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底层人民的悲哀和无奈。
  屠姗吐口浊气,掂了掂手里的棍子,活动活动脖子。
  “顺子,小心。”
  “嘭……”屠姗一棍子下去,叫顺子的人倒飞出去,撞在门上,撞出一个大窟窿。
  跌地上后,还抖了两下,满脑袋血昏死过去。
  “贱人,找死。”
  屠姗回头,被长刘海遮住的脸,带着股邪气,舔了舔唇。
  手里的棍子脱手甩出去,砸在冲过来的一人头上,鲜血狂飙。
  棍子旋转了几圈,又回到屠姗手上。
  屠姗大步跨出去,一棍砸断一个人的腿。
  “啊……”
  惨叫接连响起,刚刚还凶神恶煞,拿着棍子赶人的恶霸,这会一个接一个倒下,要么头破血流,要么断胳膊断腿。
  屠姗踩在为首人的脑袋上:“兄弟,划条道出来,这院子姐护了,你怎么说?”
  “呜呜呜……”
  “不答应?不答应可不行,我夸出去的海口不能收回来,要不然多丢人。”
  “呜呜呜……”
  “谁欠你们钱,你们找谁去,是砍手砍脚还是砍脑袋都没关系,我不插手,但院子你们不能动。”
  “呜呜呜……”
  “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但你总是这么不配合,我也有脾气不是?”
  “呜呜呜……”
  “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脚下的男人尿了。
  屠姗……
  汪大娘幽幽道:“有没有可能,是他说不了话?”
  屠姗咦了声,男人的嘴正被她踩着呢:“啊,抱歉抱歉,我没看到,你这人也真是,说不了话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男人……
  男人带着手下放下狠话走了,租客们欢天喜地骂骂咧咧清点自家的东西。
  屠姗看着汪大娘:“算不算话?”
  汪大娘肉疼得脸皮都在抽搐,能不答应吗?敢不答应吗?那些人都放狠话了,他们还会回来的。
  磨着后牙槽开口:“算。”
  屠姗啧啧两声:“瞧你那小气样,放心,我不让你送,我买,不过,我要买连同我那间小屋子和旁边杂物棚,以及屋后我屋子正对的那点小院子,市价如何我就怎么给钱,行不行?”
  凌漾给涂三妹租的是靠边角位置的一个小隔间,旁边就是杂物堆,靠着院墙。
  要是都买到手,修整修整,就能成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完美。
  汪大娘当即就要拒绝,房子是她年轻时和男人拼命挣回来的,一片瓦的位置,她都舍不得。
  屠姗双手环胸:“我这人一向喜欢你情我愿,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我房子马上就到期了,我晚上就走,啊,对了,我也没啥东西可收拾的,这会就能走。”
  伸长耳朵听消息的租户们急了,可不能走。
  “汪大娘啊,孰轻孰重你要分清楚啊,一间房和一个院子,哪个更重要你要想明白,可不能犯糊涂。”
  “就是啊,那些人不会这么算了的,哎哟,遭瘟的畜生,碎了我家好几个碗。”
  “就是啊,我的钱票也给顺走了,不得好死,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要是再来几次,我们全都得被逼得去跳河啊。”
  “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老天爷啊,开开眼吧。”
  一个个跟唱大戏似得,围着汪大娘哭嚎。
  汪大娘气得鼻孔都大了。
  “都闭嘴,烦死了,房子不是你们的,倒是说得轻松。”
  老姐妹凑过去:“但钱是你的啊,房子卖了,钱进你包,进不来我们的包不是。”
  “就是,也就卖一个小角落,不妨事的。”
  “老姐姐诶,你要想开点,你儿子还等着钱救命啊,有一分算一分对不对?”
