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在一个闷热的午后，假装午睡的迪克穿着背心挂上爸爸妈妈给他准备的电话去了树林。
在孩子眼里那片树林简直就是探险的圣地，谁知道翠绿的灌木丛里会出现什么，或许是会喷火的恶龙或许是等待好心人帮助的幽灵。
迪克扒开灌木丛，躺在地上的野狼缓缓站起呲着牙发出低沉的威胁。
它是从马戏团逃出来的还未驯化的狼，妈妈在切菜时提起过。她还三令五申再找到野狼前让迪克暂时停止“冒险活动”，当时迪克在看动画片根本没注意听。
野狼棕色的瞳孔聚焦到迪克身上，就像狗狗看摇晃的狗尾草那样随时有扑上来的风险。
野狼从马戏团逃出来后就再也没吃到过新鲜的肉。周围是人类化高的郊区很少能遇见野兔，它只能扒垃圾桶度日。
在野狼的后背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它拒绝听从马戏团训导员的命令。它憎恨把它从森林带到城市的人类，现在它遇到了新鲜的人类幼崽。
尚且幼小的迪克在看到野狼有移动的架势前爬到了树上。他记得动物世界纪录片里说过狼不会上树。
他暂时安全了但也动弹不得，野狼在围着树转圈圈时不时发出低吼，尖锐的牙齿可以媲美妈妈切菜的小刀。
迪克拿出翻盖手机准备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说过小冒险家迪克如果遇到危险随时可以拨打他们的电话。
还没等输完电话号码，穿着迷彩服的陌生男人突然出现，他抬起枪击杀了野狼。
“没事了，我抱你下来。”他向迪克伸出了臂弯。
迪克看着他手上未干的血迹说，“不用了我自己会下来。”随即跳下树干。
男人察觉到迪克的视线停留在血迹上，解释：“我刚刚去工作了我是一个屠夫，杀猪而已。”
……
过往的记忆回笼，当年男人的脸和带着面具的猛禽重合。
“是你。”迪克了然，却没收起武器。
“是我。”猛禽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迪克没看清的照片，照片保存地很好即使边缘泛黄摸起来也像新的。
这次迪克看清了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夜行衣青春靓丽的黑发女孩用钩索枪荡在豪宅的顶楼。是他的母亲玛丽。
“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是很厉害的怪盗。”猛禽向来锐利的眼神里像是融进了棉花糖，荡起甜蜜的思念。
“那时我只是一个偷渡客的孩子，就像城市的垃圾一样被四处驱赶就连得病了也只能奄奄一息在下水道等死。”
“是你的母亲玛丽救了我，她从富人那里偷来了特效药……我断断续续大半年的病几乎一夜之间就好了。”
猛禽说：“那是我第一次最直观地感受到贫富差距。”
黑色微长卷发的女孩坐在高楼的外层栏杆，晃着纤细的小腿说，“我讨厌富人也讨厌腐败的掌权者，是他们不断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是他们让我们连人也做不成，只能像只老鼠苟活。”
“所以尽情偷盗吧！”女孩把从市长那里偷来到更多的特效药分给和猛禽一样几十上百个生病的人。
“尽情偷盗吧！那是这个社会，是富人，是腐败的政客欠我们的！”
“身为老鼠我们偷盗是正常的，只是在夺回我们的合法权益，这就是正义。”
年幼的猛禽看着闪闪发光的玛丽，立下了从出生至此的第一个誓言：
“我永远是玛丽最忠实的追随者，是她最坚定的信徒。我曾经不信神，自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神明。”
“我跟随着她，以为她永远会是那个无法无天的自由怪盗……直到她遇到了你的父亲——约翰.格雷森。”
“她停下了她的步伐，她漫长旅行的终点落在了约翰身边。”
猛禽也没有收起武器，“迪克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你刚出生到你现在。”
“所以请离布鲁斯.韦恩远一些吧，他正是你母亲所痛恨的那种人。我把布鲁斯.韦恩留到现在是为了让你亲手杀死他。”
“你没资格这么说！”迪克的电棍再一次击打在猛禽身上，“你说你关心我，可我父母从“飞翔的格雷森”项目落下死亡时你在哪里？就算当时没能赶到，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内总内到吧，你在哪里？”
