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显得我的算计和欲/望多肮脏啊,绪方严一只是想实现他的理想,只想要做一个纯粹治病救人的医生而已。
这一刻我放下了所有杂念。
“我会成为很好的医生的,老师。”
我发誓。
我不会和琴酒联系了,也不会将我认识的人类分为可利用与无用两类,我会改掉身上的坏习惯,真心对待朋友,像绪方老师期待的那样,
做一个纯粹的好人。
心中百转千回想了那么多,其实只是几秒钟的功夫。萩原研二将偷窥狂制服,随后赶到的警察将他扭送到警视厅。然后我和萩原研二一起送绪方老师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
站在红绿灯前,我和对面的琴酒隔着川流不息的车队相望。
他在等我给他答复。
我朝他摇了摇头。
我不会插手和他有关的,和里世界和孤儿院有关的任何事了,我在绪方老师这里真正得到了新生。
我要成为真正的医生。
绿灯亮了,我和萩原研二说着俏皮话搀扶绪方老师向前走,和一身黑衣向我们走来的男人相向而行,然后擦肩而过。
“再见。”
我们同时说。
从今以后,我和我的小伙伴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和我的“竹马”,和长野三位县警的境遇真是天差地别。
第68章 偷偷说坏话的i人(加更)
偷偷说坏话的i人
*
对于我来说,绪方老师是在我演不下去,对普通无聊的生活感到厌烦之时,让我彻底意识到随手填报的志愿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并为之奋斗的人,我不允许有人蒙骗他、践踏他的理想。
很可惜,这个人恰恰就是我。
我没有实现对老师的承诺。
我又开始难过了,可这种愧疚难过是毫无意义的,只是助长了我对给老师下毒之人的恨意,好像我杀死他就变相向老师赎罪似的,求个心理安慰。
老师的运气很不好,他看中的学生无一例外皆是伪善之人。
我把头埋在太宰治的怀里不说话。
以往我都很嫌弃落水后湿乎乎的他,太宰治简直受宠若惊。
“雪纪?”
“如果能和治君从小就在一起,或者治君提前找到了我,那该多好。我也想和上原警官他们三个一样从小在一起长大,又一起从事同一份职业,亲密无间最信任彼此,如果我能和治君一起长大就好了。”
当然不能告诉他真正的理由,我选择了让太宰治对我更怜爱的句子。
不过如果真的能在离开孤儿院时就认识太宰治,或者上一世的我永远留在横滨的话就好了,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了。
我总是在懊悔。
太宰治没说话,只是用同样的力道抱着我,衣服都被他打湿了。
很快诸伏警官急匆匆赶来,严肃道:
“土间先生,洋馆里可有用于外科手术的装备,碇先生受伤了。”
——
碇鸣堂仰卧在床上,面容青白,颈静脉怒张,背部大面积出血淋湿半张床单。
小川庆太和诸伏警官踹门闯进来时,人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进入休克状态。
土间彻慌乱道:“洋馆内虽然有不少老师收藏的手术刀,也有基本的医药箱,但做手术是不可能的啊。”
“什么!”小川庆太大怒:“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人死在我面前吗,这是对一个医生的羞辱,去把所有能找到的备品都拿来。”
他将目光投向我,“森小姐,我假设你没有忘记基本功。”
“当然。”
我利落地盘好头发,用浴巾把和服宽大的袖子绑好,开始清场。
话虽这么说,我和小川庆太都流了一脑门的汗。
看不到凶器在哪,胸口也没有伤痕,也就是说他是被从背部刺中的。应该是在躺下准备睡觉时,被立在床垫内的利刃刺中胸腔中部的位置,当场就晕了过去,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凶器还在碇鸣堂的体内,但刀柄还缠在床垫中将碇鸣堂钉在床上,只是幸好没有精准命中心脏才拖延了一段时间,但稍微挪动一下都会造成致命的风险。
别说从未主持过手术的我,恐怕连从业多年的小川庆太都未见过这样的病例,层出不穷的刁钻杀人手法和普通的生病开刀是两码事,凶手有胆量在洋馆里有数名医生的情况下杀人,就笃定了我们救不了他。