  软硬兼施,这些人是懂得劝人的。
  汪大娘沉默,良久没有回应,大家都挺着急。
  屠姗不急,反正她不是非这里不可的。
  “答应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租客们不哭了,眼巴巴的瞅着汪大娘,希望她识趣点,别提太过分要求。
  汪大娘真想吐他们一脸,站着说话不腰疼,拿她的东西假大方,能耐他们。
  屠姗伸手:“请说,我不一定会答应。”
  汪大娘没好气的瞪了眼屠姗:“屋子我可以卖给你,但你以后要给我养老。”
  她算是看明白了,也死心了,儿子靠不住,闺女也指望不上。
  她不恨,这是她自己作的,怨不了别人。
  但以后的日子,她要为自己活。
  儿子如何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她没本事,教不好,就让这个社会好好教吧,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卖房的钱她不会拿出去给不孝子填窟窿,她要自己留着养老。
  别人再好,都没有钱在自己兜里来得踏实。
  但她也懂,人都有老的时候,她怕自己动弹不得的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晚年凄惨。
  涂三妹这人以前确实不咋样,但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同,莫名让她觉得信任。
  所以,她想赌一赌。
  “不可能,”屠姗拒绝得干脆利落。
  第23章 有熟人好办事
  汪大娘瞬间失望,却也理解,换成她她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个累赘。
  屠姗道:“我不会给你养老,但你以后动弹不得了,我能帮忙搭把手,照看你一二。”
  汪大娘眼前一亮,这样也行,反正,她就是给自己多留条后路而已。
  “行,但要写份协议,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给我作见证,你要是反悔,以后这些口水都能淹死你。”
  屠姗瘪嘴,她要反悔,就这些人,连她头发丝都看不到,还用口水淹死她,恶心谁呢。
  不过,老太太倒是长心眼了:“可以。”
  商量妥当了,院子里的人欢天喜地,催促两人赶紧去办。
  汪大娘也是怕夜长梦多,房子周围还有群狼环视,大意不得。
  跑回屋子,从墙缝里挖出包裹严实的房产证和各种证件:“走,我们现在就去办。”
  正好,屠姗也是个急性子,东西要到自己手里了,才能算自己的。
  但也不急这一分两分的:“等会,大家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帮我把杂物棚清空,弄些土砖,在杂物棚上面建个小屋子做灶房,前后都留个门,方便去后院。
  灶房和我房间之间的墙上再开个门,在杂物房盘个灶,连通屋子盘个炕。
  正对我屋子范围的后院,也用墙隔开,墙弄高点,弄好点。
  人数不限,手脚麻利的优先,我给工钱。”
  杂物棚不大,跟她住的屋子差不多,也就八九个平方,她一个人用足够。
  后院用墙隔起来后,她能得个三角形位置,差不多三四个平方,晒衣服堆杂物都行,还可以当成菜地,以后催生少量东西,就能在这。
  后院汪大娘一直都是用来种菜的,被分割成小块小块的菜地,种得满满当当,省了不少钱,有时候还能拿黑市去换点钱。
  后院这点地,汪大娘可看得紧得很。
  屠姗话音一落,脸上还挂着鼻涕泪的租客们自家都顾不上了,蜂拥过来。
  “我我我,我知道哪里有土砖,我能帮你拉回来。”
  “我男人有泥瓦匠手艺。”
  “我知道哪里有茅草,可以帮忙割回来盖房顶。”
  “我力气大,能干重活。”
  一个个毛遂自荐,屠姗照单全收:“一人领个活去吧,需要付账的,都先帮忙垫着,我回头清账,放心,绝对不欠。
  当然了,也别想报假账,我拳头它不答应。”
  人群齐齐抽嘴角,他们不敢。
  奇怪的是竟也愿意垫付,一点不担心被赖账。
  屋子的事,一群人分摊干净,都催促屠姗赶紧去办过户,免得工作人员下班了,他们也怕啊,得把镇宅瘟神留住才安心。
  虽说他们仅仅是租客,房子在谁手里,他们无所谓。
  但在这里住这么久,和汪大娘有了些感情。
  汪大娘要的房租不贵,他们租得起,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外面的房子不好租,桥洞又不让睡,但凡在外面多流浪两天,就得被人当成盲流抓起来。
  所以大家都很重视现在的住处。
  屠姗和汪大娘先去居委开条子,打申请证明。
  汪大娘人面广,和居委大娘是同一个房东群里的老姐妹,给走了后门,办得很快。
  随后又赶紧去公安局上档,办新的房产证。
  不得不说,有熟人好办事。
  公安局户籍管理员小王同志正在热恋的女朋友,是汪大娘给介绍的,所以,同样办得很顺利,卡着人家下班的点给办出来。
  拿着新鲜出炉的房产证明,虽然就一张薄薄的纸,屠姗很满足,她也是有房一族了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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