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正常情况下,猫知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阿巫会在旁边看着,免得小家伙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听他们问起阿巫,猫知甩甩尾巴,猜到了他们来这里的原因,直接就道:“找到那个幼崽的住处了,崖说发现了一些东西,需要阿巫过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
  秋言和黎对视一眼。
  两人开始琢磨,是待在这里等阿巫他们回来,还是先去猞芮那里玩儿。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好像先守哪边都可以。
  猫知仰着小脑袋看他俩眼神交锋,疑惑地歪了歪头,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兽人跑近的动静。
  秋言和黎一抬头,乐了。
  得,他们不用纠结了,阿巫跟外出的兽人们回来了。
  看见秋言和黎在这里,阿巫稍稍一想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他从崖的脑袋上跳下来,在雪面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坑,原地变成人形,一块兽皮从后方披到了他的身上。
  阿巫理了理自己雪白的头发,道:“你们是来问那孩子情况的?”
  秋言跟黎同时点头。
  阿巫走近,见猫知窝在秋言怀里,笑着睨了眼这孩子,才继续道:“猫知应该跟你们说了些之前的事,我就接着说了。”
  “那孩子有两个居住的山洞,最近的一个也在山脉深处,不急速奔跑的情况下,过来需要走大半天的时间。”
  秋言听完问道:“不是说他居住的地方有些问题?”
  听他问起,阿巫沉默了会儿,他看了眼幼崽玩耍的方向。
  才带回来的小家伙被幼崽们包围着,警惕心已经没那么强了,这会儿正试探地踩在冰面上玩耍。
  他叹了口气,“更远的那个山洞里,有着兽人的残骸。”
  闻言,秋言怔愣住。
  这个答案是秋言怎么都没有想到过的。兽人给他的强大印象太深刻了,他猜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小崽子遇到危险后跟阿爹阿父走散了。
  然而事实是,那孩子的一个长辈,就死在了身边。
  而且冰天雪地的能够寻找到那个山洞,就说明那个幼崽经常会回那个山洞。
  秋言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
  猫知察觉到秋言的情绪不太对,抬着脑袋,努力蹭了蹭秋言的下巴,“秋言哥哥不难过哦,他到了咱们部落,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秋言勉强弯了弯嘴角,“嗯,会越来越好的。”
  看秋言这么难过,阿巫没再继续说。
  那幼崽应该是一出生就不太正常,他的阿爹阿父可能一开始,就是奔着凉河部落来的,想找部落里的阿巫给他治病。结果在距离部落那么近的地方,最后一位年长者也丧生了。
  可能对方死前,还想着距离这么近,部落里的兽人会发现他的孩子。
  谁能想到一个年幼的幼崽,还是个状态不正常的疯兽人,在躲避和气息隐藏上有那么高的天赋呢。
  这次出去寻找幼崽居住的山洞,总共去了二十多个雄性兽人,都是捕猎的好手,这种情况下都花费了大半夜才找到那孩子的居住山洞。
  如果不是秋言跟黎忽然来了兴趣在那边山谷里停留了那么久,又刚好遇到小家伙去喝水,他们恐怕直到小家伙丧生,都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阿巫看向祭台的方向。
  或许兽神大人也在冥冥之中指引着那个孩子吧。
  秋言勉强从情绪中抽出来,顺了顺猫知的毛发笑着道:“还好他现在还小,等长大些了,应该就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阿巫笑着点点头,“是的。”
  将小猫知放到地上,秋言跟阿巫告辞,牵着黎的手顺着凉河岸往前走。
  黎有些担心地握紧秋言的手,“还好吗?要不要回家去?”
  “没事。”
  秋言摇摇头,见他忧心忡忡的,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弄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就是感觉有些遗憾。”
  从部落到那边山洞,疾行不足一天的时间。
  这段距离对于兽人而言,实在是算不得远,但就是没有进入部落,孩子也在部落外孤零零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从尸体变成尸骸,需要多久呢?
  秋言不知道,他无法深想,只要一想到那小幼崽看着长辈的尸体化作白骨,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还好,还好那孩子是个疯兽人,还好他精神不正常。
  黎感觉秋言要哭了。
  他伸出手,抱住秋言,轻声哄道:“想哭的话,我们回去哭好不好?”
  秋言:“……?”
  “为什么还要回去才能哭?”
