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现在,背后交给我。”
少年手持球拍,语气平静,带着暴风雨欲来的味道,但落在迹部景吾身上的精神力却柔和无比,像三月春风一般拂过,将那份焦躁彻底平复。
迹部景吾松了松眉心,重新带上倨傲的神色:“放心,本大爷绝对不会输的。”
“那是当然!”秋成知仁眉眼弯弯地朝他挥了挥手,而后目光一转,眼神落到对面时瞬间变幻了阴沉的神色,带着无声的愤怒,如刀一样的视线戳在两个前辈尤其是越智月光的身上,盯得哪怕冷静如越智月光也不禁浑身发毛。
越智月光:……
他记得他的招式没作用在这个小鬼身上吧。
毛利寿三郎与秋成知仁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到底是有一年的队友情,他眨了眨眼:“哇,糟糕了呢。”
小后辈看起来好生气。
“可恶……”特别生气的秋成知仁握着球拍,哪怕十一局过去了,他还沉浸在比赛开始时迹部景吾脱口而出的话,精神力先温柔地绕过了迹部景吾,而后化为狂风骤雨一般卷席球场,直直往他们脸上拍,带着主人的愤怒:“景吾!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凶的跟我说过话!!”
“他!刚刚!居然!凶我!都怪你们!!!!”
“我绝对要击溃你们!!!”
第116章
“……”
随着秋成知仁脱口而出的话,场面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原本还在担心自家幼驯染是不是仍在生气的迹部景吾:……
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的众人:……
被偷了台词的切原赤也:……
丸井文太一把捂住脸:“差点忘了,从入学到现在,只有一个标签是从头到尾一直稳稳贴在知仁身上的……”
仁王雅治吐槽道:“你说得不会是护短吧。”
“还有从不会觉得自己人有问题。”丸井文太补充道:“哪怕赤也明天跳到真田脸上说他要取而代之,知仁也会觉得他活泼吧。”
切原赤也:“??干什么拿我举例子嘛,丸井前辈!”
丸井文太毫不愧疚:“比较合适嘛,毕竟你是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幸村精市抱着胳膊,眉眼染上一丝无奈:“不愧是知仁……”
种岛修二手臂撑在腿上,托着脑袋笑了笑:“哎呀,这么说,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吗?”
明明无论是个性还是作风都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说来,能将同调和精神力共享这件事做到如此地步的,没有一点默契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嗯,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看起来不太像呢。”
“不,其实他们很像的。”入江奏多虚空点了点场上的两个少年,微笑道:“如果相处时间稍微长一些的话就很容易发现,这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切原赤也抓了抓头发:“有时候我经常会忘记知仁是从小和迹部前辈一起长大的,但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又会猛然想起这也是个大款……”
……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柳莲二轻咳一声,强行将话题转到正轨上:“看比赛,迹部恢复了,知仁开始发力了,这一局应该也快结束了。”
大家又重新将视线投到场中的比赛上。
迹部景吾的体力在前半局的对决中被耗费大半,因此,在二人对视一眼之后,秋成知仁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场地正中心,而迹部景吾退到了底线后。
“他们这是准备……?”有人疑问出声。
“这幅局面有些眼熟啊……”桃城武摸了摸下巴:“好像之前和我打的那场也是这样。”
“你是说一人双打吗?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前面是迹部自己一个人接球,现在换人了?好另类的双打。”
“他们两个能组成双打就已经很另类啦!!”
“不,去年立海大对战城成湘南的时候,不也是这种一对二的双打吗……”
“别说了,已经开始头疼了。”
……
无视场外的窃窃私语,迹部景吾皱了皱眉:“知仁,你自己可以吗?”
