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那个曾经整天像小尾巴一样黏着我的小丫头,如今也到了要展翅高飞的年纪。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仿佛眨眼间,你就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娃娃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的是你终于长大成人,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生活;失落的是,你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我,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也越来越远。
不过我知道,这是成长的必然过程,每个孩子都会离开父母的怀抱,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地为你祝福,希望你在人生的道路上一帆风顺,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和成功。
为了给你写这封信,我可谓是煞费苦心。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经过了反复的思考和琢磨,生怕有哪个词用得不够恰当,或者哪句话说得不够清晰明了。就这样,我不停地写啊写,改啊改,稿纸都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叠。
我之所以如此用心,是因为我想把我对你的爱和期望都深深地融入到这封信的字里行间。我希望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我对你的那份深沉而炽热的母爱,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妈妈的爱都会像影子一样紧紧地跟随在你的身旁。
在信的结尾处,我还想再对你说一句话: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无论外面的世界怎样风云变幻,无论你在人生的道路上遭遇多少艰难险阻和挫折磨难,只要你想回来,家的大门就会永远为你敞开。就像你三岁那年走丢时一样,我站在喷泉边,高举着那只红色的气球,焦急地等待着你。因为我坚信,你一定能够认出那抹鲜艳的红色,那是我们之间独有的默契和约定。
因此,我最亲爱的宝贝啊,请你毫不畏惧地去追逐你心中的梦想吧!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无论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妈妈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给予你无尽的支持和鼓励。
当你感到疲惫不堪、翅膀沉重时,不要忘记回头望一眼,妈妈永远会在原地守候着你,为你加油鼓劲。妈妈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这里是你最温暖的避风港。
最后,妈妈还想告诉你,如果有些话你觉得难以当面说出口,那么你可以选择用纸条或者信件的方式传达给妈妈。妈妈非常希望你能像小时候那样,在妈妈面前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同时,妈妈也非常欢迎你给我提出宝贵的建议,无论是关于生活中的点滴小事,还是关于妈妈自身的一些不足之处。只要是正确的建议,妈妈一定会虚心接受并努力去改正。
我最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
当杨筱彤轻轻推开那扇家门时,铝制门把手上仿佛还残留着正午阳光那炽热的温度,仿佛在诉说着刚刚过去的热烈。她习惯性地将书包如流星般甩在左肩,右手则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摸向口袋里的耳机。客厅里,奶奶炖排骨的香气如同一股清泉,潺潺流淌,抽油烟机的轰鸣声则像一头咆哮的巨兽,从厨房传来。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在空气中微微飘荡,没有丝毫的重量,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没有期待回应,就像过去一个月的每一天那样,她的话语如同孤独的旅人,在空旷的沙漠中独自前行。
玄关的穿衣镜犹如一面魔镜,映照出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仿佛是被放学时操场的风沙揉碎了心。她弯腰换拖鞋时,身体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住了。妈妈的米色拖鞋不见了,就像一阵风,吹走了她心中的温暖。往常那个位置,应该整齐地摆放着两双拖鞋,爸爸的黑色皮鞋款如同沉稳的山岳,妈妈的针织居家款恰似温柔的云朵。如今,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木地板,宛如一片荒芜的沙漠。
她直起身子,耳机线如同失去方向的蛇,在胸前晃了晃。也许妈妈今天调休?但这个念头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上周三妈妈也说调休,结果却只是回来取文件,连午饭都没吃就又像一阵旋风般冲回公司。
书包带犹如一条狰狞的蟒蛇,紧紧地勒住右肩,让她感到一阵发麻。她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穿过客厅。经过餐桌时,她的目光被那上面扣着的防蝇罩吸引住了奶奶总是那么细心,仿佛是一位守护天使,永远记得给晚归的人留饭。主卧门半掩着,宛如一个神秘的入口,从那缝隙中,她仿佛能看到床上那摊开的西装外套,正无声地诉说着妈妈的归来与离去。
