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雪纪,你放弃学医这条路的选择很正确,老师支持你,生你的气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我的第一个学生,再没遇见比他还要出众的孩子了,当年他也一意孤行地要放弃医院的工作去做某件事,和我大吵一架,一个人跑去了外边。后来他做的事失败了,是我卖了张老脸四处求情才保下他的命……”
“我一直生他的气,后来想明白了,我这样连独善其身都勉强的老师,根本护不住学生,他走得越远越好,和我关系越差越好。”
……
听老师的意思,碇鸣堂受伤另有隐情。好像有个人或势力看不得绪方家的人好似的,要把老师的学生都嚯嚯一遍。
是什么样的势力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老师又怎么会得罪这种大人物。
老师爱惜地抚摸我的头发,就像祖父呵护他的孙女。
“孩子,出身绪方真是委屈你了,你若不是我的学生或许还好些。幸而你如今在横滨,他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你是我的学生,在横滨会有人留意你的。”
老师说着,手顺着头发一路抚摸到我的后背,在上面勾勾画画写了几个字。
辨识出背上的字迹后,心中毛骨悚然。
老师这是在交代遗言啊。
用粗糙的手抹去我眼角的泪痕,老师抬高了声音。
“其实老师不在乎下毒不下毒,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天呢,我又没有什么可传承的宝物必须留给你们。我只是想最后见你们一面,和你们说说话。”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一无所获,无可奈何道:
“森,老师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
太宰治等在外面不知多久,见我出来后说:“走吧,碇先生醒了。”
我们一同下楼,走到二楼至一楼的拐角处时,太宰治迈下台阶的动作一顿,撩起我的发尾故作惊叹地问道:
“雪纪在和老师比拼剑道吗,浓浓的战意都快化身狂战士了。”
我赶忙收敛气息,把断掉的一截头发藏起来,拍拍脸。
“这样呢。”
“好多了。”
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拉进楼梯拐角的黑暗里,拉着我的手按在他的眼睛上。
“反正我看不见~”
太宰治你恋爱脑的让我害怕,我会阴谋论上身怀疑你在故意养肥杀猪盘把我宰了吃的。
“你真是太小瞧我了。雪纪的那点小黑化,在我这还不如一小时的任务量。”
揭开“眼罩”,太宰治以博爱大度的姿态将我,这个小骗子搂进怀里。
“本就不是真正的好人,也没资格要求女朋友是乖乖女吧,虽然我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你真是,应该多信任一下我呀。”
他哼唧唧地抱怨,沙色的风衣宽大,足以将我罩进他的怀里。
看到我愧疚又欣喜,爱慕迷离的眼睛,太宰治更得意了。
“处心积虑和我在一起的雪纪很可爱,心里有我,怕我不喜欢才会艰难地掩藏真实的自己,是不是?这样的雪纪真是太可爱了,我好喜欢。”
第72章 被恋人同情的i人
被恋人同情的i人
*
碇鸣堂醒了。
上原由衣将他照顾得很好,已经能不算流利地说出几个字,还会用纸笔把内容写下来。遗憾地是他对于是谁要取他性命也一头雾水。
据碇鸣堂说,那天早上他就是强撑着醒来的,吃完早饭后本以为喝茶会精神一点,结果越来越困,土间彻叫他的时候,他都要伏案而卧了。就这样在应付完土间彻后他立刻躺在了床上,被床垫内的尖刀刺中。
诸伏高明:“那这一整天有人来找过你吗。”
“有,小川来过我的房间,还坐在床上和我说了几句话。”
受到众人的怀疑后小川庆太不服气地喊;“是,我是单独见过他,但这一切绝不是我做的。”
大和敢助追问:“你俩有什么好聊的,不是天天互怼吗,难道是你们俩合伙给绪方老师下毒?”
