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39节

  丢人现眼?
  陆斜:......
  他深深拧眉,抬手想将人推醒说衣裳问题。
  下堂课讲师进门,遥遥看眼后排,陆斜缩了指尖,怕误了大家学习。
  讲师言简意赅:“《孝经》,七十八页。”
  屋内尽是翻书声。
  他看着祁聿缓缓睁眼,一节指腹掀开头顶书册边沿,清素脂玉的脸露出来,模糊的眼睛朦朦胧胧聚焦在他桌上。
  陆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装瞎’,随意在书里抽本。
  左侧一道细声再次提醒:“整摞最下那本,六十七页。”
  祁聿指节再度将书盖自己一脸,脑袋朝衣褶深处一垂。
  陆斜抽出书,看着书封唇角不自觉牵了丝微末笑意。
  第32章 撩拨那时我们算不算有肌。肤。之。亲……
  李卜山带着文书来内书堂,刚踩进这道院眼底便只见炽烈赤色。
  祁聿旷着衣襟正斜倚在桌边喝药,腕骨一翻,精巧颈子便仰牵,涌动的部位实在令人倾动。
  他一身恣肆无忌十分惹眼,祁聿深处透出来的惫懒狂狼实在咬人心神。
  偌大内廷几万奴婢,他这模样、这番风姿的真数第一。
  不是位列高职,怕是谁在他上头都会想辱他一辱。
  这脸这身姿给他的大多是无妄之灾,偏他能杀至如今将自己护住,当是了不起。
  陆斜拿着祁聿的玉,在一旁跟位御马监掌事学盘系绳结。
  祁聿从碗旁余光瞧见院门进来的人,晦气别目,腕子再翻,彻底饮尽。
  李卜山才走至院中,陆斜陡然拿着玉挡她身前举功。
  “我学会了。”
  她本就斜依坐着桌面,半身微倾。陆斜这般站着恰好挡了她视线,李卜山被他的脸替住、再兼这般欢声。
  祁聿莞尔松嗓:“嗯,那给我佩吧。”
  她搁下药碗,张臂让陆斜重新给她穿戴。
  李卜山看着陆斜从旁边桌上钩取腰带,大胆冲祁聿说。
  “你站起来,衣裳不扯正一会儿又是歪的。你衣冠不正真不会被罚么?”
  陆斜对他在外毫无顾忌旷敞衫子的放浪样子直皱眉。
  不说走出去丢人的话,这样宫内行走,又是御前贴身亲侍,祁聿真不会打板子么。
  祁聿清质朗笑。
  “无碍,今日我值夜,等去御前时你已经给我穿好了。若你恨我,就如早上那般胡乱套,让我御前碍着皇爷的眼给我一顿好打也行。”
  “我今日就着你给我穿的样子上职。”
  一副身家性命无忌得全抛给他的样子。
  陆斜额前潮热扑面,灼得他一时不知所措。
  祁聿怎么突然同他这般言辞?亲昵的令人惊慌。
  抬眸,陆斜看见祁聿眼底全是他。
  这等猎杀的眸色不得不让陆斜多思,祁聿真看中自己了?那往下是什么......
  略微清晰的眼底瞳孔陡然开始虚化,陆斜手一下不知该如何摆放,气息滚起惊惶不安。
  祁聿站直身目光压来,一把握住他携着腰带的手朝自己腰间放。
  动作之坦荡、之暧昧令他浑身一震。
  “怎么突然紧张了,早晨不是帮我穿过么。室外所以羞了?”
  虽然内书堂现下散学无学子,但四处洒扫的人还是不少,祁聿大庭广众下在作什么呢!
  “你给我上药时将我剥的
  一。丝。不。挂,那时我们算不算有肌肤之亲?”
