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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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学生证】
  两个人还没正式确立关系的某天, 陈姨把从沙发底下捡到的学生证放到桌上。
  商牧比沈清鱼早回来一小时,打开学生证就看见男生刚毅的面庞,小二寸证件照没能困住他的桀骜。
  他没笑,瞪着的眼睛就显得流里流气, 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照片的禁锢。
  商牧帮他收了起来, 抽屉里一放就是一星期,等再想起来时, 沈清鱼已经重新补了个学生证, 他便没再提这事。
  旧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后被沈清鱼发现的,当晚商牧下班就见他翘着二郎腿, 剑眉挑起。
  凑近一看,他手指间夹着两本学生证, 装模作样地放在脸前扇风,问他:“小牧哥,你猜我为什么会有两个学生证。”
  商牧配合着问:“为什么?”
  “因为有人偷走了我的学生证,我只能再办一个喽。”
  商牧忍俊不禁:“谁偷你学生证了?”
  “这个抽屉的主人呗,”沈清鱼吊儿郎当地说:“除非有人能给我证明我的学生证自己长了脚, 在我和商总还没两情相悦的时候, 自己跑到了商总的抽屉里睡大觉。”
  商牧轻轻吐出一口气:“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
  他说:“应该是陈姨捡到了你遗落的学生证放到桌上, 我看见了就顺手拿上来, 结果放进抽屉就忘记了。”
  “小牧哥, 你真不浪漫。”
  “如果你的浪漫是建立在让我尴尬的心理上, 那的确是恶趣味了。”
  闻言,沈清鱼把两个学生证扔在桌上, 缓缓靠近商牧:“你知不知道, 我的恶趣味有很多。”
  商牧当晚就品尝到了他的恶趣味,不得不坦白相告。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 你已经有了新的学生证,我看旧的照片还不错,所以才留下的。”
  “小牧哥,其实你可以直说,毕竟我的人都是你的。”
  “行行行,那你先放开我吧,别一到晚上就跟个八爪鱼似的。”
  沈清鱼去洗了个澡,重返回来商牧已经熟睡,他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平稳的呼吸声。
  确认他已经睡着,才轻轻抬手,抚摸他的面颊。
  饱满的额头里面除了学识、胆识,还承载了他对自己的喜爱,沈清鱼很喜欢。
  高挺的鼻梁更好一些,曾和自己的鼻梁相错过。
  看似单薄的唇,微微张口就有灵活的舌尖,引得他流连忘返。
  凸起的喉结像是一座山丘,他想凑近亲吻山丘,又怕熟睡的人突然睁眼。
  再往下,是挺拔的胸肌,他手覆盖的位置是他的心跳。
  此刻,他们心跳跃的节奏是一样的。
  【素描画】
  沈清鱼打篮球扭伤了脚,整日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偶尔会跟商牧抱怨:“以前我很少扭脚的,怎么上了几天班篮球都不会打了。”
  “打得太急了吧。”
  “也是,三个月没碰过篮球,见了就激动,”沈清鱼的视线跟随商牧的身影,幽幽道,“就像三天不碰你一样。”
  “三天?”商牧忍不住笑,“我看用不上三天吧!”
  “那就三个小时,”说完,沈清鱼张开双臂,“小牧哥,快来给我抱抱。”
  商牧却不为所动,抱着肩膀隔很远看他,突然想到什么,开口:“你把衣服脱了。”
  沈清鱼扯着衣领,一抬手,宽松的t恤丢到一旁,只剩下一身张力十足的肌肉。
  “裤子用不用脱?”
  商牧点头:“脱。”
  他说完就走出去,沈清鱼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听话地顺从。
  五分钟后,商牧再次回来,手里拿着画板和画笔,立在沈清鱼面前。
  “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最好是侧躺。”
  沈清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商牧,你拿我当什么啊?”
  “模特,”商牧拿着笔,一本正经道,“保持一个姿势别动,我好久没画了,看看手艺退步没有。”
  床对面挂着一个欧式时钟,沈清鱼眼睁睁看着分针一圈一圈地跑,心里也彻底冰冻。
  本来以为商牧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真叫他当了一个多小时的模特。
  刚抬起手,就被商牧制止:“别动。”
  “我脚底痒。”
  “……”
  “小牧哥。”
  两分钟后:“可以动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沈清鱼半个身体都发麻,问他:“你还没画完吗?”
