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前方不远处，一座错落有致的宅邸静静伫立，朱红色的门扉紧闭着，院墙上爬满青藤，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
夏油杰走上前，抬手轻轻敲门。
过了一会儿，院内传来一阵略显迟缓的脚步声，随后，门扉缓缓打开。
站在门内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拄着拐杖，目光浑浊却透着警惕，打量着门外的夏油杰：“请问您是——？”
夏油杰没有废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祀珠，缓缓摊开掌心，将其递到老人眼前。
“老先生，请问您认识这个吗？”
老人原本平静的神色在看到祀珠的一瞬间骤然一变，浑浊的瞳孔微微收缩，连握着拐杖的手都轻轻颤抖
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这……这是……？”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人的反应，缓缓开口：“我们正在调查关于祀珠的事情，听闻贵家族或许知道些什么，所以特意前来拜访。”
老人紧紧盯着祀珠，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夏油杰：“几位远道而来，不如先入内一叙吧。”
夏油杰微微点头，回头看了五条悟和神明一眼。
五条悟耸了耸肩，笑着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语气轻快：“看来，我们算是来对地方了。”
神明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收回视线，率先迈步走进门内，顺便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笑眯眯道：“老爷爷，放心，我们是好人。”
老人：“……”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心。
几人步入宅邸，穿过一条幽静的回廊，最终被引入一间陈旧却整洁的会客厅。
“几位稍等，我去通报家主。”老人缓缓说道，神色仍然带着些许复杂，像是对他们的到来有些迟疑，但还是转身朝内堂走去。
待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五条悟随意地找了个榻榻米坐下，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夏油杰：“所以，你觉得他们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单纯在骗我们？”
夏油杰：“谁知道呢，等会问问看。”
“但愿他们会乖乖配合。”神明抱着手臂，语气慵懒地倚靠在廊柱上，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房间的深处，“不然——”
她的尾音拖长，轻轻地笑了笑。
五条悟偏头看向她，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不然呢？”
神明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动手。”
五条悟：“……”
夏油杰：“……”
——这家伙，永远都这么直接。
第47章 帮个忙
过了一会，先前的老人再次现身，而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深色和服的年迈老者，手中拄着一根雕刻精致的木杖，步伐略显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一丝精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最终停留在夏油杰手中的祀珠上，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指节下意识地收紧了拐杖，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
但他的脸色依旧沉稳，声音低哑而缓慢：“几位的来意，老朽已经知晓。”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片刻的回忆，良久，才缓缓开口：“只是……在此之前，老朽有一事想问。”
他那双浑浊的眼瞳微微眯起，带着探究与不确定，视线落在夏油杰掌心的祀珠上，语调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那东西……为何会在你们手里？”
神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赶在两人开口前，随意道：“无意间捡到的。不过，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的特级咒物。”
老管家搀扶着年迈老者坐下，后者微微颤抖着，为他们倒上温热的茶水。
“是的。”他轻轻叹息，缓缓说道，“这咒物，确实出自我的家族。”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回忆，指尖摩挲着拐杖，继续道：“几百年前，我的家族曾出现过一位绝世强者，他的天资冠绝同代，若他仍活着，便是五条家的当家，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话，五条悟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老者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低沉地继续道：“他用十年时间，钻研世间术式，最终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特级咒具……然而，也正因如此，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在克制情绪：“那年，他的名声已传遍咒术界，却也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无数咒术师忌惮他的力量，他们联手围剿，视他为异端，认为他的存在将会威胁到术师的秩序。”
“最终，他在一场围杀之中力竭而亡，而他的咒具……便是祀珠。”
空气微微凝滞了一瞬。
夏油杰指尖轻敲桌面，沉思片刻，才缓缓问道：“你们家族……为何还保留这件咒物？”
老者苦笑一声，眼底掠过一抹晦暗的情绪：“他的死是禁忌，家族内部对此绝口不提，但那件咒具……没人能毁掉它。”
他的语气带着复杂：“就连五条家、加茂家和禅院家，都未曾成功。”
“不过在一百年前，这件咒具就消失了。”老者顿了下，“没想到会被你们捡到了。”
神明单手托腮，语调懒洋洋地接道：“这么说来……你们并不知道祀珠当年是怎么失踪的？”
老者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确切的经过无人知晓，只知道某一天，它突然消失于家族的藏地，再无踪迹。家主一脉曾派人寻找，但终究一无所获。”
夏油杰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祀珠的表面：“如此重要的东西，会凭空消失？”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撑着脸，蓝色的六眼微微闪烁：“也许……不是消失，而是被人带走了？”
老者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们调查过，并未发现任何外部入侵的痕迹。”
他顿了顿，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疑虑：“换句话说——祀珠，是在家族的严密守护下，无声无息地消失的。”
此话一出，室内的气氛微妙地凝滞了片刻。
夏油杰思索片刻，沉声道：“若不是外人所为，那便只能是——”
“家族内部的人。”五条悟懒洋洋地接上话，嘴角微微上扬，但语气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们有没有怀疑过，是自家人把祀珠带走了？”
老者的手指在拐杖上微微收紧，声音低哑：“这件事，我们自然也考虑过。但祀珠的存放之地只有族长一脉知晓，且守护严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它……几乎不可能。”
“可事实是，它确实消失了。”神明忽然开口，懒懒地撑着侧脸，金色的眼瞳里浮现出些许玩味，“你们有没有想过，所谓的不可能，其实只是因为你们找错了方向。”
老者微微一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沉默地望着她。
夏油杰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神明轻轻一笑，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语气不疾不徐：“消失不代表被带走，如果不是人为盗取，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扣了扣桌面，一字一句道：“祀珠，是自己走的。”
就好像曾在高专发生过一样。
话音落下，室内陡然陷入一片沉寂。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那日的战斗场景。若不是神明及时破开特级诅咒的领域，或许他们也难以全身而退。
这东西，的确不像普通的咒物。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蓝色的六眼微微一眯：“所以，你是说……祀珠已经孕育出了意识？”
“很有可能。”夏油杰沉声道，眉头微蹙，“诅咒之物若被鲜血浸染得足够久，确实有可能诞生出自己的意志。”
神明轻轻摇晃着茶杯，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我还有个猜测——”
她眯了眯眼，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那位的灵魂，很可能就藏在祀珠之中，经年累月地，被鲜血所浸染……”
咒术师们或许不会这样定义，但神明不同。她那双眼睛，看得见许多他们无法察觉的存在。
“成了特级咒物——”
室内一片死寂，唯有茶杯中袅袅升腾的热气，在微光下缓缓消散。
老者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两位dk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只无法彻底杀死的特级咒灵，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神明瞥了他们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缓缓伸手，从夏油杰手中拿起祀珠，目光落在其表面微不可察的裂痕上。
“不过，现在嘛——”她轻轻转动着珠子，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已经不在了。”
老者死死盯着祀珠上那道细微的裂痕，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最终化作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