  陆斜猛地缩手,这话简直秽污难听。
  明明净洁相处,却被冠以难述的龌浊,他脏腑被人赫然紧扼。
  陆斜吓得跌退几步,惊恐瞪着祁聿。
  嗓子抖着:“你怎么了。”
  “你别这样。”
  祁聿此时有种他形容不出的疯感,极其妖冶又癫狂。
  祁聿直身再迈近一步,风将他旷散的衫袍吹起,衣袂飘飘,陆斜万般形似都形容不出他这副绝艳姿容。
  脚下趔趄跌到室内窗框上,触及墙边后他退无可退。
  祁聿清冷眸子无甚情愫,却依旧张口‘撩拨’。
  “你此刻握着我的盘带、握着我的玉,还问我怎样?你觉得我想怎样?”
  “廷内太大,我寂寞难耐,你陪陪我吧......”
  最后一句溢满出的真挚情愫让陆斜始料不及,只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意思。
  人吓得哭腔从嗓子里直泄:“祁聿,祁秉笔,干爹,我......我......”
  他有些怕这样步步逼近的祁聿,还是个衣袍松散又步步逼近的祁聿。
  廷内掌事玩弄手下无品阶内侍的事儿多,哪个监都有。
  只要人起欲,手下长得过去的都能亵玩一把,这算得上共知。
  可遇见祁聿的第一日他都不曾如此龌龊,现在到底怎么被刺激了。
  “祁......”他喊不出声。
  就眼眶泛红怵在窗边。
  “你也不想陪我了?”
  这声音蓦然轻碎,陆斜跟着心口生了异样。
  祁聿神色片刻失落后眉梢又扬起跋扈恣睢:“我要你陪,你只能从我。”
  陆斜天灵盖被雷击中般瞬间茫白,肢体僵硬。
  一眼万变的祁聿让陆斜满心满眼不解,却又没什么身份说些什么,就被动杵着、怕着、‘恨’着。
  陆斜眼下这等血红剐杀的神情,刺得祁聿莞尔扯唇。
  李卜山窗外驻步,睨眼室内松衣解带的祁聿。
  压着微末气性盘质:“你在发什么疯。”
  祁聿视线擦过陆斜头顶看出去,那张儒和的面容、挺阔着站她眼前。
  她倏地抬手扣住陆斜颈子,拇指沿着他下颌线滑动、猛地顶住他下颚,迫人抬头看她。
  “我同我儿子玩闹,与你何关?”
  陆斜在祁聿热症炽烫掌心握住时,胸肺里的气息便浑散了个尽。
  被迫仰头刹那,陆斜差点直接气绝。
  就着窗外明光,祁聿眼底挑衅又冰冷,好似他手上行径同心里是幡然之境。
  李卜山:“我......”
  祁聿速厉打断李卜山的话:“你个随堂在我面前称什么?僭妄至此,今日到我房前跪跪吧。就跪到我下值。”
  祁聿今日御前值夜,明早才下值。
  李卜山气息一重,躬身行礼:“卑职觉着秉笔若想如此嬉戏,不如找老祖宗更好?他的花样您熟,比这种嫩蛋子比对想是更得欢畅......”
  她挥手打掉陆斜乌纱帽,正砸李卜山嘴上,叫他住口。
  唐素跟着赶来时看见这幕人都傻了。
  自家秉笔衣冠不整地拿着陆斜、又打骂李随堂?
  这是个什么动静。
  他也不知道吏部的帐怎么了,就晓得祁聿窝屋子里连算几日后便这样了。
  问不敢问,劝不敢劝,只得帮秉笔多处理公务。
  方才晓得李卜山接了老祖宗令来瞧看请假的秉笔,他慌手甩了事务便赶来,还是晚了半步。
  唐素紧紧颈子,速步过去问李随堂礼,再进门,顿看了两人交缠模样一眼。
  过去扯了陆斜手上物什拿捏在手上,将人从祁聿手上推到一旁。
  强稳着心神:“秉笔,程指挥使说今日有间连死十七人的房空出来了,叫我喊您去小住。”
  “我说您今日值夜不得空,不若我们中午去小憩会儿?”
  祁聿嗓子涌涌,从李卜山身上收回目光。
  朝后退一步,张开手。
  唐素心一下就宽了,舒口气忙将袍子扯正,动作麻利地给穿好。
  躬请着将人往外带。
  出门时瞧眼墙角吓惊过去的陆斜,招手让人把陆斜悄摸带上,隔远些,叫秉笔看不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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