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敦煌,我在大漠种田经商 第14节
此时他嘴唇乌紫,脸色苍白,两颧骨上却带着淡淡粉红色,这是高热之兆。
沈昭左右看了看,去灶房拿来一只碗,舀了半碗水,兑上陶罐里的热水交给老爹,让他喂给董先生喝。
自己曾听小青说过,发热的病人要及时补充水分与葡萄糖,不然病人脱水会导致昏迷甚至死亡。
她不知道啥是葡萄糖,但可以在小铜镜里寻找。
“爹,我回去一趟。”沈昭还是决定救一救董先生,一是要看看小铜镜里的药效究竟如何,二是她不想看到董先生就这么死去。
前世董先生死后没多久,他十六岁的孙子就去了边关,之后也丧生在那次讨伐西域小国的路上。
据说他是代替秦翊服的徭役,因为秦翊答应每月给他五百钱。
这一世,她偏要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改变既定的轨迹。
沈昂嗯一声,一手抱起董先生,一手端着陶碗喂水。
沈昭快步朝家走去,忽听秦翊在身后叫她:“阿昭,等一下,我想跟你说句话。”
沈昭头也没回,只当没听见,疾步回到家里厢房,召唤出小铜镜:“小青,我这里有位病人他发热了,你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镜子里的小青眨巴眨巴眼:【亲亲询问前请先说明患者的年纪,症状,是否有基础疾病,血项检查是否感染病毒或者细菌,颅内及内脏血管是否有病变,小青这才能给出准确治疗方案哦。】
沈昭嘴角抽了抽,含糊道:“病人今年大概五十三四岁,男性,身体瘦弱,前阵子回来时有发热及咳喘症状,现在正在高热,可否按照这些给出治疗办
法?”
小青:【不可以的亲,没有详细检查结果,小青不能给治疗方案的哦。】
“那你就按照受寒发热治疗好了,你放心,便是治不好也不会怪到你头上。”沈昭真想现在就买一本医书瞧瞧,省的听小青在此啰里啰唆。
【既如此,小青建议亲亲购买清热解毒的草药冲剂,再配合退热药与一定剂量的抗生素使用,如果三天没有明显效果,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着,小青放出一段药品图像:【亲亲一定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服用,不要自作主张加大或者减少剂量。】
沈昭点点头,赶紧下单支付这两种药品,三天剂量一共花去一百二十钱,倒也不贵。
拿到药品后,她又仔细看过说明书,不懂就问小青,知道该如何使用。
揣好药品,沈昭直奔董先生家。
秦翊还在此处与董先生的孙子董无风说话,只是他身边又多出薛灵瑶姐弟俩。
沈昭直接进了屋里,为防止外头几个讨厌鬼擅自进来,还关上门。
拿过陶碗,用炭炉上的热水冲了一包草药,再将手中分好的药丸子递给父亲:“爹,给董先生喂药。”
沈昂看一眼闺女手心药丸子,也没说什么,接过来重新抱起董先生,轻声道:“董先生,张开嘴吃药。”
董先生尚有一丝清明,听话地张嘴吃下药丸,又喝了一碗草药,之后又躺回铺着草甸子的木板上。
沈昭小声对老爹说:“爹,这种药三个时辰就给他吃一次,药丸子一次一粒。”
她又拿起一颗黄色药丸:“这颗药是退热的,六个时辰才能吃一粒,如果已经退了热就不能再吃。”
沈昂点头,将药丸子小心揣进衣兜里,抬头对闺女道:“今晚我在此守着,但明日我便要回亭驿了,到时叫你二兄过来照应。”
这位董先生曾在京邑做官,后来得罪权贵被判全家流放西北。
谁知刚到西北没多久,他儿子媳妇便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孙子。
后来董先生就在延泽里定居,偶尔教一教乡邻的孩子读书认字,再种点田地,勉强养活小孙子与自己。
也因此,他与沈昂一家结下缘分。
“嗯。”沈昭答应一声,看眼董先生,见其安稳睡着,便放心离去。
走到外头,就见董无风一人坐在地上发呆,而秦翊几人已经离去。
“去屋里照看你阿翁吧,等他醒来,记得熬点米粥喂给他吃。”先前沈昭望见他家灶房还剩半碗饺子,估摸老先生什么都没吃,那半碗就是他孙子留下的。
董无风嗯一声,朝沈昭作揖:“多谢阿昭费心,无风记得了。”
沈昭点点头,自顾自回家去。
走至半道,又遇到秦翊。
还真是阴魂不散。
沈昭本想绕行,就见秦翊几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件木雕猴子。
“阿昭,这是我亲手雕的,送与你赔罪。”秦翊将猴子递过来,眼巴巴望向沈昭:“前次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顾你伤势说那些话。”
沈昭退后几步避开他,嗤笑一声:“是薛灵瑶让你来的吧?你还真是她的忠犬啊。”
第19章
购买成亲物品
秦翊愣了愣,缓缓收起脸上表情,又恢复成清冷模样。
“阿昭,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忌惮灵瑶,可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家与她家一同从京邑过来,一路上两家相互扶持,情分非比寻常,你实在不必为此吃酸捻醋。”
沈昭闻言差点吐了:“我吃酸捻醋?秦翊你脑子有疾吧?”
