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没过多久，服务员陆续端上新鲜的肉类、蔬菜，以及冒着热气的炭火炉，热腾腾的烟气在空气中弥漫。
夏油杰随手翻开一片肉放上烤架，随口问道：“日下部小姐也是咒术师？”
“是的。”日下部纱雪浅浅一笑，端正地坐在位子上，语气温和礼貌，“我是二级咒术师，可惜我并不擅长正面战斗，我的咒术更偏向于辅助和控制类。”
五条悟随手夹起一片牛肉，动作闲散，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纱雪微微顿了顿，脸颊上悄然浮起一丝浅淡的红晕。
“这次冒然约两位出来吃饭，不单只是家族的要求，也是我的一个小小心愿。”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柔和，略带几分歉意，“我原本想去高专拜访两位，但你们平日里事务繁忙……”
她顿了顿，眉眼带着些许无奈：“实在没机会碰上。”
所以这才请家入硝子帮忙牵线。
五条悟微微一挑眉，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哦？家族的要求？”
“是的。”纱雪大方地点头，没有回避，“家族希望我能与两位前辈多多交流，毕竟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都身处咒术界的最前沿。”
——交流，换句话说，就是想联姻。
五条悟是五条家的神子，下一任五条家主，而夏油杰，作为他的挚友，同时也是咒术界最强者之一。无论选择哪一个，对日下部家族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五条悟心下了然，却懒得揭穿，随手翻了翻烤架上的肉片，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嗯……原来如此。”
他向来对咒术世家的“联姻”没兴趣。
但此刻，他的目光却又落回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条红线依旧存在，张扬而刺眼，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
他微微眯起眼，心底泛起一丝不耐。
干脆掐断吧。
心念一起，他抬起手，修长的指尖精准地捏住了那条红线的一端。
指腹下的线，柔软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像是轻轻一拉就能断开。
五条悟手指微微一收——
“啪。”
像是某种脆弱的细丝被绷断，红线在他指尖寸寸崩裂，化作细小的红色光点，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五条悟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对面的少女。
——没发生什么异样。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诡异反噬，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没有丝毫变化。
就像……那条线，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错觉。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随意地甩了甩手指，像是掸掉什么不存在的灰尘：“真是莫名其妙。”
夏油杰注意到他的动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五条先生？”日下部纱雪也看了过来，眼底带着一丝困惑。
“没什么。”五条悟随手拿起筷子，神色如常地翻了翻烤架上的肉，“今晚的肉，好像特别香呢。”
“是啊——”
一道慵懒悠长的嗓音突兀响起。
五条悟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
“真是好香啊——”
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凑到他身旁，轻嗅着空气中的烤肉香味，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然后，五条悟碗里的烤肉不见了。
五条悟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沉默了一秒。
然后，爆炸了。
“草啊！！不要抢老子的烤肉！！”
他直接炸毛，对着旁边的空气就是一阵输出：“你就不能自己烤吗？！凭啥抢我的烤肉！”
众人：“……”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倒还好，他们知道某个“神明”的存在。
但日下部纱雪不一样。
她僵硬地握着筷子，表情隐约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看向夏油杰，似乎在寻求解释。
夏油杰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不用管他。”
家入硝子叼着烟，慢悠悠地补充：“他看见空气在说话。”
日下部纱雪：“？”
神明翘着腿悬浮在五条悟头顶，指尖晃着偷来的烤肉串：“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嘛～”她故意把酱汁甩在他白发上，“这家的特制味噌酱确实不错。”
“你、绝、对、是、故、意、的！”五条悟每说一个字就捏断一根筷子，“有本事现形单挑啊！”
夏油杰无视他的炸毛，淡定地往盘子里夹了一块烤肉，慢悠悠地说道：“当他在练习新咒术就好。”
然而，烤肉还没放下去，就凭空消失了。
黑发少年的手背青筋一跳，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神明舔了舔唇角，悠然自得地点评：“嗯，火候刚好。”
夏油杰：“……”
五条悟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哈哈，活该！！”
日下部纱雪吓得小脸煞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她的目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游移，最终落到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家入硝子身上，立刻凑过去，小声问：“五、五条君没事吧？”
家入硝子咬了口烤肉，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又瞥了眼夏油杰。
“嗯，暂时没事。”她咽下嘴里的肉，随口补充：“如果他真的疯了，我会第一时间给他打镇定剂。”：
日下部纱雪：“……”
谢谢你啊，这位医生。
第26章 神明与wtw
这顿饭，吃得鸡飞狗跳。
不，确切地说，是五条悟一个人对着空气大放厥词，时不时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抢，却连个鬼影都没摸到。
更诡异的是——他碗里的烤肉，消失得比谁都快。
日下部纱雪本来还想着趁此机会与两位前辈增进感情，但眼前的景象让她嘴角的笑容险些绷不住。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僵硬地转头看向夏油杰，试图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这样，其他咒术世家知道这件事吗？
更可怕的是，五条悟会不会因为她知道了这个秘密，而暗杀她？
夏油杰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不用在意，他就是这样。”
日下部纱雪：“……”这样是哪样？
家入硝子吞云吐雾，语调懒散：“习惯了就好。”
日下部纱雪：“……”不，这根本不是能习惯的事情吧？！
然而，席间唯二的“正常人”表现得过于淡定，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她艰难地挪开视线，试图无视五条悟一边抢肉一边破口大骂的模样，专心对付自己碗里的食物。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顿饭还能正常吃下去。
直到这顿饭结束，日下部纱雪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他们增进感情。
离开餐厅时，家入硝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冲她笑眯眯地说道：“今天谢谢招待了。”
“……不用客气。”日下部纱雪回过神，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微笑，虽然这顿饭和她预想的交流方式天差地别，但至少，场面还算“和谐”地收尾了。
相比之下，五条悟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这顿烤肉他也才吃了两三口，剩下的全被那个可恶的神明吃得一干二净。偏偏他不仅抢不过对方，还连个影子都抓不着。
可恶！
更可恶的是，那个神明此刻还吊儿郎当地盘腿坐在他身旁，晃悠着腿，一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一边评价道：“不错不错，你的烤肉技术一级棒。”
五条悟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飞。
与日下部纱雪道别后，三人往咒术高专的方向走去。
家入硝子见五条悟还黑着一张脸，悠闲地叼着烟，给夏油杰递了个眼神。
夏油杰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也看不见神明。
所以，他并不知道——
此刻，神明正围绕着五条悟，笑眯眯地晃悠着：“那女孩怎么样——？”
“日下部纱雪可是咒术世家的大小姐哦。”
“有实力、有样貌，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是个极上品的对象呢。”
五条悟脚步一顿，偏过头，冷冷地朝空气扫去：“你、闭、嘴。”
神明无辜地摊手，眼中却闪过狡黠的光：“哎呀，你干嘛这么凶？我可是为了你好啊。”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暴揍神明的冲动。
不过，这也让他想通了一点——
“所以，我手上的红线是你的杰作？！”
“嗯呀，不过——”神明的笑意微微一敛，眉梢挑起几分疑惑：“你看得见红线？”
她缓缓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五条悟。
人类，怎么可能看得见？
真是奇怪——
神明微微歪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她仔细端详了片刻，却一时没察觉出什么端倪，便随意地将这事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