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一拍手:“如此说来,皇帝对你,确实是情深似海!毕竟他愿意让你那个傻儿子继承他的皇位呢,也不怕毁了大梁社稷。”
  如此嘲讽一般的话语落在皇后耳中,让她不由得心生寒意。
  她敛下眸子,终于没了那股嚣张的气焰,而是低下了头颅,温声问:“你究竟是谁?究竟想要如何才能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金银珠宝,爵位功名……只要你想,我都会帮你得到……”
  “赵玄”扬手打断她,“我放不放过你,不重要。”
  “今日要杀你的人,本就是皇帝。”
  皇后不停摇头:“不……我不信……”
  “赵玄”一步一顿走到皇后面前,一脚踹在了她的肩上,将人踹了一个踉跄。
  “这是还你婢女当年之仇。”接着,他挑出佩剑。
  皇后微微弓着身子,往后挪着,目露惊恐。“你想做什么?!”
  “这是还你当年侮辱之仇……”
  “赵玄”抬脚踩在皇后的手腕上,然后作势一根根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中途因为嫌吵,他还将自己的一只鞋子塞在了她的嘴里。“聒噪。”
  评价完后,就安心地垂眸动作,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姿态虔诚认真。
  等到完成这一切,拔掉鞋子,皇后早已经精神恍惚,有气出没气进了。
  嗓子变的嘶哑尖锐,最疼痛的时刻也算熬过,她不甘心地从满地血色中抬眸,望着“赵玄”:“我究竟……同你何仇何怨?你要……残忍至此?!”
  “残忍?我残忍?”“赵玄”怒目:“你难道就不残忍?”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咬牙切齿,面上都是怒容:“我马上就要表白了啊!他会答应我的!他本来可以答应我的!”
  “都是你!都是你!”
  皇后狼狈至极地趴伏在地上,闻言恶毒一笑:“你的爱人,早就下了地狱了,你若是心疼,便下去陪她……”
  “敢诅咒他?!你是嫌死的不够快吗?!”一脚封在了皇后的嘴巴上,阻止她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爱人?”“赵玄”抬手扯住皇后的发髻,“你那个婢女算个什么东西?别人拿出来遮人耳目的罢了,偏你也信?”
  皇后躲闪不开,被抓住后脑上的头发后,凄惨地尖叫一声。“护驾……救命……”
  “赵玄”把人扯起来又扔到地上:“你瞧你现在这副尊荣,有半点皇后的样子么?”
  皇后抬起头,鬓发凌乱,几乎声嘶力竭,恳求道:“赵玄!……不……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应该不是皇宫的人罢?后宫中目前还是我说了算的,你既然说她没死,只要说你那相好的是谁,我定帮你将人带回去,你只要……放过我一命……”
  “赵玄”看了眼时辰,摇了摇头:“是很好的主意,我听着倒也有几分心动。”
  “但第一,那人难搞的很,从来吃软不吃硬,我确信,你搞不定。且……他压根不是你们后宫中的人……”
  “第二……很抱歉,我今日本就不是来杀你的。要杀你的人……在后头呢。”
  他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尘沙,又用帕子擦了擦手上沾染到的血迹,然后踏着脚步,优雅离开。
  “哦,对了。”他回头一笑:“貌似你还得罪了个更不好惹的家伙呢。毕竟你有今日的后果,应当少不了他的手笔。”
  “谁?”怨毒的眸子直视过来,含血带泣。
  “都是你当年造孽留下的福报。”
  “造孽 ?”皇后在原地喃喃……
  兴许是造孽过多,她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该是哪个仇家伺机报复。
  “赵玄”没有再说话。
  皇后手脚尽断,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原地,她挣扎着抬起头,看着“赵玄”,喘着气垂死挣扎:“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娘娘猜到也大可去说,可惜……有些人,可不会留您这一命呢。”
  “赵玄”扬长而去,许久之后,背后箭矢的声音簌簌响起。
  不久之后,就是禁卫军训练有素地清理现场的痕迹。
  第二日,宫中报丧。
  皇后遇袭,身中刺客数箭而死。
  皇帝悲戚,罢朝三日,举国同哀。
  第二年,太子建府,皇帝同意其监国。
  同年十月,魏延封相。
  从此,权倾天下。
  *
  说完这一切,魏延抬眸问俞书礼:“可有片段的印象?”
