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要觉得你被世界同化,你的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透支了前半生的涵养和教育。但你做错了吗?司法处置你了吗?有警察来找你问话吗?你被叫去警察局写承诺书了吗?”
  “没有。商牧,你没有做错。你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并且因为对方是给予你生命的父亲,所以给他留下了他没留给你的颜面。”
  “小牧哥,不要再为别人内耗自己了,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有涵养和最温暖的人。”
  源源不断的温暖涌入身体,掺进血液。商牧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现在这种感受。
  沈清鱼的灵魂掺了太阳光。
  就像睡前留下的夜灯,洗澡要用的剃须刀,宿醉过后的蜂蜜水……
  他是自己生活中的必需品。
  从此黑夜不仅只需要一盏孤独的灯,陪伴孤独的自己,还需要有将桀骜与风搅拌换做温柔的沈清鱼。
  没有他,总归是不完整的。
  蜂蜜水饮尽后,沈清鱼问他:“今晚还要我在这睡吗?”
  商牧看着他的眼睛上方的医用创可贴,眉毛那边已经不肿了,他那股英姿飒爽的劲再度归来。
  “今天医生不是说你恢复得很好吗?”
  沈清鱼眨了眨眼:“跟你在一起已经睡习惯了,没你牵手我睡不着的。”
  商牧今晚心绪忽高忽低,想了想,说:“那去你房间,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床侧塌陷的弧度比平日都深,他们两个面对面侧躺着,没一会儿就凑近,呼吸之间唇瓣凑到一起。
  商牧被他健硕的手臂揽入怀中,吻一寸一寸落下,难舍难分。
  被闻到喘不过气,缩着肩膀由着他越搂越紧,配合着窗外的大雨,陡然令商牧想起结婚前的那天晚上。
  一部电影,一杯橙汁。
  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朝沈清鱼倾斜。
  “好了好了,快睡吧。”商牧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沈清鱼听话地贴着他,还在做最后的争取:“躺都躺下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马上要接管集团的业务,我不能休息,抽空看看文件。”
  雨声是最好的催眠曲,没一会儿就听见沈清鱼的呼吸逐渐平稳。
  商牧轻手轻脚下了床,没忘帮他掖好被子。
  又是一个响亮的雷声,商牧打开计算机,视线变得专注起来。
  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拿到集团的账本,他要考虑曾经那些亲朋友好的去向,以及下一步计划。
  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整齐,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商牧打开门,已经睡着的沈清鱼抱着枕头,挠了挠头。
  “小牧哥,”他抿唇,脚尖翘了翘,“就让我和你在一起吧。”
  商牧看着他。
  沈清鱼眼睛泛着无辜的光,平静地说:“打雷了,我害怕。”
  第38章
  商牧只觉得哭笑不得。
  高大健硕的一个人站在那里, 头顶几乎要碰到门框最高处,穿着短裤抱着个枕头站在门外,说害怕打雷。
  他忍着没笑出声:“雷应该怕你才对。”
  “我真的害怕,”沈清鱼说, “骑狗失败反被狗追的那天晚上打雷了, 狗嗷嗷地叫,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吓得要死, 从此又怕骑东西又怕打雷。你知道上次在环城等你一晚上, 我有多怕打雷吗?幸好只是下雨而已。”
  这种事情商牧最有共鸣,沉默一阵, 他打开门侧身说:“进来吧。”
  沈清鱼好像真的害怕,今晚没有跟他闹, 上了床就闭上眼睛,等雷声不那么频繁时,商牧越过计算机看他,已经睡着了。
  商牧敲击键盘的速度也变得缓慢,等看时间差不多了, 才阖上计算机, 轻轻上了床。
  下一刻腰间多了道力量, 与刚刚完全不同, 这一下直接将他掀翻, 等反应过来直接陷在床的另一侧。
  耳畔响起沈清鱼的声音:“小牧哥, 让我好等啊!”
