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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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推开冰山餐厅里他和少女共同居住的房间门，漆黑的室内一如既往的安静，但这份安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洞的回忆里，他没有开灯，任由月光从窗外透进，映照出室内那些熟悉的摆设，每一样物品仿佛都在提醒他，这里曾经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机械地开始翻找少女留下的东西，动作缓慢却带着某种执拗，他拉开抽屉，翻开衣柜，甚至掀开了床单下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寻找某种确定的证据——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物品，属于少女的东西少之又少，那些小玩意、手办、甚至是那些被她随意摆放的贴纸，全都像是空洞的影子，没有一丝她的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最终停在了那个被少女贴得花里胡哨的头盔上，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本意是用来保护她，但她却当成了玩具，头盔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贴纸，从宝可梦到各种动漫角色，甚至还有几个明显不搭调的搞笑表情贴纸，透着一种她特有的稚气和不拘一格的美学。
杰森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那些贴纸，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他抱着头盔，慢慢地坐在床沿，然后无力地倒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巨大的重量压垮了，床铺下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的手臂环抱着头盔，贴在胸口，那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她存在的东西。
他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模糊成了背景，唯有手中的头盔显得格外真实，他闭上眼，耳边却满是寂静，像是整个世界都被剥夺了声音，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一场荒唐又无法醒来的梦。
“她真的存在过吗？”
这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的胸口一阵钝痛，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反驳自己，但心底那种不安却逐渐扩大，像是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
他闭上眼，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浮现出她的影像，那个从不抱怨、总是冷静得近乎无情的少女，总是站在他的身侧，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条件接受他的一切，她的话语，她的动作，甚至她偶尔显露出的不合时宜的稚气，全都像破碎的画面一样在他的脑海中轮转。
他试图回忆起她的模样，那张总是平静到让人心安的脸庞，他想起她那双永远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却总能透过微小的细节捕捉到她内心深处的情绪波动——微微上扬的眉毛，不经意间轻抿的嘴唇，或者那一瞬间停顿的目光。
“她从不多说话，但我总能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低声喃喃，声音里透着疲惫和自嘲，他从未察觉，自己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无条件地站在他身旁，习惯了她安静却又绝对的陪伴。
“如果她真的不存在……那我呢？”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变得愈发沉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失去她，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影子，他猛地坐起身，将头盔贴在额头，像是在汲取某种不存在的温度。
“我是不是疯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苦涩，他闭上眼，脑海中却止不住地浮现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平静、她的固执、甚至是她偶尔显露出的不合时宜的稚气，那些画面一遍遍重复，像是某种自我折磨。
他睁开眼，目光再次扫过房间。每一处角落都带着少女的影子，但这些影子又显得那么遥远，他环抱着头盔，缩成一团，像是试图将自己藏匿于这片孤独的阴影中，他不敢闭上眼，也不敢放下手中的头盔，因为他害怕，一旦松开手，她的存在便会彻底消散，像一场荒唐的梦，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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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的目光定格在那个贴满贴纸的头盔上，夜色沉沉，房间里只有微弱的月光映照着一片寂静，他像是被困在一场没有出口的梦境中，无法醒来，手指轻轻滑过贴纸的边缘，他甚至能想象到少女当时认真挑选这些贴纸时的模样。
她总是那么笨拙，却又无比坚定，他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却始终没有阻止她，因为她那时的表情少见地专注，似乎每贴一张贴纸，都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那份专注曾让他心头一暖，可他当时没有去深究，只觉得这不过是自己作为一个保护者，偶尔的怜爱罢了。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女总是默默跟随在他身后的身影，她安静得不像个真正的生命，却又总是用一种无条件的信任陪伴着他，她几乎从不反驳他的话，也不会对他的任何缺点表示不满，她只是一直在那里，接受他的存在，接受他的一切。
起初，他以为这是一种简单的依赖，是她将他视为生存的唯一依靠，而他则是回馈以保护和庇佑，这种关系对于杰森来说并不陌生，他习惯了成为别人依赖的对象，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责任。
可是，有些事情不对劲。
他想起那次战斗后，少女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人偶：“我丝血了，差点死掉了。”
她的声音平淡得像在描述天气，而杰森却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情绪——那一瞬间，他几乎是失去了理智，责骂她为什么不避开，为什么明知道会受伤却还要挡在他前面。
“那时候，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杰森低声喃喃，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他又想起那些细微的时刻，她总是用那双冷漠的眼睛盯着他，却总能让他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温暖，无论是她递给他饮料，还是在他出任务回来后默默坐在旁边陪伴，每一个细节都变得清晰起来，他以为那只是她的依赖，但事实上，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是依赖着她的陪伴。
“依赖……吗？”他皱起眉头，低头盯着手中的头盔，他突然意识到，这种依赖并非单纯的保护欲，也不是把她当作某种陪伴型宠物那样的感情。
因为当她不在了，他的世界就像塌了一样。
那种失落、空虚，甚至是窒息感，远远超出了他对任何人的思念，他开始明白，那并不是单纯的愧疚或者痛失同伴的感情，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情感。
“爱？”这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让他猛然一怔。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她怀有这样的感情，他的过去决定了他对“爱”这一情感的抗拒，他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可这一切显然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无论他如何试图掩盖，心底的答案却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她偶尔露出的稚气神情，想起她执拗地将他称作“最重要最喜欢的人”，想起她冷淡的外表下偶尔流露的那份笨拙的关心，那种感觉并不复杂，但却真切地占据了他的每一个念头。
他无法否认了。
他闭上眼，靠在床头，手中依旧紧紧抱着那个头盔，仿佛这是他和她之间唯一剩下的联系，他低声呢喃着，声音里透着些许苦涩和释然：“原来是这样……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我……早就爱上了她。”他低声说出这句话，声音里透着一丝后知后觉的痛楚和遗憾，他的手指紧握着头盔，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恨自己发现得太晚，恨自己从未将这种感情说出口，而现在——他说出口也没有意义了。
他闭上眼，将头盔再次紧贴胸口，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头盔上，但他的脸上却依旧是冷漠的神情，他不允许自己崩溃，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任何软弱，可是那份刺痛和失落感却如同毒液一般，在他的血液中一点点蔓延，将他彻底吞噬。
第100章 屑国王成为队友的第九十三天 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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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的生物钟精准得像一台机器。每天早晨，在天还未亮时，他总会准时睁开双眼，他的房间仍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街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摇晃着，和他混乱的心绪一样，他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头那个贴满贴纸的头盔。
那些贴纸已经开始卷边，曾经鲜艳的颜色也褪去了几分，但它们仍然安静地守在那里，维持着她离开前最后的模样。手指轻轻划过贴纸的边缘，他的动作格外小心，像是害怕触碰到某种脆弱的回忆，这是他一天的开始，也是他难以摆脱的梦魇的延续。
他穿上黑色紧身衣和运动鞋，走向训练室，那里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短暂平静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汗水的气息，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站在沙袋前，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猛地挥出第一拳，沙袋摇摆起来，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动作迅速且充满力道，每一次出拳都像是要将压抑在胸口的痛苦和愤怒尽数发泄，他一拳接着一拳，速度越来越快，呼吸也愈发沉重，仿佛只有这样的体力消耗才能让他摆脱片刻的空虚。
“砰”的一声，沙袋被狠狠击中，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呼吸也越发沉重，直到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他才终于停止，他闭着眼，躺在地毯上，汗水浸透了衣服，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那个总在他身后默默站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