  俞书礼点了点头:“那段记忆我尚且有的,只是不知道这许多实情。”他沉思片刻,纠结半晌,还是问道:“所以……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三皇子是假的?但不对吧,上回董思文说的时候,你分明也很意外。”
  魏延道:“这些,是我在董思文提醒之后去查的,并非我先前知晓。”
  “那你先前知晓的,是什么?”俞书礼眨眼望他:“你对完颜浚的敌意,又来自哪里?”
  “我的敌意来自哪里,你不清楚?”魏延垂眸看他:“他喜欢你啊。”
  俞书礼耳根红了红:“那你也不能那样霸道……喜欢别人是人家的自由。”
  “喜欢别人当然可以,但喜欢你,不行。”
  “我先前又不知道……”俞书礼讨好般伸手去拉他,哄道:“别醋啦,人不都是你的了么?”
  “那你知道,他是何时转换身份的吗?”
  “嗯,你记不记得,他回西昭之后不久,三殿下曾大病一场,闭门不出。”魏延道:“就是那阵子。”
  俞书礼讶然:“既然换了这么久,他一个人背井离乡留在皇宫,图什么啊!”
  魏延看向他:“你说图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魏延的视线火热,俞书礼不自觉地别开眼。
  “自然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你。他对你的执念,不算浅。”
  俞书礼耳根子红了红,埋头装死:“反正我不知道。”他嘟囔道:“怪不得之后许多年,他没再找我麻烦,原来是因为换了人。我说怎么偶尔他还挺殷勤的……”
  “要不是他要借用赵玄的身份,恐怕早就得寸进尺了。”
  俞书礼侧目看他:“你把我的时间守的那么死,我哪有时间和别人去得寸进尺?每年我出征回来,不都被你带着去这去那的……”
  魏延紧抿着唇,将人拉扯进怀里,低声问:“若是……若是当年我没能阻挡他,他当时同你表白了,你会答应他么?”
  “答应什么?我那个时候哪里懂什么情啊爱啊的啊?八成会给他发张好兄弟卡,然后就这么疏远了呗。”俞书礼嘟囔道:“我主要是实在瞧不上他那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意思是……他若是对那宫女负责了,你便会同意他了?”魏延挑眉。
  俞书礼嬉笑一声,捧住魏延的脸:“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大馋小子呀,这么酸的醋,还捧着嘎嘎喝呢?”
  魏延:……
  “你别嬉皮笑脸!回答我。”魏延的嘴唇落在俞书礼的脖颈上,声音低哑:“送命题,若是答的不好,休怪我罚你。”
  “罚什么?”俞书礼眼睛一亮:“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魏延惩罚式地在他脖颈咬了一口。
  俞书礼“嘶”了一声,推开他的头。
  “其实我这人,一向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俞书礼收起脸上的调皮,认真问:“魏延,你将来想要纳妾么?”
  “纳妾做什么?”魏延漫不经地把玩着俞书礼的头发丝,然后凑过去,落下一个轻吻。“我养你就够了,养不起别人。”
  “可……你母亲和祖母那边……”俞书礼闷闷道:“长辈的想法,毕竟是要尊重的。”
  魏延手上一顿,沉默许久后,他低声道:“季安,你若是想要纳妾……也无妨的。”
  话音几乎挤在喉咙里,听起来就十分不情愿。
  俞书礼骤然抬眸,望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魏延长舒一口气,眼眶有些微红,认真道:“我知道你族中就剩你一个独苗,我同意你纳妾,也允许你保留一个后代。但……”
  他顿了顿,道:“只能有一个。”
  俞书礼舌尖抵在牙根上,闷声不说话,胸腔却酸涩不已。
  魏延竟然能为自己妥协到这个地步。
  他是那般骄傲的人啊。
  俞书礼不想魏延受委屈,但他不太会说好听的情话,便只能用行动表达。
  他用一只手抚上魏延的喉结,一只手将魏延的双手按住。
  魏延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提醒他,见他心不在焉,还十分不满:“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我都这样妥协了……”他看起来好不可怜。
  俞书礼看着眼前的美人唇瓣开合,情不自禁凑近。
  魏延皱了皱眉:“做什么?”
  俞书礼:“听不懂,想亲嘴。”
  第79章
  春闱过后, 魏延将渠州案件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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