“是布鲁斯收养了我，是他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优秀的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是……”碍于布鲁斯敏锐的听力，迪克在心里补充，“他早就是我的父亲了。”
猛禽躲过迪克的攻击，话音低落下来，“我只是觉得我不配，不管是什么时候。”
和玛丽渡过的第一个圣诞节，猛禽打了很多份工准备了玫瑰和蛋糕，到最后蛋糕送出去了，玫瑰还在手里。
他不敢告诉玛丽他喜欢她。
他怎么配呢？他只是偷渡客的孩子是城市里的最低等级，在某些人口中是瘟疫一般的存在。
玛丽却是最美丽优雅的夜莺，是天空的舞者。她在工作的马戏团里从来不缺追求者，总有富豪一掷千金就为了和她共度晚餐。
猛禽看着玛丽和约翰走到了一起，他总是偷偷把自己和约翰相比较，最后的结论是他比不过约翰。
约翰的祖上是书香门第，甚至还是猫头鹰法庭的一份子，即使到约翰父亲那一代没落了约翰的气质也让猛禽自卑。
他只会杀人，约翰会的东西比他多得多。约翰会在阳光明媚的下午给玛丽弹钢琴，会给玛丽做提拉米苏蛋糕，甚至会教玛丽孕妇瑜伽。
“可是你知道吗？我父亲不是天生就会这些的。”迪克说，“按照你自怨自艾的说法我父亲也只是一个赌鬼的儿子。”
“我的爷爷赌博输光了格雷森家的家产，我的父亲约翰从小就在打工。”
“在他19岁那年遇到了我的母亲——美丽优雅的玛丽女士，他追求了母亲四年。钢琴、厨艺、瑜伽……都是为了母亲学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说，爱一个人就要付出行动让她感受到爱意，如果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那就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我的父亲凭一己之力还上了爷爷的赌债也戒掉了爷爷的赌瘾，他努力工作成为马戏团的金字招牌在市区买了房子，他给了妈妈足够的幸福感和安全感让妈妈觉得安定下来比在外漂泊好。”
“从此妈妈不再一个人旅行，格雷森一家找到了归宿。”
迪克拿出布鲁斯交给他的格斗术，趁猛禽走神擒拿住他，“如果你真的爱我的母亲，就请别破坏我的幸福。”
“我不想再一次失去家人！”
“不，这不会是玛丽的愿望，她的孩子怎么会为资本家服务？”猛禽凭借蛮力挣脱迪克，“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精明的商人只是在利用你！”
“猛禽你觉得布鲁斯是哥谭混乱的源头吗？”迪克问。
“难道不是？但凡他拿出钱来哥谭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布鲁斯做的已经够多了。”迪克说，“炸了又修的警察局是由他资助，孤儿院也是由他资助，阿卡姆的安保和维修也是如此……”
“他无数次背叛自己的阶级，就为了拯救哥谭。”
在升降机上的布鲁斯突然开口：“你觉得哥谭用钱就能改变？”
“难道不是？”
布鲁斯摇头，他继续说：“哥谭是泥潭里的城市，投入所有也只能喂饱贪腐的官员和躲在暗中的猫头鹰法庭。”
“这里需要威慑，需要在人们的心里根植信仰或是恐惧，需要有人站出来成为精神领袖。”
“你觉得你是哥谭的领袖？”猛禽嘲讽，“真是个自恋的家伙。”
“我不会是，我只是行走在黑暗里的怪物。哥谭需要的是品德高尚的光明骑士。”
有一瞬间，还在拼命摩绳子的莱莉卡感受到了布鲁斯若有若无的视线。
第55章 温情
猛禽在扭打中慢慢靠近提前预设的升降机开关，“这个游戏很快就会结束。”
随着开关启动，被吊在最高处的布鲁斯极速下坠，布鲁斯被绳子勒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无法逃脱。
“不！”迪克避开和猛禽的打斗，迈起步子想要接住布鲁斯。
“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救他？”猛禽不依不饶想要强行拖住迪克，他趁迪克心乱时一拳打上迪克的脸颊。
在紧要时刻，莱莉卡成功把绳子摩断，“夜翼你先救人！”
“这次就让我来会会你。”莱莉卡握起自己可以看见白骨的手，休闲服衣袖上血迹斑斑，她唯一的武器就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一根尖锐的树枝。
“就凭你？”猛禽的眼神依旧注视迪克，“连夜翼那样训练有素的都对我感到棘手。”
莱莉卡挥起树枝对准猛禽的眼睛，意料之中猛禽成功躲开，他说：“我不想杀你。”
“你说出这句话就给了我可趁之机。”莱莉卡不要命地和他过招，即使受伤的手痛到麻木也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