只凭我和小川庆太是不够的,要有更见多识广的医生才行。
“对了,黑杰克,开司君去把黑杰克找来,他一定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例。”
我对伊藤开司喊。
“你说那个无证黒医?你在开什么玩笑,不许去。”小川庆太用酒精洗了一遍手后又戴上手套再洗一遍,没有无菌手套只能这么办了。
“快去找。”我催促伊藤开司,并让他回来后也留在手术室,起到吉祥物的作用。
“就因为他是黒医,他见过解决的突发情况比我们多多了,不然早被主顾杀掉了,你以为黒医很好做吗。”
作为给森鸥外这个黒医当过几个月助手的我可以摸着良心说,在地下世界闯出名堂的医生比拿到教授的职称还难。
很快黑杰克带着那个小姑娘来了,确认碇鸣堂的情况后他表示:
“等他醒来我要收很多诊费。”
有希望。
“你们俩做我的助手,”黑杰克吩咐道,他指名小川庆太:“好好看,好好学。”
……
手术顺利的不可思议,碇鸣堂的命保住了。
伊藤开司不要脸地和其他人表示这都是他的功劳。
碇鸣堂被转移到另一间有两张床的卧室,由于担心凶手二次行凶加上还需要人照顾,三位警官决定轮班看守。
黑杰克好像只对手术和收钱感兴趣,手术结束后他又回到了三楼的次主卧,三楼的另一间主卧住着老师,此外就是书房。
我拜托黑杰克不要把楼下的混乱告诉老师,别让老人家担心,只最后揭露凶手是谁时让老师知晓就好了。
我和黑杰克说完话,那边铃木寿和小川庆太争执起来。
“凶手就是你吧铃木寿,你和碇鸣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杀他灭口对不对。”
铃木寿不甘示弱,“谁知道是不是你贼喊捉贼,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黑杰克,凭你的水平根本救不了碇鸣堂,你又能撇清关系,合情合理。”
眼看他俩又要吵起来,其他人无奈地劝架。
“好奇怪啊。”太宰治水蛇一样从两人之间钻出来,超大声地喊道。
被吓到的两人同时分开退后,又被太宰治一手一个拉住衣领拽回来,两根手指不停地在二人胸口戳戳戳。
“好奇怪啊,如果凶手想要灭口的话,不该杀掉老师吗,老师还没死凶手都急坏了吧。为什么要杀掉同为嫌疑人的碇先生。死了一个人不就让自己多份嫌疑吗。”
诸伏警官眉头紧锁,“太宰君的意思是给绪方老师下毒的人,和谋杀碇先生的人,是两个人。”
“而且可能不是他们俩中的某人做的?”大和警官接话。
“我没说过,只是奇怪而已。”收回乱动的手,太宰治携着我往楼上带,“总之今天先到这里吧,我都累了。”
回到卧室洗完澡换上睡衣,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我倒不担心凶手对老师下手,应该是早有准备,老师的房间上了密码锁,又在三楼的楼梯口筑起一道铁门,那三个嫌疑人是严令禁止在三楼逗留的。连饮食都是由同在三楼的黑杰克在三楼的厨房单独准备,我问过黑杰克有没有办法让老师康复,答案是没有,别把他当万能神医。
老师已经时日无多了,查出真凶迫在眉睫。
碇鸣堂暂时出局,剩下两人该怎么办呢。
好想动刑啊。
当好人真麻烦。
太宰治在我之后洗澡出来,看到窝在椅子上的我问:
“怎么不上床睡觉?”
“我现在对床有点ptsd,刚检查一遍,你再检查一遍。”
刺伤碇鸣堂的凶器也被我从床垫里掏出来了,刀被胶布粘在床垫上,我取出来时连刀柄上都凝着一层厚厚的血,装进袋子里交给诸伏警官保管。
不用想,那上面肯定没有指纹。
“好啦确认安全,睡觉吧。”
太宰治招呼我,躺进已经被捂热的被子里,我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把太宰治薅起来。
“你说下一个被害的人会是谁呢。”
如果是小川和铃木中的一个,那就说明洋馆里还存在另一个凶手。如果死的是其他人的话,那嫌疑还在两人身上。
太宰治也没有睡意,只闭目养神道:“谁知道呢。”
我抓狂,“你是老师花钱请来的诶,能不能认真点。”
被我掐住脖子晃来晃去没法,太宰治头痛地坐起来,“我已经在认真破案了啊,雪纪你不要像深夜和丈夫谈心事抱怨他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好不好,我好累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