一人面对两人,无论是他还是秋成知仁都并不是做不到,但是结果摆在这里,他已经为自家幼驯染做过一个不太好的示范了——哪怕体力槽高如迹部景吾,在两人的重压之下,都差点连一场比赛都没能完整地撑下来。
“没什么问题。”秋成知仁知道他的意思,但仍然没有回头,而是握紧了球拍,眉眼冷冷:“还有几局就结束了,只要拿下这一场的胜利,就不用考虑接下来的事了。”
与高中生的比赛沿用了世界赛的规则,为三局两胜制。他们先前已经拿下了一局,而这一局凭藉着不服输的迹部大爷的倔强劲,如今也与对面拉扯到了差不多的比分。只要拿下这一场,不管体力够不够支撑他再打一局比赛都已经足够了。
所以……
破解掉对面的发球局,拿下最后一场,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少年向来温和的精神力逐步淩厉起来,虚虚笼罩在他背后的虚影随之睁开双眼,将金色的纺锤高高举起,携带着迹部景吾的精神力,将雪与水化为疾风骤雨席卷天空。
乌云悄然笼罩球场,将太阳屏蔽起来,冰冰凉凉的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
“下、下雨了?”
“不,球场外面还是晴的……大概和迹部的精神力效果一样吧。”
“……不管是下雪还是下雨都很离谱吧,为什么大家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呢??”
“可能是因为见过更离谱的东西?”
……
平等院凤凰伸出手,雨水落在他的掌心之后就化为白雾升腾,落在外人的视角看来,这就好似只是一场由人精心安排好的、华丽的特效表演而已,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场内:“真有意思。”
“唔,看起来没什么实质的效果呢。”入江奏多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不想看场比赛还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没影响到你而已。”鬼十次郎抬了抬下巴:“你看毛利寿三郎和越智月光现在的状态。”
“嗯?”
场内,这场对场外的观众没有产生任何作用的雨落下之后,却犹如泥潭一般将毛利寿三郎和越智月光拖入深渊之中。
高个子的红毛卷发前辈抬了抬脚,感觉好似被什么东西牢牢束缚住了,沉重无比。
他苦笑道:“喂喂,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惊讶啊。”
而相比较起还能动弹的毛利寿三郎,被秋成知仁特意“照顾”过的越智月光就更困难了,他只是费力地抬了抬手,那股带着怒气的精神力就一拥而上,将刚抬起的胳膊牢牢地按住。
越智月光:“……”
他现在举报有人开挂有用吗?
秋成知仁“哼”了一声,余怒未消:“都说了,我绝对要击溃你们!!”
不就是精神力吗?跟谁不会用一样!
越智月光叹了口气,这局是他的发球局,黄色的小球握在掌心,毛绒绒的触感一如既往,是他日夜练习时早已熟于心的感觉。
但是……
“发球失误!”
“双发失误!15-15!”
……
站在场外的幸村精市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微微一笑:“哎呀,知仁真记仇啊。”
真田弦一郎压了压帽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他的作风。”丸井文太撑着脸:“不过,精神力居然还可以这么用吗?”
“大概是可以的,毕竟关于这方面,我们能得到的讯息属实不多。”柳莲二翻了翻笔记本:“不过,居然能影响并压制对方的状态……这招和天衣无缝之极限有点相似。”
“但是那和手冢学长用出来的天衣无缝完全不同吧。”切原赤也抓了抓脑袋:“没用无我境界,也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因为无我境界并不是唯一的道路啊,小鬼。”
一旁的平等院凤凰哼笑一声:“虽然它代表着网球的最终奥义,但是所有人都是有着自己的理由、怀抱着坚定的信念才站上球场的,如果将迈向未来的道路尽数由一个想法给禁锢,那就太千篇一律了不是吗?”
“是这样的,赤也。”幸村精市柔柔的嗓音却坚定无比:“每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所抱的信念都不尽相同,哪怕一辈子触及不到无我境界,也不代表我们会弱于人下。”
天衣无缝之极限的开启需要抛却一切杂心,包括对胜负的追求,以最原本的心态重新回望自己打网球的快乐。
但是幸村精市一直觉得它讽刺又好笑——如果单论打网球的快乐,在他被医生宣判了死刑之后又因奇迹再度站上球场的时候,那份油然而生的喜悦不算快乐吗?他将网球视为自己并为自己的新生而感到愉悦的心情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