秦翊蹙了蹙眉,面有不悦,但想到母亲的叮嘱,还是耐着性子道:
“你也不必反驳,上次花婶去你家提亲你不是没答应么?我知你心中还有我,我、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咱们不如就此和好吧。”
沈昭挑眉:“你又如何知道花婶子去我家?”
“我自是知道。”秦翊言之凿凿。
其实是薛灵瑶告诉他有人去沈家提亲的事,因为花婶子先去了薛家,之后才去的沈家。
花婶子无功而返时,自己与薛灵瑶姐弟就在不远处看着。
沈昭沉下脸,不想再跟这种人废话,转身回家。
秦翊目送少女走远,眉头锁的更紧。
他不明白,不久前还对自己满眼倾慕的人为何会因一句话就变了心意?
而且那天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还好心好意带她去摘枣子,结果她先动手打了灵瑶不说,还回家去恶人先告状。
西北荒蛮女子果然不可理喻!
偏偏母亲还让自己过来向她示好,就连灵瑶妹妹也帮她说话,说沈昭还很喜欢自己,只是面子薄不肯低头。
还说只要自己给个台阶,她肯定会回心转意。
可自己已经给她面子与台阶了,她这是想回心转意的样子吗?
秦翊越想越恼,心中对沈昭更厌恶几分。
一个目不识丁的西北蛮女,不过仗着与灵瑶妹妹有几分相像自己才多看她两眼,没想到这般不识抬举,着实可恶!
气匆匆回到家,见母亲与小妹正坐在屋檐下缝衣,秦翊也不搭理,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拿起小刀准备削制木牍片,母亲便走了进来。
“翊儿,那沈昭如何说?”她试探着询问。
秦翊羞恼之色愈重,闷闷道:“母亲,您为何一定要我选沈家?薛妹妹跟她一般大,而且薛叔也在悬泉置做小吏,您去薛家提亲不是更好?”
杨氏叹口气:“薛家好是好,但王氏不肯应允女儿的亲事,还说等几年再给灵瑶许亲。”
秦翊抬头看向母亲:“那儿子也可以等几年再说亲。”
杨氏沉默片刻,淡淡道:“你确实可以等几年再说亲,但里长已经将徭役名单送至咱家,最迟冬月你便要去边关服役。”
“服役便服役,那沈家长子不也去了边关么?儿子也可以。”秦翊一刀刀削着木片,神情坚定道:“说不定儿子在边关也能做个小吏呢。”
杨氏皱起眉,轻声道:“翊儿,你想的太简单,边关官吏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便你识文断字,也比不过沈亭长那样的人脉关系。”
“而且边境清苦,即便一年后你服役期满,若无人去替,你一样回不了家。”
杨氏拍拍儿子肩膀:“还记得董先生的儿子么?就是在边关病故的,到了那种地方,谁还顾得了谁的死活?”
“所以啊,你必须娶了沈昭,才能得到沈亭长的照拂。”
杨氏语重心长道:“咱家不似薛家那般有钱打点,你叔叔婶婶又派不上用场,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沈家了,唉,若非秦家遭遇那等祸事,我儿也是人中龙凤,何须去攀附一个驿亭小吏?”
秦翊闻言心中哀痛,一不小心削到手指,鲜血直流。
“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杨氏一见儿子手指流血,赶紧去灶膛内抹了一把灶灰摁在秦翊手上:“快别削了,家里笔墨都快没了,削这么多又有何用?”
“是给薛叔削的。”秦翊盯着手指看了会儿,脑子里忽然闪过很多画面。
浅笑嫣然的灵瑶妹妹,扛着羊皮包袱在集市穿行的沈昭,还有武士们举起的刀,以及还未足月的血红色胎儿......
一幅幅画面飞快旋转,像飞驰的车轮。
秦翊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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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沈昭,悠闲躺在木榻上刷铜镜。
阿娘给了她一千钱,她得用这笔钱为长兄挑选成亲用品。
先选八对龙凤红烛,再选两床棉胎,两只红漆大木箱。
至于洗脸盆洗澡盆这些,就在本地买那种陶制的就行,二十个钱可以买好几个,铜镜世界的陶瓷制品可贵了,自己才不会浪费钱财买这些。
沈昭又挑选红缎绿缎被面各一幅,被里子就用白色棉布,毕竟买布自己做最划算。
至于新人服,沈昭也都买了颜色好看的布匹,另外还买了不少棉花,自己与阿娘赶制几天也就全做好。
最后就是为新妇购买首饰。
金银这些不用想,自家还没到豪奢的地步,买不起真金白银首饰,但那些漂亮的珠花与便宜玉石簪子与手环项链倒是可以买几件。
送给亲家的礼品也买了一些,全是各种花色布料,沈昭都选了最便宜的那种,名叫瑕疵布,一米长才两三钱,她每样都买了十来米。
因为布帛在这里是硬通货,不仅是送礼的最佳物品,还可以当成货币使用。
当然,这些布也不是
全送去亲家,自家也需要留下一半。
等选好货物,一不小心一千块就没了,还超出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