  商牧不答,面色凝重,像是看见了一份不合格的文件。
  半晌,放下笔沉声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没法画。”
  沈清鱼发出肆意的笑声:“那就一直大,画吧!”
  好像是多么阔达的施舍一样,同为男人,商牧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直?你这么厉害的?”
  “怎么也能以小时为单位,要是想要更长一点,除非——”他对商牧抬了抬眉,语调浪荡,“你也脱了。”
  商牧当然不会上他的当,赶在沈清鱼没有变化之前,终于完成了这幅素描。
  “好多年没动过画笔了,”商牧遗憾道,“技术生疏很多。”
  但他口中的生疏在沈清鱼眼中则是神作:“真可惜这幅画不能给别人看见。”
  “你要是想也可以啊!”商牧打趣。
  “这可是小牧哥的东西,”沈清鱼指着最难画的那一处,扁扁嘴,“你不珍惜,我总要替你珍惜。”
  沈清鱼最终买了个水晶相框,来装裱这幅永远不能见天日的画作。
  不过好在商牧后来又给他画了几幅,装裱在楼梯的墙壁上,每天路过都会扬起微笑。
  【醉酒】
  商牧自从接管了商氏集团的业务,就变得比平日更忙。
  某天沈清鱼带着自己做的饭菜去找他,却在办公室外听见了商健的声音。
  商健最终颓败地从办公室出来,与沈清鱼对视。
  他们约在了楼下的咖啡厅,非休息时间,咖啡厅也没有多少人。
  商健说:“真没想到,我们俩能到这个份上。”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只要你不和小牧哥作对,我们就是好兄弟。”
  “家族战争,哪怕是跟我同父同母的亲哥,也有可能起争执。”
  沈清鱼用吸管戳杯底的柠檬片:“所以啊,我站队小牧哥。”
  他们都知道,以后像这样安静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都没有提结束。
  沈清鱼问:“你爸妈怎么样?”
  “冷战呢,”商健说,“那天之后,我爸回去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然后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太爱搭理我妈。我妈闹过几次也没用。”
  沈清鱼看着他手边的合同,说:“商牧还是给你在公司安排了个职位。”
  “是啊,一个永远也见不到他的职位。”
  “知足吧,我在他公司的职位也一样,只要他不叫我,我就见不到他,”沈清鱼说,“忍了二十年还能给你体面,他够善良了,好自为之吧。”
  晚上,商牧需要参加一个慈善宴会,带着沈清鱼一起去了。
  这一晚的商牧是沈清鱼鲜少能遇见的。
  作为主办方看中的嘉宾,他被邀请站在台上全程英文交流。
  手握一杯红酒,戴着金丝边框眼镜,一手虚虚握着麦克风支架,视线扫过台下每一位。
  沈清鱼也在他的视线之中,与他对视的那一秒钟,只觉得血液上涌。
  如果说曾经的他是清冷严肃的,那么现在的他就是自信又稳重。
  这是时光和阅历共同沉淀出来的气场,沈清鱼想,如果自己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恐怕要再熬上二十年。
  不,二十年不够。
  他还要承受人生的至暗时刻。
  商牧会让他经历这些吗?当然不会。
  所以,小牧哥是独一无二的。
  晚上,两个人坐在别墅顶层喝酒,桌上地上全都是空酒瓶,商牧满脸绯红,罕见话多。
  令沈清鱼觉得很好笑的是,商牧喝醉了酒竟然各国语言混合说。
  他才在贫瘠的思维里翻译出这句德语的意思,紧随其后又听他说了句俄语。
  沈清鱼干脆放弃,无论他说什么都在后面接一句我爱你。
  第二天商牧醒了,就缠着他问:“还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记得,好多,”商牧揉了揉额头,“说了很多废话,什么星星很亮,月亮很大……”
  “还有呢?”
  “还有什么?”
  “看来你忘了,”沈清鱼扔掉为他擦头发的毛巾,不悦道,“你说你喜欢我。”
  商牧蹙眉:“那是清醒的时候说的啊。”
  几秒后,沈清鱼勾唇轻笑:“小牧哥,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爱吗?”
  商牧:?
  沈清鱼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下:“可爱到,我想把你弄哭。”
  商牧:“……”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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