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抽泣吗?
  几乎所有人都疑惑了,骂声骤然消失,有人犹豫地想上前安慰受伤的美人,成为他的下家。
  但清脆如铃的笑声却响彻了整个房间,陈见津笑的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弯腰,漂亮的眉眼成了两抹弯弯的镰刀,长发像藤曼将所有人拽入了疯狂的泥潭,他将手机递到了鹤时序的眼前。
  上面是一张化验单。
  鹤时序脸色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陈见津笑的温和而残忍。
  “surprise,弟弟,生日快乐!”
  第14章
  鹤时序一时间思绪万千,无数种可能在他的脑子里浮现,但最有可能爆雷的还是那张血缘检测单。
  想到此,贝齿不由得轻咬住了唇瓣,有些急切地上前,想要握住陈见津的手,伸手抢夺陈见津手上的手机。
  看到一贯清风霁月的温润公子急成这样,陈见津双眼微睐,将手机举得更高,挑眉戏谑地盯着踮起脚去够手机的鹤时序。
  鹤时序整个上半身全与陈见津贴合在了一起,头则与陈见津的头错开,像两只交颈缠绵的天鹅,但二人眼里弥漫着的都是看不见的硝烟。
  他的双手环抱住了陈见津的脖颈,终于抓到了那副手机,可陈见津手一松,将手机直接摔了下去,冷淡地俯视着鹤时序趴在地上捡手机。
  手机被捡起来的一瞬间,鹤时序只看到了“已发送”这个状态,紧接着手机便黑屏。
  鹤时序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风度全然抛掷脑后,像疯子一样拽住了陈见津的衣领,焦糖色的眼睛神经质地瞪大,近乎凄厉地质问道:
  “你要毁了我吗?”
  太吵了,陈见津面无表情地想。
  他抬腿向鹤时序的肚子处顶了过去,鹤时序吃痛地弯腰,却又被陈见津一把抓起来,抵在墙上,他亲昵又轻佻的拍了拍鹤时序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你先毁了我的吗?”
  图书馆变成了二人的斗兽场,只不过陈见津成为了作壁上观的看客,鹤时序则成了困兽,他闭眼,脸上的疯癫尽数变成温和的贵公子模样,他伸手慢慢缠绕着陈见津的长发,讨好似地蹭了蹭陈见津的脸颊,再一次故技重施般的露出了脖颈处绯红的胎记。
  他温驯的低头,似哀求又像施舍地说:
  “我可以给你数不尽的金钱,房产,豪车,美人,只要你放过我。”
  陈见津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嗤笑一声,手对着鹤时序脖颈间的胎记,重重地摩挲着,他简直要被对方蠢笑了,轻声嘲讽道:
  “你觉得我真的分辨不出来,胎记和疤痕吗,自以为是的赝品。”
  鹤时序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变成了一种无力的苍白,陈见津放开了钳制着鹤时序的手,鹤时序顺着墙,慢慢跌坐在地上,像一副被抽去灵魂的空空皮囊。
  陈见津就这样无动于衷地俯瞰着他,以一种空灵而冷淡的声音说: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人,总是想以自己最廉价的东西,去换取对方最珍贵的。”
  鹤时序痴笑着,白色的西装变得凌乱,沾上了灰尘,但陈见津莫名的觉得,这种在泥泞中疯狂挣扎,又越陷越深的模样,才是他真实的写照,鹤时序用狠厉又决绝的目光,寸寸扫过陈见津美艳又冷淡的脸:
  “不管是廉价的,还是珍贵的,你现在都应有尽有了,而我一无所有。”
  说着他话锋一转,阴郁地说:
  “不过你永远不会知道小十的事了。”
  小十,熟悉的名字,让陈见津身体轻颤,他拽起鹤时序,想要去继续质问他,却被爬起来的燕琛,一把拦住,他的表情晦涩不明,却在陈见津想要细细打量的那一刻,变成了纯良的家犬模样。
  燕琛的声音干涩嘶哑,却带着对这个禁忌话题避之不及的回避:
  “不要听这个骗子一派胡言,我来为你调查。”
  众人作鸟兽一哄而散,跟班小心地将鹤时序扶起来,鹤时序才大梦初醒一样,掏出自己得手机,热搜上,不是什么真假少爷的戏码,而是那张药物血液检测单。
  陈见津血液中药物含量为0,而自己的血液中药物含量极高,也就是说那晚,是他强迫了陈见津。
  他向下刷了刷评论,自己的风评一塌糊涂,而陈见津背黑锅的行为,被彻底扭转成了贫民窟之花,被天龙人强取豪夺的小白花。
  鹤时序闭眼,长舒一口气,唇齿间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不知道是细汗还是泪珠,他睁眼,再次变成了那个野心勃勃的模样。
  他还没有输,也不能输。
  电话响了,是鹤岐。
  ——
  鹤家,公关们几乎要忙疯了,去控制蔓延的舆论。
  书房里,鹤岐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将一沓报纸扔在了桌上,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
  “不知天高地厚,你之前的努力全都泡汤了。”
  鹤时序垂眸,沉默而顺从地站着,只是轻轻地说了声:
