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容臣哂笑了一下,“倒也不用同情我为难自己到这个份上吧,贺庭。”
  “那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
  “再说吧,还没想好。”
  “薇薇威胁你的?”
  “算是吧。”
  “一点也走不了?”
  “走得了。”容臣浅尝辄止碰了一下对方的下唇瓣,“不过我回去还能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贺庭严肃说,“别继续趟浑水了。”
  容臣却说不,“我还有事要做。”
  “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做才行?”
  “……总之,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过后我会告诉你的,你也别担心,我做事自己有分寸。”容臣坐起身来,“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留在这里,二姐她今天看到你了。”
  “你觉得她会对我不利?”
  “为什么不会,我就剩你一个把柄了,她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会放着你不捏吗。”容臣嗤笑。
  贺庭无话反驳。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大动作,我打算看看她想干什么,哪天姐弟相残的时候说不准能拿个一二等功回去光荣复职。”容臣把人扶起来,“但是我希望你能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给她捡了方便威胁我。”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容臣。”贺庭感觉对方今晚一直话里有话的。
  容臣无端叹了口气,“少操点心吧,别人像你这个年纪都该收心想着怎么安顿下半辈子了。”
  “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了,你还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吗。”
  “我这个年纪正是大风大浪的时候有什么奇怪,你以为你以前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过得就很好吗。”
  “……行了。”贺庭用脚掌踢了对方膝盖一下,“去洗澡。”
  但双双洗完之后贺庭就要走了,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夜的意思,容臣夺走对方的衣服,不解问:“吃霸王餐逃单都得偷偷摸摸的吧,你就当着我的面走?你是没吃饱还是吃的太撑了贺庭?”
  往常贺庭都是等容臣睡着以后才悄悄走的,这下是连装都不装了。
  “我还有事,不多陪你了,自己早点睡吧。”贺庭将上衣的褶皱捋平,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没经历过,“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容臣这下有点搞不懂到底谁被谁白嫖了,看到贺庭满脸红光的穿戴整齐走出去时,他觉得自己真应该跟贺庭收点钱。
  第二天,榆钱给容臣打来电话,说贺庭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这倒是让他心里轻松了一点。
  不过没几天后,他又得到消息说贺庭已经和许怀州在港口那边成立了一家合股投资公司。
  容臣一怒之下跑到对方那还没拾掇好的公司楼里,质问贺庭是不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贺庭却一把抓起对方的胳膊,脸少见的黑得难看问:“你先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吧。”
  容臣立马抽回了手,尽管上面的针眼已经快看不见了,但他仍然觉得醒目无比,他不当回事道:“一次而已,药品没有经过溶解,第一次注射溶不了血,上不了瘾……”
  还没等对方说完话,贺庭竟然有些失控打了对方一耳光:“你干了那么多年缉毒,你真觉得上瘾了还来得及吗!”
  第13章 我不会再管你了
  “这次是意外,我去过医院了,血液紧急处理都做了,不会有事的,我自己有分寸。”容臣摸了摸被打过的地方,其实不怎么痛。
  “这次是意外,你怎么保证没有下次意外?”
  “除了你和二姐,这里还有谁敢这样对我。”容臣嘀咕说,“这里欠我钱的人比椰子树还多。”
  贺庭抬手起来,容臣误以为对方又要打他,结果贺庭只是用掌心轻轻摩挲了两下他的脸颊,但很快又收了回去黑脸道:“身份都被公开了你还觉得现在是怕你的人多吗?”
  这话容臣反驳不了,他干脆岔开话题:“那你呢,我让你回去你为什么又要跑回来,香港挣钱太容易了所以特地跑来这种地方忆苦思甜?”
  “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我留在这也是我的事。”容臣倔强道,“你要是不听我的劝告,也别妄想我再听你的话。”
  贺庭还是觉得不对劲,对方这态度太反常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次回来是不是组织给你安排的任务?”
