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敦煌,我在大漠种田经商 第51节
跟着辎重车走了十来里,沈循才爬到上头坐着,一路收获无数羡慕嫉妒的眼光。
闲来无事,他伸手摸进背包,再次摸到那个长方形盒子。
取出一看,上头还绑着一张字条,一看就是妹妹的字迹。
阿昭说这盒子里的东西可食用,叫他尽管吃,往后每晚扎营都要写个地址放进陶碗里,她会送些吃的过来。
还说以防万一,她会多发几件轻便的小玩意,不占地方又没重量,在上头排上顺序,以后每晚召唤一个回去。
沈循笑了笑,将纸条揣进背包内,打开盒子取出一根长方形小包装。
撕开包装,里头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有股醇厚的甜香。
搁进嘴里咬一口,咯嘣脆,入口即化香甜美味。
沈循将盒子与包装都塞进背包内,一抬头,视线与一人相撞。
呵!真巧!原来秦翊也随军出征了。
就见秦翊扛着一杆长戟,艰难行走在沙地上。
他背着一个不大的行囊,腰间空荡荡,连把匕首都没有。
秦翊也望见沈循,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幸灾乐祸替代。
二人无声对视片刻,各自移开目光。
沈循倚靠在辎重上往远处眺望,只见行军队伍拉出老长老长。
前方是骑兵开道,后面是辎重与步兵。
忽然,陈武侯的亲卫骑马过来,对沈循道:“赶紧跟我走,咱们武侯给你寻了一匹马,以后你跟着咱们一起行动。”
沈循一听,立即将棉被揣进背包,又将背包甩上后背。
亲卫笑道:“你这行囊也太大了,若是上战场可不方便。”
“没事儿,这上头有腰带,不影响打仗。”沈循拍拍自己的腰腹处:“那里有个扣子,能将行囊牢牢束在背后,一点不妨碍双臂发力。”
而且后背有遮挡,还可以预防流矢击中背部与后脑。
何况真遭遇激战,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丢弃行囊。
亲卫打量他一眼,点头赞同:“确实,这种行囊比咱们的好用,里头还能装被褥,若是在野地安营也不会冻着。”
随后又说一句:“老弟,今晚我就跟你挤一起了。”
沈循无奈:“行啊,只要武侯没意见怎么都行。”
“你放心!武侯肯定会同意。”亲卫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今日咱们营去前方探敌,连帐篷都带不了,若晚上再不挤一挤,估计得冻死一窝。”
说罢一把拉起沈循,让其坐在身后,催马朝前头奔去。
***
一晃几日过去,沈昭的客栈围墙已经砌好一半,父亲沈昂才一身风沙回到家。
走近家门口,他又退回几步左右打量一眼,确认这就是自家,才一脸狐疑迈进院子。
“呀!你回来啦!”张山月从灶房出来,赶紧将丈夫的行囊与佩剑接下来。
沈昂点点头,去豆腐作坊看了眼:“你娘仨真是长本事了,我就出去大半个月,家里就变了样。”
张山月笑道:“都是阿昭的主意,说是这样安全许多。”
沈昂环顾院落:“嗯,如此高的院墙确实很安全,若是再养一只犬就更好了。”
“那你留意一下,谁家母犬下崽儿就抱一只回来。”张山月又回到灶房,升火烧热水。
沈昂也在灶膛边坐下,脱下脚上棉鞋,将湿漉漉的脚丫子伸到火口烘烤。“阿衡与阿昭呢?怎么不在家?”
张山月往灶膛填着柴草,又用烧火棍拨了拨,让其燃烧更旺:“他俩带人在亭驿那边盖客栈呢,每日早上出去,傍晚才回来。”
“盖得如何了?”沈昂问。
张山月:“听说再有十来日就砌好,我也没空去瞅瞅,都是阿昭回来告诉我的。”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沈亭君在家么?”
紧接着,有人进了院子。
张山月赶紧出了灶房,就见薛灵瑶的亲爹薛松走了进来。
“何事?”张山月本能地排斥薛家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薛松朝她作个揖,温声问:“刚才有人瞧见沈亭君回来了,在下正好想找他说个话。”
张山月冷淡道:“我夫君刚到家,一路风餐露宿疲乏的很,真的没精力与你唠嗑,要不足下过两日再来吧。”
薛松不为所动,又朝张山月行个礼:“薛某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沈娘子与沈亭君,并不会打搅很久。”
张山月还想拒绝,沈昂已经从灶房出来了。
“薛郎君有何事相问?”沈昂目光冷淡扫过眼前男子。
薛松沉默片刻,轻声道:“在下想跟沈郎君私下谈谈。”
“可。”沈昂想了想,将他引至自家正屋西山头的地窝子里头。
这里已经被闺女铺设上砖块,还放了一些咸菜缸子碎木块等物。
“请坐。”沈昂率先坐在木块上,示意薛松坐下。
薛松依言在对面坐下,朝他抱个拳:“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问沈亭君,当年您从何处抱养的沈昭?能否告知薛某实情。”
沈昂眼神顿时冷下来:“薛松,谁跟你说我家阿昭是抱养的?”