  “对不起。”
  鹤岐摆手,示意他接受了鹤时序的道歉,而后他把另一份资料摆在了鹤时序的面前。
  鹤时序垂眸,细细读了起来,是关于教廷的,上面的图片淫/秽不堪,鹤时序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一眼父亲。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雪茄,坐在皮质转椅上,香烟的味道麻痹了他胀痛的神经,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尾炸出漂亮的鱼尾纹,以一种平淡的口吻陈述:
  “陈见津流浪的期间,曾经去教廷当过一段时间的圣子,而那个白毛圣女,不,应该叫教主了,是个该死的ltp。”
  说完他点了点图片上,笑的灿烂的长发小男孩,和他身边冷艳的白发女孩,不容置疑地说:
  “这件事交给你去将功赎罪,做的好就是一箭双雕,做不好整个鹤家就难以爬起来了,不要让我失望。”
  鹤时序攥紧了手上的报纸,从来到这里一直伴随的焦虑感,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心头,它不受控制的想要咬手指,却竭力控制住了,胃却抽痛地厉害。
  他不想做揭别人伤疤的人,尤其是这个别人是陈见津。
  鹤岐与他相处多年,仅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疑,只是淡淡的提点了一句:
  “不要带有私人感情,你是我的儿子,我总归是为了你好的。”
  鹤时序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阴郁而又哀伤的眼神看向烟雾后的鹤岐,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身离开。
  爸爸,如果我不是你的儿子呢。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了鹤岐一个人,他眯眼打量着书桌上,下属从鹤时序房间里拍的血缘检测报告。
  看着百分百的血缘关系,鹤岐嗤笑一声,而后将照片删除。
  他不在乎血缘,他只在乎输赢。
  第15章
  校门口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闪光灯不断,燕琛不耐烦地皱眉,转头看见陈见津湛蓝色的眼眸微眯,似乎被闪光灯刺痛,陈见津抬手揉起来眼睛,那如鱼尾般的眼尾泛起潮红。
  陈见津正忍耐着铺天盖地的询问的时候,却被揽入了一个温暖且柔软的怀中,燕琛胸肌发达,却并不坚硬,反而像果冻一般,陈见津就这样埋在他的胸中,向校外走去。
  一路上记者的诘问与谩骂声不断,燕琛啧了一声,拳头握紧,想要像以往一样走过去,拳头却被陈见津纤细的手握住,他垂眸,看见怀里的长发美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才忍气吞声的放下了拳头,却还是不忍主人受到这样的侮辱,于是用自己的校服外套蒙住了陈见津,双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不忘冷声警告无良媒体:
  “得罪燕家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车上,燕琛一边开车,一边不忘舔着脸,热脸贴冷屁股地嘘寒问暖。
  又一个红灯,陈见津推开了那张凑过来的狗脸,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燕琛,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小十究竟发生了什么?”
  燕琛脸上顷刻间变得不自然,而后摸了摸鼻子,陈见津打掉他那只摸鼻子的手,将他的脸扭转过来,眼神宛若濡湿的毒蛇,爬边燕琛全身。
  “你知道内幕,不要说假话。”
  燕琛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眼前的交通灯就变绿了,后面的人开始按喇叭,于是话又被咽了回去,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到了燕家。
  卧室里,陈见津翘着腿坐着,燕琛垂眸仍是不开口,他打开抽屉,在燕琛错愕的目光里拿出了上次下给他的药。
  柔软的地毯发出沙沙的声音,宛如毒蛇靠近,他低头,二人挨得很近,鼻尖捧着鼻尖,温热的气息相互交融着,他轻声地命令着他的狗:
  “吞下去,还是说出来。”
  燕琛泪眼朦胧地望着陈见津,但陈见津不为所动,只是将拿着药的手又往前送了送,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很快也惊讶地睁大。
  因为燕琛宁愿吞药,都不告诉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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