  黎温热的大掌擦了擦秋言的脸,道:“外面太冷了,眼泪会结成冰,你的脸会不舒服。”
  秋言:“……”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被这么一打断,他心里的那点难过就散了,牵着黎的手继续往猞芮家去,“不哭了,我们去看看宝宝。”
  黎乐得他转移注意力。
  两人到猞芮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又在平地上晒太阳,因为无聊,猞芮和虎风逮着猞虎宝一起打牌。
  秋言看了眼,又看了眼,好奇:“宝宝已经会打牌了?”
  听见声音,正在纠结牌的猞虎宝随意拍了拍面前的扑克,嗷嗷两声,他阿父就将他拍的那张牌,从木槽中取出,放到中间。
  猞虎宝见状,仰着小脑袋,朝秋言骄傲地咪嗷咪嗷。
  猞芮挪了挪身子,为他俩空出落座的地方,说道:“也还行,至少知道牌的大小和要出几张了。”
  秋言:“……”
  才被另一个崽崽的悲伤遭遇惊到,这会儿又被小崽崽的超绝天赋震撼了。
  这还没两个月大吧?
  有了秋言和黎,猞芮就想放崽子走了。
  不过,幼崽不是他想逮就逮想放就放的。
  猞芮愿意放小家伙去玩,猞虎宝自己不想挪窝,奶声奶气地跟亲爹嗷嗷叫,非要争取打完这一局才行。
  秋言听不懂小家伙的兽语,但大概猜到了些意思,于是就道:“那就打完这局吧,也没多少牌了。”
  猞芮和虎风:“……”
  但凡秋言看一看这小崽子打牌的节奏,就说不出这话来。
  半个小时后。
  牌局终于结束,秋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抱起黏黏糊糊蹭过来的猞虎宝,好声好气:“宝宝还小呢,可以玩更有趣的游戏,不用跟着大人坐在这里发呆的,对不对。”
  猞虎宝眨巴着水亮亮的大眼睛,一边蹭秋言的脸一边喵呜喵呜的,其他听懂了的三个人扶额。
  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倒是会哄人。
  黎不由心中庆幸,还好猞虎宝还不会说人话,不然迟早把秋言哄到找不着北。黎可不想自己还没崽子,就要先养个别人的崽子,来打扰他和秋言的二人世界。
  在猞芮家玩了许久,回家时,已经过了中午。
  他们今天回家,依旧是先沿着凉河走。部落里来了个疯兽人幼崽的事情已经传开,加上这崽崽情况特殊,天赋还好,不少兽人都凑热闹的跑了出来。
  知道小家伙对兽人很警惕,大家都隔得比较远。以至于秋言跟黎一路走下来,三步刷新一个兽人,或是在雪堆里,或是在树上。
  别管是亚兽还是雄性,也别管兽形是肉食还是素食,这群家伙在兽世就是绝对的捕食者,当他们认真遮掩自己的行踪时,一个小幼崽的警惕心再强,也不可能发现他们。
  秋言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孩子,忽然就有些心疼他了。
  在那小家伙看来,他大概是处在狩猎者的包围中,逃都没地方逃不说,还要被狩猎者当猴子看。
  为小崽崽抹了一把辛酸泪,秋言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见身边的人没再因为那小家伙而难过,黎皱着的眉头都松开了,带着愉悦的笑意牵着人。
  家里跟离开前没有什么两样,不远处的梅花还在盛放着,秋言看见那漂亮的梅花枝,唇角不自觉地弯了下。
  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间。
  秋言不太想折腾,伸着懒腰进入储藏山洞,问外面正在生火的黎:“吃饺子好不好?”
  黎将点燃的引火柴转移到火塘里,闻声道‘好’,放下引火柴,他往上面放了几根细一些的柴火,然后才将粗木头放上去。
  层层加码,火堆高高的。
  秋言将饺子放到餐桌上,转身进入种植间,掰了些白菜叶出来,清洗干净之后切成两截。
  饺子入锅。
  秋言开始调汤底。
  虾米、酱油、一点点韭黄碎,再放上些许辣椒粉和一点食盐。
  准备好汤底,锅中的饺子已经开始随汤翻滚了,秋言往里倒入一些冷水,等待饺子再度滚开,然后再度添加冷水,如此滚开三次之后,秋言将切好的白菜放了进去。
  白菜熟起来很快,秋言将饺子和蔬菜捞入两个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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