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完饭后李真知先去洗澡,洗完澡后直接进房关上门。昨晚是一个意外,今晚她不打算和权至龙上床,再让七姑听到她的叫。床声以后她都不用做人了。
  也许是今天睡得太多的关系,李真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裹着被子坐在飘窗上看夜景。临近圣诞节,雪停后街上一些红色和绿色的节日布置显露出来,暖黄色的灯带在暗夜里一闪一闪发亮,让她想起以前和妈妈住在这里的回忆。她有多久没和李雅妍一起过圣诞节呢?
  叩、叩。
  房门被敲了两下。
  此时此刻会敲门的只有权至龙。
  李真知顿了一秒,松开被子走过去开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有点冷。
  权至龙站在客厅的灯光中,大概还在发烧,脸颊微红,嘴边的胡茬已经刮干净了,轮廓精致柔和,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五岁,散发着清新的须后水的味道。
  李真知盯着他不发一语。
  权至龙说:“只是想告诉你,我刮胡子了。”
  李真知声线微哑:“嗯,我看到了。”
  权至龙摸摸高挺的鼻尖,说:“你对我刮胡子好像挺执着的。我听你话了,你有开心一些吗?”
  李真知沉默片刻,问:“量体温了吗?”
  权至龙说:“没量,但感觉退了一点烧,再过一两天就好了。”
  李真知直勾勾看着他,舔了舔唇说:“要做点出汗的运动退烧吗?”
  出乎意料,权至龙摇摇头:“我很想,但你不能再吃药,对身体不好。今晚你早点休息。”
  李真知揪住他的运动服,把他拉进卧室,一手关上门:“我买了tao。”
  ……
  昏暗的卧室里,温暖馥芳的单人床吱呀吱呀作响,被单覆盖下,传出女人呜咽的声音:“你、你轻点……别、别让楼下听见……”
  男人轻喘着哄诱:“乖,宝贝,咬着床单……”
  *
  第一晚是酒醉的意外,第二晚是彻底放开顾忌,忠于成年人yu望的交缠。
  再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李真知没有昨天那么累,在紧密的搂抱中转过身面对权至龙,轻轻抚上他的脸。
  哎,漂亮、柔滑、细腻,闻起来清新香甜……
  “还想继续吗?”权至龙闭着眼睛嘟囔。
  李真知按住他的额头,一本正经说:“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退烧。”她反手按按自己的额头,对比完温度后挑眉,“嗯,应该退烧了。我的方法果然管用。”
  权至龙鼻里哼出声音:“谢谢宝贝的款待。”
  李真知张嘴咬了咬他的鼻子,飞快逃走时被男人更快一步摁在怀里挠痒。欢乐的尖叫声没冲出喉咙便被堵住,吻着她的男人低沉说:“小声点,不能再被邻居投诉……”
  两人黏黏糊糊在床上闹了半晌,差点又擦qiang走火,李真知以“不想再叫保险tao外卖”为由把权至龙踢开。
  她的手机响起。
  第5章 外出不想外出
  李真知反射性想摁掉电话。因为她听到手机铃声的第一反应是又有邻居“投诉”他们昨晚的动静太大,吵着他们睡觉。
  看到屏幕显示“徐英珍”,她吐吐舌接起来。权至龙为她披上睡袍,拿起之前穿过的睡衣裤走进浴室梳洗。
  “真知啊,这几天你在家里干什么呢?邻居说你们三天没出门了。”开店之后,徐英珍一般住在店里,旧房子用来出租。
  这几天她都给李真知做饭,但没有细问她在干什么,直到邻居那边传来令人担忧的风言风语。
  李真知说:“我没有在做坏事,只是不想出门。”
  徐英珍说:“大家都说你交了男朋友,是前晚那位先生吗?”
  李真知心虚了片刻,尽量自然说:“没有啊,他遇到一些麻烦,在我这里暂住几日。”
  徐英珍自责说:“阿姨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是做善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徐英珍说:“真知啊,你是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什么事就跟阿姨说哦!”
  李真知心里暖暖的,撒娇说:“知道啦,英珍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徐英珍又说:“阿灿明晚约在店里吃饭,你有空过来参加吗?”
