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114节
一片暗色中,裴尚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又可靠。
虞明窈没说话,就这么任由自己,上半身倚着他硬朗、满是热气的胸膛,下肢被他细致又轻柔揉捏,方还疼痛难忍的双足,一下缓了下来。
寂静之下,虞明窈凝视着裴尚的面孔,心中诸多心思闪过。
难怪婶子们都说,房中得有男人。
她简直不敢想,若自己还在桃婶子那,裴尚没有来找自己,那这些漫漫长夜,得有多难熬。
她轻抚着裴尚利落的下颌线,心中是一股又一股热流涌过。
若自己真的死了,或者是婆家不找人干脆就当自己死了,裴尚会再纳新妇么?对新妇也会这么温柔么?
虞明窈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谁让她眼前这个男人,实在体贴得过分,她没法不多想。
裴尚平日里的温柔,从虞明窈脑海中一一闪过,她嗅着他如同暖阳般的气息,整个人贪恋又满足。
疼痛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裴尚见她没有应允,面上也没了吃痛的神情,便将她的双足,放了下来。
他扯过薄被,将她的腹部盖好,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虞明窈扯住他的手不放,借着他不敢反抗的力,将自己深深埋进裴尚怀里。
“真不想和你分开啊……尚郎,你再多点耐心给窈娘,给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男女之间,彼此的情意究竟有多深,深到见不见顶,旁的人不清楚,可身处其中的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虞明窈没有在裴尚身上,感受那股她想要的气息。
她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甚至都不想往深处想,只敢麻痹自己——
是自己忘了,所以才觉得裴尚的情,并没有那般深。
她虽失了记忆,可虞明窈对自己的性格很清楚,她那样胆小怕生,若不是爱一个人爱到到骨子里,怎肯为他舍了这条命?
这几日,她一直在旁敲侧击自己落水的真相,裴尚对别的事还好,一说及此,就闭口不言。
最后,是被她逼急了,才说了句:“我的窈娘,很勇敢。”
至此,虞明窈知晓,自己的落水,怕是一种成全和牺牲。
话音落地,却是久久未有人言。虞明窈这句满是哀求的话一出,裴尚陷入了沉默。
他沉默的时间愈久,虞明窈越想发疯。
她生平,最受不得自己成为那种苦苦哀求男子施舍爱意的人,明明是裴尚要主动来找她的,不是吗?
“你慕我吧?是真的慕我吧?”
“我们之间,只有我们两人,没有第三人对不对?”
“你说话啊,裴尚……”
虞明窈越说声越小,越说越绝望,裴尚面对她撕心裂肺的隐痛,却只能将她搂得紧了些,连伸手为她揩去泪水,都不能。
“傻姑娘。”
他指腹停在她细嫩的脸颊处,冰凉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在他敞开的胸膛上。
她痛心,他的心,更是。
如受伤小兽一般呜咽的隐忍哭声响起,裴尚手轻轻抚着怀中人儿的发。他受不了,他要告诉她,关于这一切,他一定要告诉她!
“你听着,窈娘,我……”
裴尚欲将一切托盘而出的煎熬,还未说出口,就已被虞明窈堵在喉中。:
柔软温热的唇迎了上来,她用一种献祭的姿态,将自己献了上去。
终于吻到想要吻的人了,终于知道心仪的人,是什么味道了。
唇齿交缠的刹那,虞明窈心酸得简直想落泪。下一息,她那些纷繁的思绪,全被强势的扫荡,吃了进去。
她没空多想了。
裴尚本不想这样的,触到女子颤抖又坚定的唇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心口那头野兽,已经被关了太久太久,容不得这般撩拨。
可他越退,她落在他胸膛上的手就越紧。不管不顾缠住他唇齿不放的她,身子都在隐隐颤抖,指甲因紧张几乎扣进他肉里。
裴尚呼了一口气,反被她闯进来更深。
她嘴里,是如同她本人一样的清新香甜,像是春日最晶莹的玫瑰露,又像是秋日让人易醉的果子酒。
裴尚越寻越深,揽过她腰肢的手,开始顺着她的背脊,在她的腰线上侵巡。
男子带着薄茧的大掌所到之处,掀起一阵阵酥麻、热意。
虞明窈已经全然瘫在裴尚身上了。
刚开始裴尚过来,为她缓解双足抽筋的症状时,那时她一半身子,靠在他胸膛处,腰背侧面与他挨着。
但当她按住他的胸膛,将自己送上去之后,她的上半身,除却腹部隆起之处,其余部位,全与裴尚紧紧贴在一起。
她能感受到他身躯的矫健硬朗,能感受到他每一个毛孔散发的热意。他与她相比,是那样富有力量,她沉醉不已。
在这场由她挑起来的战斗,她节节败退,可虞明窈心甘情愿,喜不自胜。
裴尚是在虞明窈“哎呦”一声,抚住自己凸起的小腹时,才察觉到自己做得有多过火。
纵如此,他还是含住她的唇,狠狠嘬了几口,这才放开。
万籁俱静之时,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要记着,你是我的妻。”
裴尚有一下没一下抚着虞明窈柔嫩的侧脸,以指为梳,梳着她冰凉柔顺的发。昏昏暗暗的月色下,她的身躯像是镀上一层神光。
两人并肩躺下,用着同一个枕。
裴尚将枕头摆正,躺下时,听到虞明窈如释重负。他什么都没说,他想做的,能做的,有太多,都需要她恢复记忆后才能做。
到时,不管她对肚子里的小崽子,是何看法,他都要囚住她双腿,将她整日弄得下不来床。
不就是那事?他可以同她做一辈子,才不关那个该死的姓谢的事。
他一定能将这人,从窈娘的记忆中抹去的,一定!
