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杰森皱起眉头，忍不住更加靠近，几乎把脸凑到小杰森面前，他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彻底从这个孩子的感知中“消失”了，他盯着小杰森的眼睛，发现男孩的瞳孔没有丝毫变化，那种熟悉的蓝色眼眸里甚至没有他的倒影。
他又回想起最开始自己发现的细节——光线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身体，直接照射到地面和周围的墙壁上，他当时还以为是错觉，但现在看来，恐怕这一切早有征兆。
杰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把手慢慢收了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曾经沾满血迹和硝烟的手掌，现在看起来完好无损，他试着握拳，又试着用力戳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触感依然如常，唯一不同的只有无法被这个世界捕捉到而已。
他抿了抿唇，思绪变得复杂起来，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些古老的传说和文学中的典故——关于二重身的预兆，关于同一时空中两个自己无法共存的理论，尤其是19世纪爱伦·坡的《威廉·威尔逊》，那部作品里，那种对自我冲突的描写，如今却似乎变成了他现实中的写照。
“看到自己的二重身是死亡的预兆，啊……”他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
作为一个曾经死过一次，又从拉萨路之池爬出来的人，他的生死观早已经被重塑了，他甚至觉得，如果死亡真的会因为这场离奇的遭遇再度降临，他也未必会感到害怕。
不过，他也只是纠结了一瞬，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毕竟作为义警，自己的生活本就充满了无法解释的离奇事件，而且，他还曾经经历过死而复生，连那样荒谬的事都熬了过来，这点诡异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想来也是，”他低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两个时空的同一存在要是同时出现，岂不是乱套了？”
虽然这么说着，他的心里却悄然浮现出一种奇妙的安定感，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少女的脸上，那双眼睛依旧明亮而坚定，像是他生命里最耀眼的灯塔。
都是义警了，还经历过死而复生，承受能力应该早就强大到刀枪不入了才对。
他这样想着，随即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软弱一边。
可是，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这样迅速地恢复冷静，很大原因是因为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无论是面对死亡，还是面对未知的恐惧，只要她在，他的心底就总能生出一份无言的力量。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浪漫爱情小说里的肉麻台词，但杰森心里明白，这不是虚夸，而是事实。
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在心里这样低声对自己说道——只要她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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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杰森杰森’的喊，看起来还像是和我很熟悉的样子……”小杰森皱着眉，目光带着几分犹疑和防备，慢慢移动，最终停在了少女面前的空气上，他的目光仿佛试图穿透那片空无的空间，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不会这个我看不见的家伙就是‘杰森’吧？”
他话语中的不确定逐渐消散，语气里甚至多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杰森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的眼睛，仿佛在寻找答案，然而他很快便得到了回应——少女的眼睛里写满了赞叹和认同，那种明亮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说着：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不愧是杰森！
小杰森的眉头紧锁，但眼底的好奇和困惑却愈发浓烈，他轻轻哼了一声，有些孩子气地撇开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
“这个‘杰森’……”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片空气中，仿佛想象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应该和我长得很像，或者说……未来的我？”
这句话一出口，少女便露出了超级璀璨的星星眼，双手举于胸前，开始用力“啪叽啪叽”地拍手，像一只兴奋的海豹，她的动作既直接又毫无掩饰，仿佛是在为小杰森的“推理能力”鼓掌致意。
即使之前少女毫不留情地无视小杰森的反抗，强行将他抱起来，但小杰森却意外地对她没有太多的厌恶，甚至可以说对她产生了一丝奇怪的好感，这种情绪让他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杰森抿了抿嘴，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鼓掌的少女，他敏感的内心让他迅速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少女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或伪装，那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像是面对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又像是看见了某个珍贵的宝物，她那种毫不掩饰的单纯喜爱让人无法产生抗拒。
而更让小杰森感到意外的是，少女对待自己的方式并没有因为他的年纪而显得过于保护或疏远，她不像其他成年人那样小心翼翼地与他说话，也没有把他当成需要被呵护的小孩子，而是以一种坦然和大方的态度与他相处，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她把他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同龄人。
不过，敏锐的小杰森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对自己表现出如此多的喜爱和信任，他的目光再次飘向那片空无的空气，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大胆的猜测：这种程度的喜爱和信任，显然是因为那个“杰森”的缘故。
是因为“未来的我”吗？
这个答案似乎是最合理的。
而现在，他的大胆假设得到了合理的验证，两个未来时空的旅客降临到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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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又和未来的我是什么关系？”小杰森环抱起双臂，试图摆出一副冷静威严的模样，他微微扬起下巴，淡蓝色的眼眸中透着不容忽视的戒备与疑问，但那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却让这一切看起来多了几分不自觉的可爱，宛如一只正蹲在窗台上的猫咪，高傲地等待着铲屎官的投喂。
显然，这种顺杆子往上爬的姿态，已经在他小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了，仿佛与生俱来是一种属于杰森的不变“美德”。
“赛尔。”少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细胞（cell）？”小杰森重复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试图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他没有怀疑少女是在胡编乱造，因为这人看起来完全没有那个心思，更何况，谁会编一个这么奇怪的假名，一般假名字不都应该是那种平凡到泯然于众的存在吗？他歪了歪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半信半疑的意味，“这名字可真奇怪，和你一样奇怪。”
少女没有因为小杰森的评价而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仿佛在确认一个普通的事实：“嗯，我很奇怪。”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依旧冷冷淡淡，像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迹象，但她的眼神中却隐约透着一丝得意，那种仿佛从深处流露出来的愉悦，让人感觉她竟然对自己的“奇怪”颇为自豪。
“哈？”小杰森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坦然地承认，他原本想着用“奇怪”这个词来试探她的情绪，甚至期待着能看到她不满的反应，好找到一点心理优势，结果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倒让自己有些无从下手，他咬了咬牙，觉得有些憋屈，却又不想轻易认输。
少女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杰森说这叫特别。”
她的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就像在机械地复述某条重要信息，而那种过于认真且毫不掩饰的态度，让小杰森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呆愣了几秒钟，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那片空无的空气，仿佛试图找到这个“杰森”存在的痕迹，他稍稍抿了抿唇，然后重复了一遍少女的话：“特别，什么意思？”
少女冷静地点了点头，像是某种被触发的开关被按下，认真而理所当然地回答：“特别就是不一样的意思。”
这句话说得毫无波澜，却让小杰森忍不住额角一跳，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像是被人耍了一通后努力保持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隐忍的怒意：“……废话！我当然知道特别是什么意思，我是问你在骄傲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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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看着眼前这场荒诞的对话，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低头掩饰了一下自己无声的轻笑，抬起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把涌上心头的愉悦压下去，然而，他眼中那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真是……”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宠溺和无奈，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少女和小杰森身上。
他当然知道，自家女朋友的脑回路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那种看似直白却总是能绕出一个新奇弯道的逻辑，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他已经不止一次目睹别人被她那毫无预警的话语呛得哑口无言了，这样的场景每次都能让他忍俊不禁。甚至连他自己本人有时候都会被噎到，当然这种时候就不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