘛黑的环境,潭里还蹲着一个水妖,此地的确不太妥当,捂着脸道:“那……那回去再说吧。”
贴身衣物皆是沾水即透的白缎, 衣裳被潭水浸透, 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勾勒出紧实纤细的腰腹,一截赤红的绦带虚虚系在腰间,水珠顺着滴落, 晶莹剔透。
他眨着琥珀色的眸子,望着裴梦回。
一阵凉风吹过来, 阮霜白往裴梦回身上倚靠得更近。
湿衣裳穿着会着凉。
裴梦回眉头一动,立马掐了个诀,阮霜白身上的衣袍立马干燥如新。
“谢谢夫——”阮霜白嘴里的话拐了个弯, “谢谢你……”
旋即桃花浮面,怯生生低头。
风再度拂面, 吹散了面颊一点点热意。
接下来这几日,水妖老老实实再也没有冒头, 裴梦回与阮霜白把梦幽潭扫荡一空, 能用的毒花毒草尽数薅走,十足的土匪做派。
自从那日吵架又和好后, 二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古怪, 不算生分也不算亲密, 但就是有什么东西跟之前不一样了。
最令裴梦回感到奇怪的是,阮霜白时不时盯着他发呆,然后露出一丝心疼的眼神。
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同情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离开梦幽潭,登上飞舟。
阮霜白没有钻进属于自己的修炼室, 反而跟着裴梦回进了船舱,来到他炼药的屋子。
“你没有卧房吗?”
裴梦回说:“我又不需要睡觉,要卧房岂不是多此一举。”
阮霜白不满:“那你给我收拾一间,我要睡觉。”
“飞舟上的空房多的是,你随便挑。”
“你为什么不喜欢在屋里睡觉呀,我只见过你躺在树上藤蔓上小憩,”阮霜白疑惑,“你又不是猴子,天天爬树上算怎么回事。”
“人就必须在屋里睡觉吗?”裴梦回挑眉。
阮霜白连忙点头。
裴梦回又道:“那你是兔子,是不是得去外面草堆里睡?”
“用不用我给你做个兔窝?”
阮霜白勃然大怒,一口咬在了裴梦回的脖颈。
“嘶——”
裴梦回吃痛,没料到这小兔妖牙齿挺尖,咬人竟这般疼。
阮霜白狠狠咬了一口,含住的那一块皮肤很快溢出血珠,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坏男人,就知道嘴上气他。
疼死你。
裴梦回往阮霜白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低声道:“松口。”
松口之后,阮霜白才感到后悔,看了眼红艳艳的血痕,心突然一虚,是不是咬得太用劲儿了?
裴梦回眼睛微眯:“阮、霜、白。”
被念到名字的人立马怂回原形,变成一只软绵绵的雪团子,眨巴着琥珀色的漂亮眸子,试图装无辜。
裴梦回拎起小兔子,揪住他毛茸茸的兔耳朵,让他逃无可逃。
阮霜白结结巴巴:“是你先、先要把我撵出去住稻草堆的,不能怪我……反击。”
“我说给你做个兔窝,谁说要你睡稻草堆?”
“你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裴梦回气笑了,拎着小兔子丢在自己肩头,阮霜白连忙用爪子攀住男人,缩成兔子球趴在上面,以免不慎掉下去。
“你干嘛呀?”
“把我脖子上的血珠清干净,否则别想轻易下来。”
“?”
语罢,裴梦回在自己肩头画了一道手掌大小的结界,活动范围只在肩头到侧颈,小兔子原地转了一圈,发现想跳下肩膀都做不到!
天呐,这人居然囚禁兔子!
阮霜白急得团团转,甚至想再狠狠咬一口,但是不能,否则以裴梦回的黑心程度,保不准又用其他手段欺负他。
坏男人坏男人坏男人。
卑鄙无耻!
他心里碎碎念,小爪子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彻底软趴成一团棉花。
怎么办。
根本逃不了。
他低头看了眼对方脖颈,鲜红色的血珠映照倒影,在冷白的肌肤上格外鲜明,宛若水做的石榴籽。
心想要怎么弄干净呢,他又没有愈合伤口的药膏,更不会治愈法咒……
裴梦回对阮霜白的纠结一无所知,开始坐在案前调配草药,把几株灵植拿出,目光一一扫过。
素秋莲,菩提果,并蒂双生花,腐庸砂,还缺几味药材,希望这次的拍卖会能够收获他需要的几味灵草。
几味药材中最难处理的莫过于菩提果,裴梦回垂眸,拿出一把小巧的削刀,刀尖对准菩提果最外层包裹的一层膜。用灵力精准操纵削刀,仔细切割出一道金丝线,灿灿金光照亮半面侧脸。
他需要取出菩提果的果核,但外面的皮肉也不可浪费,于是拿出几个小玉瓶,开始精细地削皮,削成一条条金丝。
此工序需全神贯注,裴梦回专注于切割菩提果,全然忘记了自己肩头还有一只捶胸顿足的小白兔。
在他全神投入之际,突然,一点温热的湿濡擦过他的脖颈。
酥麻泛滥,好似过电一般。
小兔子趴在肩头,探出粉嫩的舌尖,细细舔去血珠,如同羽毛搔过肌肤,留下一道暧昧湿润的水痕。
裴梦回的手一顿,削歪了毫厘。
“你在干什么?”
阮霜白没搭理他,低头继续舔舐一小块皮肤。
血珠早已消失,他故意凑过去亲了亲牙印,亲完还用兔耳朵扫了几下。
痒意由一点扩散至全身,裴梦回握住削刀的手微微收紧,压低嗓音:“小兔子,别胡闹。”
阮霜白才不听他的,赌气道:“不是你让我清理干净吗,哪里胡闹了?”
裴梦回手一抬,解开了肩膀的结界,本以为阮霜白会趁机跳下来,谁知他不仅没有跑路,甚至直接恢复了人形。
银发摇曳生姿,玉肌雪肤的小美人跨坐在他腿上,脑袋埋在颈侧,轻微的呼吸洒在牙印处,炙热得好似一种无声的挑逗。
他的手搭上对方肩头,凑近对着自己咬下的牙印,故技重施轻舔了一小口。
嫩舌轻勾,触感若火燎。
倘若说之前是小兔子毛茸茸的玩闹,这一次就是货真价实的引诱。
“现在干净了吗?”阮霜白问。
裴梦回压下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伸手捏住小美人小巧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神情。
阮霜白被迫仰起脸,唇角沾着一点干透的血红色,在白皙的面颊之上,好似红梅落雪,艳得惊人。
四目相对,危险的气息一寸寸蔓延。
兔子的本能察觉到这种威胁性,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虽然我咬了你一口,但是也弄干净了呀……”
“我除了给自己舔毛,从来没有对别人做过这种事……你有什么可不满的?”
裴梦回笑了笑:“装傻可就没意思了,小兔子。”
“跟谁学的这一套?”
裴梦回暗暗思忖,一只单纯到有些傻的兔子怎么突然玩起了花样?
除非有人带坏他,那日去深潭救人的时候,水妖正在用水镜给他放什么东西,莫非是那一日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倘若是那只水妖带坏了他家纯洁的兔子,改日他就去东海捞几只凶恶的水底凶兽丢进梦幽潭。
看见对方发沉的面色,阮霜白真的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