温柔又细致的安抚下,虞明窈阖上双眼,再度进入梦乡。睡着的她不知,身边那个眼神幽深的男人,是怎样托着腮,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她一夜。
这夜过后,两人亲密了甚多。
除了桃婶子偶尔来看两人,会投来复杂的眼神,其余人对这小两口感情甚笃的模样,都羡慕得很。
裴尚还是会拒绝与她同床,但他拒绝之后,会来床前,将她哄睡自己才去睡觉,因而,虞明窈虽有时还会有点不得劲,可毕竟两人吻都吻了,已经进了一大步了。
这种举止,是现今的虞明窈,能做到的最出格、最亲密的举止。
日子不急不缓,又过了几日。岁月静好,不疾不徐。虞明窈的平静,直到撞见裴尚自渎。
是夜,她忽地从睡梦中醒来,这些日子有裴尚在,她睡觉格外有安全感。
只是这日,她反射性朝外间凉榻望去,竟没有窥见那边有人的影子。要知道,她同裴尚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帘。
而且,她之前也不是没有透过纱帘,盯着裴尚看,那时能看得见人影,现在,怎看不见了呢?
虞明窈莹白细嫩的足,踩到木屐里,她跻拉着木屐,朝外间走去。
裴尚果真不在凉榻上,这都三更天了,还会到哪儿呢?
她好奇起身,
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虞明窈没有动门分毫,从门槛上跨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听着怪让人面热的。
虞明窈起先还未察觉到是什么,待走至隔壁厢房门前时,她这时才恍然大悟,可已经来不及了。
隔壁厢房,房门依旧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能隐隐窥见一个人影,双腿大敞。
低沉粗哑的喘息,响起来时就像是在耳侧,虞明窈粗粗扫了两眼,脸唰一下通红。慌乱之下,她只想得到逃跑。脚上木屐因她的仓促,跑丢了一只,她都未察觉。
门内,裴尚手一顿,目光从数丈外仓惶逃窜的人影望去。他抬眼之时,已经有些晚了,只能瞧到被风掀起的雪白裙摆。
本就是实在忍不住,兴之所至,被这么一打岔,哪里还进行得下去?
裴尚敞着腿,许久,才沉沉笑出声来。她知道了也好,省得成日多想,生怕他太好过,四处撩拨点火。
自撞见这事后,虞明窈看裴尚的目光,就有些不正常了,她开始无意识闪躲,说话的声跟蚊子般小就算了,人能避着裴尚,就避着裴尚走。
裴尚忍俊不禁,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阴影。
裴尚不知道的是,虞明窈避讳这事,并不只是避讳这事本身。
她是什么都忘了,连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也忘了,撞见裴尚也有人欲这一幕,给她掀开了真实一角。可更多的,是让虞明窈有一种恍惚。
她总觉得在这阵让人脸红心热的迷乱中,她似是瞧见了什么人。
那人有着玉石般清冷的声音,喘息的时候,声音也是这般低沉好听。
她很想看清这人是谁,可隐约,她又有种直觉,这人不是裴尚。
那不是裴尚,又会是谁呢?
这个迷惑,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打着转,她开始神思不属,朝也思,暮也想,这日,在裴尚吹灭油灯没多久,照旧又该躺到凉榻上来时,虞明窈盯着天花板,不知怎地,忽然脱口而出——
“六郎”。
她的声音,很喜悦,是一种解破谜题,重新寻回过往的喜悦。
可这股喜悦,在裴尚听来,却让他那颗滚烫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六郎……”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保持放开油灯的动作,虞明窈像是没有听见他的恍惚一般。
“是呀,六郎~”
“夫君,我想起你叫什么了。你在家中行六对不对?”
无声的夜色里,裴尚心冻得碎成一片一片,都不知晓。
“你还想起了什么?”
他语气颤抖,虞明窈望向他的目光,依旧天真。
“其他的,暂时没有了,不过有六郎在,我定能想起更多。夫君,你要对窈娘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