当她推开自己的房门时,木质门框与墙壁的碰撞,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她如雕塑般愣在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书桌上。那里,一个浅蓝色的信封静静地躺着,宛如一片在堆满参考书和卷子的桌面上突然出现的晴空,给她那灰暗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信封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然而她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独特的折角方式妈妈总是喜欢将信封舌多折一道,宛如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她放下书包的动作变得异常轻柔,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珍贵的东西。当指甲轻轻划过信封口时,她惊讶地发现胶水只粘贴了中间一段,两端如同翘首以盼的小鸟,似乎写信人在经过反复的犹豫之后,最终决定不完全封死。
信纸展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扑鼻而来。妈妈向来不喜用香水,这想必是信纸自身所散发的独特芬芳。三张信纸上的字迹比平日里工整了许多,有些笔画甚至显得格外刻意,仿佛写字的人在竭尽全力地控制着笔尖,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文字失控。
当看到你十个月大时第一次叫妈妈那段文字时,筱彤如同触电般,突然把信纸拿得远远的。眼眶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不停地打转,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阻止泪水的滑落。当第二遍读到这句话时,她的拇指不由自主地抚过那个二妞不痛的句子,指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钢笔微微凹陷的笔迹,那是妈妈对她满满的爱。
信纸右下角那处皱褶,犹如一道不易察觉的伤痕,仿佛是被水滴洇湿后又晾干的印记。筱彤像个孩子般,突然将三张信纸按照顺序排列整齐,边缘如同刀切般对齐,然后又将它们打乱,如此反复,这个动作竟然重复了三四次之多,仿佛她在与自己玩一场无声的游戏。直到窗外传来楼下小孩追逐的笑闹声,如银铃般清脆,才将她从这场游戏中唤醒。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吸入腹中,然后将信重新装入信封,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起身时,膝盖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腿,一阵刺痛袭来,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正要伸手去揉那受伤的地方,她的目光却突然被衣柜镜中的自己吸引住了微微张开的嘴巴,紧蹙的眉头,这个表情简直和妈妈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个发现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她内心的烦躁。
当她走出房门时,奶奶正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那汤碗里的热气,如同云雾般袅袅升起。二妞饿了吧?先喝碗哎,你这是在干嘛呢?老太太看着孙女突然蹲在玄关鞋柜前翻找,满脸疑惑。
找拖鞋。筱彤的声音低沉而沉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她终于从鞋柜深处拽出那双被收起来的米色拖鞋,那针织的表面已经起了些小球,就像一颗颗微小的珍珠。她用手掌使劲地抚了抚,仿佛要将那些小球抚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拖鞋摆在玄关正中央,与爸爸的皮鞋拖鞋排成一条笔直的直线,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
摆好后,她像一个挑剔的艺术家般退后两步审视着,又如同一位追求完美的雕塑家上前调整了角度,让两只拖鞋的鞋尖如害羞的少女般微微外八字分开这是妈妈最喜欢的穿脱姿势。做完这些,她的耳根突然像被火烤过一样发热,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逃也似地钻回了自己房间。
书桌上的数学卷子如同一扇半开的门,展示着里面的未知世界。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的一串无意义的圆圈,仿佛是一群迷失方向的孩子,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筱彤盯着那些重叠的圆弧,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她画太阳,总是说:要封口,不然阳光会漏掉。现在,这些没封口的圆圈就像一张张欲言又止的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厨房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接着是奶奶的唠叨,那声音如同恼人的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这孩子,饭都不吃就写作业筱彤的胃确实在抗议,如同一群愤怒的士兵在呐喊,但她却固执地继续在圆圈里画着交叉线,仿佛在与谁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直到听见大门电子锁开启的提示音,铅笔芯啪地断了,如同她心中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屏住呼吸,竖着耳朵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钥匙与玄关玻璃碗的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一场奇妙的音乐会;背包挂在衣帽钩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宛如微风轻拂树叶。然而,接下来却是一段令人费解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