第72章
慈母多败儿
薛松一脸正色道:“沈亭君也不必隐瞒,有些事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十三年前,与你们一道移民西北的可不止一两家,他们有的还与你同为一个邻里,对你家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沈昂冷笑:“既然足下什么都知晓,为何还来问我?”
薛松忽然给沈昂叩个头,一脸哀戚道:“实不相瞒,内子愚昧无知,当年生下双生女儿,受人蛊惑换去一个孩儿,如今老天有眼,竟然让咱们又在西北遇见。
沈亭君,我知晓自己说出此话冒昧,因此也别无所求,更没打算与您抢夺孩子,只是我心中存着疑问一直辗转难安,唯一心愿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您到底是如何收养的阿昭?”
沈昂凝视薛松,见他双目含泪,似乎真的难过至极。
“那好,我告知你实情。”沈昂掸掸袖子上的沙尘,淡淡道:“阿昭就是我与妻子的亲生女儿,这话你满意了么?”
“我不信!”薛松抖着双唇道:“这些日子我走访了好几户人家,他们都说当年你妻子并未怀孕,却忽然多出一个女婴。”
“谁说的?”沈昂眼神冰冷:“当初是我大嫂帮忙接的生,你为何不去问问她呢?”
薛松嗫嚅几下,终是没有接话。
其实他已经问过沈家大嫂了,只不过那妇人偏要说沈昭就是沈家的亲生娃儿。
可与沈家在中原同邻的人家都表示,当年正赶上朝廷强制移民,原本只有两个男孩的沈家忽然多出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而且那张山月一路上都健步如飞,背上背个娃儿,怀里还抱一个,一点不像刚生产的模样。
沈昂站起身:“没事的话,还请薛兄弟移步吧,我这刚到家,还未来得及好好喘口气呢。”
薛松只得跟着站起,朝沈昂深深一揖:“打搅了,只是薛某还是认为沈昭就是我的女儿。”
沈昂闻言双眸眯起:“薛松!你脑子有病吧?想抢老子的女儿,你还不够格!”
若非自己不想将事情闹大,他都想狠狠捶这男人几拳。
“哦,你婆娘将孩子换掉,就赖上我家孩儿?”沈昂推搡薛松一把:“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婆娘,她是否已经杀死那个女儿了?”
薛松趔趄一下也没言语,转身出了沈家院子。
磕磕绊绊行走间,一抬头就见到一群人走来,中间那个正是沈昭。
薛松立在路边凝视着那孩子,与灵瑶实在太像,特别是她现在穿着深衣的模样,几乎像是另一个灵瑶。
“看啥看?”沈衡不客气地瞪一眼薛松,将妹妹挡到一边。
薛松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默默转身离去。
回到家,妻子王淑君正在灶房准备饭食,一双儿女却不在家。
“灵瑶与阿翼呢?”他随口问道。
王氏:“出去玩去了。”
“都多大了还出去玩?”薛松颓丧地坐在灶口。
“高营尉的妹妹过来请灵瑶阿翼去她家玩儿,我怎好不答应?”王氏不在意道:“况且秦家现在只有杨氏母女几个在家,也没啥可忌讳的。”
先前两家闹了龃龉,但架不住杨氏母女会伏低做小,加上女儿一直替秦家说好话,王氏便任由她们去了。
反正阿翼是男娃,若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也是秦家母女几个难堪。
薛松闭了闭眼,又想起沈昭来。
最近他常听乡邻夸赞那孩子,说她聪明伶俐,不仅自己做买卖,还带着全邻人家跟着一起发财。
现在沈家还砌了大院子,盖起豆腐作坊,据说又在亭驿附近买了田地,准备盖个客栈。
她才十四岁啊,就如此能干,比起男子也不差什么。
反观灵瑶,整日无所事事,自己让她多学几个字都那么难。
薛松叹口气。
古人云,慈母多败儿,果然不假。
灵瑶就是被她娘生生给娇惯坏了。
自家若是在京城,依旧有爵位承袭,这么惯着孩子或许没啥问题,可这里是西北边关啊,每个人都活的艰难,谁又敢将家中孩子养成不堪世事的娇花?
“淑君,我来烧火,你去将两个孩子叫回来!”薛松忍着火气道:“明早我便要去泉置,有话想对他们说说。”
王淑君有些为难:“可他们刚去秦家不久,忽然叫回来不好吧?”
薛松腾地火起:“你就说我要死了!这下总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