“才不是。”小川庆太反驳,他看看躺在床上虚弱的碇鸣堂,对方没有替他分辩的意思,气得牙齿咯吱咯吱地响。又看了看我,竟然生出几分嫉恨的神色。
我一脸茫然,关我什么事啊。
“我是向碇鸣堂求证一件事。”小川庆太面无表情道:“绪方老师有一门家传的秘方,能活死人医白骨,只有绪方家的长子和继承衣钵的学生才能得到这个秘方。这件事是我从野田正雄处偷听来的,当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我被他奴役又查了遍房,回来时听到他在办公室和一个男人聊天说到,管这个秘方叫[起死回生之术]。野田正雄说他一定能拿到秘方,成为绪方家的继承人。”
“我问碇鸣堂,到底有没有这个秘方。”
伊藤开司不由自主地问床上的碇鸣堂:“有吗。”
“有。”碇鸣堂沉默一瞬,肯定了这个说法。“我一开始是绪方老师的三弟宏三的学生,宏三老师在分家时就想拿到秘方,但绪方老师不从,没人知道秘方是什么。”
那铃木寿也应该知晓[起死回生之术]的存在,这样说来,他杀死野田正雄会不会误以为老师会把秘方传给野田,为了抢夺秘方才杀人呢。
“所以我一直不相信绪方老师会死。”小川庆太站在角落低着头,双手攥成拳头,“有起死回生之术的人怎么会死,他把我们三个叫来肯定是为了考验我们,谁能通过考验谁就是绪方家真正的继承人!”
抬头时小川庆太已经泪流满面,他激动地忘乎所以。
“绪方老师一定都看到了,只有我是真正一心向善的好人,只有我是救死扶伤的好医生,我的教授职位来得堂堂正正。”
碇鸣堂吃痛地捂住胸口,其他人都被小川庆太类似获奖感言的发言震惊的失语。
“所以你是怎么从名古屋调回东京的。”
我问,我不信没有势单力薄的小医生能在野田正雄死后轻松坐稳教授的位置,好多人虎视眈眈呢。
碇鸣堂铁青着脸说:“是我做的,我被他抓到了把柄。”
对我怒目而视,碇鸣堂缓缓道:“森雪纪,这个把柄同样也在你的手里。”
我了然,是他和黑衣组织勾结的证据呀。
但这不能让诸伏警官他们知晓,免得他们卷进来。在我思索该怎么混过去时,太宰治适当地打岔找个理由,把诸伏警官半信半疑地蒙混过去了。
他一直安静地靠在墙上,脸上虽然是自然沉静的神色,但我知道他很无聊。
他不会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有抢夺秘方的动机但没有证据,小川庆太还能在洋馆内自由出入。至于铃木寿,每天都是土间彻负责他的饮食。碇鸣堂还需要休息,加上要避开警察,我要等稍晚时间单独问问他关于黑衣组织的事。
还有太宰治,他一定知道凶手是谁了,相信专业侦探的实力,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我拉着他走在最后,小声问:
“治君,你说是谁要杀老师和碇鸣堂呢。”
“唔。”太宰治的睫毛轻颤,好像蝴蝶落在他的眼皮上,发觉眼瞳不是熟过头的花蕊后失望地离去。
“这已经不重要了,雪纪。”太宰治说。
他轻轻地,用怕将蝴蝶吹走的口气说。
远比在希望之船的甲板上拥吻还要温柔,好像我是易碎的瓷器,而太宰治是不听话的顽童,突然懂得了珍惜的含义。
我为他的温柔感到不安。
他用比刚才相拥时还要湿漉漉的眼睛哀伤地注视我,轻盈的感觉仿佛担心我听到他的话后会飞走,让我凭空觉得,太宰治在同情我。
他在同情什么,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向我袭来。
还有什么比面对死亡还要无能为力呢。我是老师最喜爱的学生,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他刚才那么草率轻易地原谅我之前的谎言,是不是也因为这份同情不忍苛责?
心底涌出一股怒火,太宰治到底在隐瞒什么。
如果是重要的任务那无话可说,可这事关老师的生死,老师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和社会的黑暗面扯上关系呢。
“雪纪。”太宰治握住我的肩膀。
“你现在的任务是多陪老师说说话,让他享天伦之乐。至于凶手是谁,这不重要,老师也不在乎。”
怎么会不重要呢,那可是让老师重病在床的人。
太宰治坚定地摇摇头,带着含蓄的警告。
“剩余的事我们会处理,你不要担心,只要陪着老师就好。”
——
“所以那个起死回生之术到底是什么啊,什么药这么神奇。”
伊藤开司问道:“难道是,是,某种超能力?”
好的我知道你说的是异能力,拜托你除了打牌以外稍微动动脑子,别把异能者的秘密说出来啊。
在我的瞪视下伊藤开司委屈地缩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