  商牧叹了口气:“一动不动的,我以为你睡着了。”
  沈清鱼在他颈窝里晃了晃脑袋, 双臂锁紧他的腰肢:“是吓得一动不动。”
  一边说一边拆开真丝睡衣的遮挡, 像是需要温暖的小狗一样,汲取商牧的温度, 迫不及待地想要离他更近、再近。
  自己抱过来的枕头已经失宠,他也挤着枕在他的枕头上,呼吸他的味道,盖着他的被子,拥着他整个人。
  为了沈清鱼的眼睛,商牧习惯性在放他进来后把灯光调暗了几个度,以至于现在他的眼睛成为了最璀璨的光。
  商牧近乎着迷,听见他问:“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他摇头。
  又顿住:“你。”
  沈清鱼笑意更浓:“幸好。”
  幸好他们的年龄差距不算太大,幸好他来得正是时候。
  商牧却没察觉到这话里的深层意义,问他:“如果不是你怎么办?”
  沈清鱼不假思索道:“是谁我砍了谁!”
  话毕,又补充:“我会见见那个人,取长补短,然后——”
  “然后?”
  “然后去一趟苗疆,学学巫蛊术,让你心里眼里、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但凡喜欢别人就会心痒难耐,只有我能帮助你。”
  商牧爽朗地笑出了声,与他的目光相对:
  “原来你还没学。”
  本来盯着他眼睛沈清鱼先怔愣片刻,而后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唇,下一刻就吻在他的唇上。
  商牧全身血液倒流,直冲大脑。
  情蛊似乎就在这一刻诞生,入侵血液。柔软的唇也能带来侵略感,尤其是他按着自己锁骨的双手,仿佛将他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里,只供给他温暖。
  下蛊环节结束,他双眼近乎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脖颈和锁骨尽是暗色痕迹,就像是雨打玻璃映在白墙上的倒影。
  沈清鱼缓缓从下面爬上来,亲吻他的耳垂。
  商牧是朦胧的,朦胧之中听见沈清鱼问他:“小牧哥,可以吗?”
  商牧听见自己应了一声。
  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是件很荒谬的事情。
  但意志不能。
  意志无法控制,意志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杀不死、避不掉。
  无论未来如何,商牧在此刻清楚的明白。
  他爱沈清鱼。
  他需要他,渴望他。
  “不行……”他皱眉推他,“沈清鱼,好像不行……你,你……”
  下一刻商牧犹如提线木偶般被转移到浴室,他看见身体乳瓶子一闪而过,随即又感受到专属于它的凛冽。
  商牧眉头拧在一起:“沈清鱼——”
  “别动,”沈清鱼说,“别怕,很滑的。”
  商牧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自己的产品除了涂抹在身上,竟然还有第二重功效。
  爱与渴望都是虚幻摸不到的,却能勾得他辗转反侧,直至被他填满,才终于长叹一声。
  抠着墙壁的手指泛白,脖颈和脸颊则绯红。
  他一会儿面对墙壁,一会儿又要背对,双脚时而落地,时而抬起。
  仿佛秋叶坠落,先旋转再颠簸。
  最终已经不知道人在哪里,思维在哪里。朦胧之中好像听见雷声,他被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紧随其后跌入一个炙热的胸膛里,那人轻轻顺他的背,不知道趴在耳边说了什么。
  再睁开眼时,沈清鱼已经不在身边。
  商牧刚想坐起来,顿觉浑身酸痛,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沈清鱼进来亲吻他的额头。
  商牧睁开眼:“几点了?”
  话说出口才发觉嗓子沙哑。
  沈清鱼说:“下午两点。”
  商牧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平日里不到六点就清醒自己能睡到下午两点。
  直到沈清鱼拿着他的手机过来,再拉开窗帘。
  天色阴沉发黑,被雨水洗刷过的窗子亮的耀眼,能清晰看见太阳下坠剩下最后的光影。
  商牧疑惑:“怎么一条消息都没有。”
  “我都帮你回了啊,”沈清鱼说,“我告诉谭助理,你今天去做体检,不去公司。”
  商牧撂下发沉的手臂,大脑一片空白。
  沈清鱼戳了戳他的脸:“下楼吃饭吧。”
  商牧皱眉:“不想动。”
  “为什么?”
  他不耐烦地翻身:“腰酸背痛。”
  沈清鱼嘿嘿地笑,捏着他的下颌晃了晃:“小牧哥,要是现在有一份千万合同摆在你面前,需要你去另一个城市签字,你会不会过去?”
  商牧睁开眼:“我会派你去。”
  “把合同送给我?”
  “是啊,”他附和着他,“奖励你做得好——”
  说完,慵懒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不知节制。”
  沈清鱼笑说:“谁遇到这种天降好事能节制啊?你捡钱就捡一百,多了一分钱都不要?”
  他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我可没有你那么,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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