  “不是。”容臣笃定说完又举起自己的胳膊,“如果真的是,那这个怎么解释。”
  “……”
  “我做什么事心里有数,贺庭你要是真担心我就离得远远的,别让我左右为难。”容臣咬咬牙,将语气压得更重了一点,“我又不是三岁五岁的用不着你处处盯着。”
  贺庭顿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行,我不会再管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容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那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都不管你了,你还管我干什么。”贺庭转身回办公桌拿继续收拾东西,“你要是不想我被麻烦惹上身,就应该和我保持距离,如果别人不知道我们那点有的没的,谁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容臣的心瞬间提到了最紧,明明感觉嘴边已经堵满了话,可说出来时只有三个字:“好建议。”
  “嗯。”贺庭再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容臣转身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问:“你确定……以后都不管我了?”
  “我让你回去这种话你都不听,我还管得了你什么。”
  “你就是不想管而已。”容臣两手紧握成拳。
  贺庭本来想点头的,但是还是说了实情:“来之前是想的,现在不想了。”
  “行……”
  从这公司楼里出来时,容臣正好碰上许怀州,他直接过去把人拦住,一脸的不如意说:“许哥还真是闷声干大事,短短几天而已,背地里能搞这么大动作。”
  “那不是急着还你钱吗。”许怀州笑笑说。
  “让我给你打工,用他挣的辛苦钱来还我?”
  “唉,没这回事啊——”许怀州连忙解释,“我跟庭哥可是四六分啊,他出钱又出力的,我是没得东西出了才挂自己当大头和法人的,真有事才赖不着他……”
  “四六分?谁四谁六?”
  “我四他六啊。”
  “那还差不多。”容臣点点头,“你们干的是正经事吗?”
  许怀州哎了一声,“什么叫不是正经事啊,这么大个投资公司的牌匾挂在这,你不认字啊?”
  “……”
  从这片回去以后,容薇突然联系他过去一趟,容臣心情不太好就推了一天,第二天才去时被容薇奚落了老半天。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又被赶着上了艘船。
  容臣还以为就出来说两句话的事,结果这船竟然在海上漂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要靠岸的意思。
  他只好进船舱里问问这是怎么个情况,结果就看到了格兰特和付文择在沙发上互啃猛媾的画面,而在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里,容薇就视若无睹的坐在一边敲键盘。
  他不想进到这个全是恶淫声的空间,于是叫了一声容薇就转身出去了。
  容薇出来问他有什么事,容臣用下巴指了指屋里,“你未婚夫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看出来我跟他没关系了呢。”容薇哟了一声,“怎么,关心我啊?”
  “……不至于。”容臣一听是假的反而觉得合理多了,“所以这一趟要耗到什么时候。”
  容薇往海面上望了望,“还早着呢,安心坐着吧,快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容臣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他来的时候没想会出门这么久,手机也忘记带了,也不知道贺庭会不会突然心软联系他了。
  第四天船只终于在一个看起来有点荒败的小岛靠岸,看周边还停靠着许多渔船和集装箱,他想不出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居住。
  容薇带着他一直往岛心走,然后进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毛胚房里,一进去,容臣就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冷,他以为自己是被这种幽暗环境整出来的体感错觉,但是随着楼梯不断往下,他发现温度确实在不断降低。
  等楼梯到头时,他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里是个冷藏室。
  而立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这面墙被分割成上百个整齐划一的透明抽屉,因为温度和湿度的影响,这些透明格子都被蒙上了白色的雾气,但容臣隐隐约约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走近这面味道有些冲鼻的收纳墙,然后抬手抹去其中一个格子上的霜雾,他的掌腹裹上冷气时,背后也是随之蹿起了一阵寒意。
  因为这个格子里装的是,一颗肾脏。
  尽管已经被冻得缩水了,但他依旧能判断出这是一颗人类的肾脏。
  容臣胸腔里堵着一口气,实在没办法咽上来就变成了反胃的恶寒,他又擦干净旁边的两个格子,里面分别装的是一根腿骨和一根男性ll生/ll殖l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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