  圣诞节梁灿和他的小弟作为小区一霸要看场子,没空参与亲友的聚餐。他们一般都会提前几天庆祝。徐英珍的店是他们聚会的地点。每次李真知回来都会受到邀请。
  “嗯,应该没问题的,到时我帮你做菜。”
  “多学一门手艺没有坏处,以后可以做给你老公吃。”
  “英珍姨,您变了。以前您只会叫我呆一边去。”
  “呵呵,因为你到了适婚年龄,我们都翘首以待呢!”
  李真知觉得神奇。她从18岁开始被催婚,其他人的催婚她听了就烦。英珍姨之前从未管过她的感情问题,现在突然催婚,她只听出满怀好意的关心。或许是因为英珍姨对她无所图,不是为了获得利益而对她催婚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徐英珍把今天和明天分别准备了什么菜式都细致说了,最后才仿佛不经意说:“住在你家里的那位先生如果有空,明晚也可以一起来。”
  李真知下意识拒绝又临时改口:“我问问他。”
  挂断电话时,权至龙已经梳洗完从浴室出来,还拿到徐英珍给他们做的午饭外送,正在厨房处理。
  李真知进浴室梳洗,收拾好后,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整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权至龙乖乖坐在一边等她。
  李真知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这几天他只有原来的运动套装和她给的睡衣裤轮流洗换着穿。除了手机和钱包,他没带任何东西。手机还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们身体上睡了又睡,却不约而同没有互通姓名。
  李真知坐下,掰开一次性筷子,偏头问:“你想买些衣服吗?只要提
  供尺码,可以叫外送。”
  权至龙说:“不用,谢谢。”他的周身仿佛一瞬间竖起尖刺,又很快缓和下来,低声说:“现在很好。”
  李真知有点想问他打算在她家住多久,但忍住了。
  权至龙仿佛听到她的心声,轻声说:“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离开。”
  “没有,你安心住着。”李真知赶紧说。他让她产生一种“睡完立刻把人踢开”的罪恶感。
  权至龙说:“我可以给房租和生活费。”
  李真知摆摆手:“养你又不费劲,我负担得起。”
  权至龙弯唇一笑,低头喝粥:“确实是,非常盛情的款待。”
  李真知可悲地发现睡了两晚之后,她开始免疫他这种搞颜色的俏皮话,从羞恼变得淡定,回一句:“彼此彼此,自动送上门的服务也相当周到。”
  权至龙行了一个小幅度的绅士鞠躬绕手礼说:“我的荣幸。”
  脸皮厚不过,李真知瞪了他一眼。
  权至龙又笑了。
  哪怕猜到答案,李真知还是礼貌地询问一句:“明晚我有聚会要出门,你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出去?”
  权至龙的答案不出所料:“我留在这里。”他补充一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挟持我的护照。”
  李真知说:“不用。如果我的眼光那么差,我宁愿承担后果。”
  吃完午饭,她表示自己下午的活动是睡觉和看书。
  “一个人。”她强调。
  权至龙说:“我可以给你的钢琴调音吗?应该是闲置太久,音准变了。”
  李真知已经感受到他对音乐的喜爱。虽然大概率调音后,钢琴依然会被她闲置,但:“你随意。”
  “有钢琴调音的专业工具吗?”
  “有,但我不知道塞在哪里。”李真知老实说。钢琴是李雅妍多年前买的,据说花了一大笔积蓄,之后无力承担调音的费用,便买了工具自学,所以家里确实有专业的调音工具。但由于她不再碰钢琴,处理相关的工具时就随意了。如今只能确定调音工具在杂物房的某个角落,说不定被其他杂物层层遮挡住,很难找到。
  “我来找。”
  “通用的工具箱在玄关柜里,锤子剪刀那些可以代替着用。”李真知建议。
  权至龙对乐器有完美的执着,说:“我再找找。”
  李真知由他去了。
  权至龙说:“调音过程会产生声响,我尽量轻一点。”
  李真知只担心被邻居投诉,但转念一想,这次她理直气壮,甚至可以开门让邻居参观查看,表明她不是不分昼夜在床上厮混——哎,突然想被投诉了,可以证明“清白”。
  她躺在卧室的床上翻看最新版的《植物大全》时,杂物房的声音没停过,那动静好像权至龙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许久后响起呯呯嘭嘭的声音。
  李真知书看不下去,扔到一边走去杂物房。
  房里果然已经天翻地覆,不再是她熟悉的摆设。钢琴被拉到中间,琴身被拆开,权至龙正在吸尘,动作不算太熟练但手法很正规,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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