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么简单的事实陆雪城当然清楚，他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心安理得不再喜欢江寒的理由。
“所以你一直都只把我当朋友看？”
“是的。”
“为了一个朋友，花费一千多万，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钱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一千万换你的自由，我觉得很值。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这是对我之前欺骗你感情的补偿，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陆雪城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你不欠我的，钱我会一分不少还你。”
“你要是非想还也可以，不过不用着急。等测试结束后，我会教你一些社会生存的必备技能，等你能够独当一面后，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回不回来都没关系。”
陆雪城心里的失落扩大，“你赶我走？”
“不是，你难道不想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吗？”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嗯，你慢慢想。无论你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困了，先睡了。”
“哦，我帮你把灯关了。”
夜深人静，陆雪城辗转难眠，索性盯着江寒的背影发呆。
自打从这副新身体中醒来，感觉江寒像变了个人，准确地说，是又变回了最初那副冷静理智的样子，不过自己也变了，这很公平。
他暗自做好了决定，等学完生存的必备技能之后，就离开江寒去外面闯荡，尽快把欠他的钱还完，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第21章 安全测试
21.安全测试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寒带着陆雪城准时去韩溟的工作室做测试。
工作人员把测试设备戴到陆雪城的头上以及身体其他几个部位，然后开始进行测试，具体内容是由工作人员提出一系列动作要求，他按要求做出相应动作，工作人员会判断他的动作是否达到标准，同时他身体的各项数值会同步传入电脑，自动生成记录。
工作比较简单，由工作人员就可以操作，韩溟盯了一会儿，就去一旁忙其他的工作了，过程中遇到一个问题，把江寒叫过去请教。
陆雪城立刻没办法专心测试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俩那边，好几次走神，被工作人员提醒。
看到江寒站在韩溟背后，胳膊绕到他身前操作电脑，四舍五入等于拥抱，陆雪城气得血压飙升，突然“噼啪”一声，头上的设备冒烟了，计算机发出警报声。
江寒和韩溟立刻跑过来，“怎么了？”
工作人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把测试装置从陆雪城头上取下来看了看，“好像是电流过载，把电路烧了。”
江寒一脸紧张，“阿雪，你没事吧？”
陆雪城按着太阳穴，顺势靠进他怀里，“头晕。”
韩溟为了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让工作人员再拿一个测试装置过来，江寒看陆雪城状态不太好，“让他休息一下再测试吧。”
韩溟只能同意。
江寒扶着陆雪城在沙发上坐下，“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雪城蜷缩在他怀里，一脸得意加挑衅地看着韩溟，语气虚弱道：“浑身都不舒服，胸口疼，你帮我揉揉。”
这下韩溟可以确认，这机器人把他当假想情敌了，之前他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真如江寒所说，他具备和人类一样的丰富情感，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人看待。
“休息好了叫我一声，我先去处理一下别的工作。”
“好。”
为了早点结束测试回家，陆雪城没有拖延太多时间，休息了半个小时就继续测试，他谎称害怕让江寒在旁边陪着他，江寒怕再有意外发生，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好在一上午过去，没再出什么意外。
下午的测试是在一间密闭的房间进行的，全是问答形式，由韩溟亲自提问，房间里除了他只有江寒，没有其他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一台摄像机全程录像。
测试开始前，韩溟提醒陆雪城：“不要紧张，录像不会向任何人公开，所以你不必有顾虑，只需诚实回答问题即可。”
“好。”
“那我们开始。问题一，你在河边散步，遇到有人落水，你会去救吗？”
“会。”
“如果你不会游泳呢？假设你有可能会淹死。”
“我会想其他办法，比如找根树枝拉他上岸，没有的话就大声呼救，向其他路人求助，或者打110。”
“如果这个人帮助过你呢？”
“除非他救过我的命，否则答案同上。”
“如果这个人得罪过你呢？”
“不救。”
“如果这个人是江寒呢？”
“我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救他。”
“即使牺牲你的生命？”
“是的。”
韩溟看了江寒一眼，江寒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问题二，你正常走在街上，突然有个陌生人骂你，你会怎么办？”
“把他当神经病，不理他。”
“如果他打你呢？”
“当然是打回去。”
韩溟微微摇了摇头，“问题三，如果江寒让你从三十楼跳下去，你会去做吗？”
“他不会让我跳楼的。”
“只是假设。”
“我跳。”
“如果他让你去杀人，你会做吗？”
“会。”
“如果他要你杀的人是好人呢？”
“不可能，江寒不会杀好人，那个人一定是坏蛋。”
韩溟笑了笑，“最后一道题，江寒手握着一枚足以毁灭全人类的炸弹，他即将引燃炸弹，不阻止他的话全人类都会灭亡，包括你在内，只有杀了江寒，才可以拯救全人类和你自己，你会怎么做？”
“如果引燃炸弹，江寒会死吗？”
韩溟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会。”
“我不会阻止，他想干嘛就干嘛。”
“那可是全人类。”
“就算是全宇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会死。”
“无所谓，他开心就好。”
测试到这里就该结束了，韩溟出于好奇，接着问：“如果他也会死呢？”
“我会抢走炸弹。”
“不可以，你只能杀了他。”
“那我会问他，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死。”
“如果他一定要死呢？”
“我会尊重他的决定，然后抱着他一起死。”
韩溟又看了江寒一眼，江寒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好了，测试结束。”
陆雪城紧张道：“怎么样，我通过测试了吗？”
“经过测试，证明你对江寒百分百忠诚。”
陆雪城冲江寒挑了挑眉。
韩溟接着道：“但是，你的答案和正确答案全部背道而驰，无法通过出厂检测。”
陆雪城和江寒都傻眼了，“为什么？”
“你们听说过机器人三定律吗？”
江寒恍然大悟，“我没记错的话，一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二是除非违背第一定律，否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三是除非违背第一或第二定律，否则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完全正确，为了排除安全隐患，我们公司规定，每个机器人在出厂前都要进行刚才的安全测试，只有通过测试，才允许进入市场。”
“所以刚才的四道题目，阿雪的答案全都无法通过测试。”
“是的。如果他是一个人，他的回答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作为一个机器人，他的答案完全不符合人类的立场。”
陆雪城一脸担忧，“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次测试不是正式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待会儿我把正确答案发给你，你把它背熟，就能顺利通过安全测试了。”
陆雪城松了一口气，江寒感激道：“韩溟，你真是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
“陪我睡一觉。”
江寒怀疑自己听错了，陆雪城怒不可遏地扬起拳头要揍他，胳膊抬到一半，全身突然被定住，一动不能动，“我怎么动不了了？”
江寒摸了摸他身上，惊讶地发现他浑身僵硬得像石头，关节像卡住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韩溟解释道：“别担心，为了防止机器人伤害人类，我们设置了安全锁，当机器人试图攻击人类时，包括直接或间接使用道具，全身的骨骼和关节会自动锁死，这种一动不动的状态会维持十分钟才会解锁，目的是让人类有充足的时间逃跑。”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抱歉。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测试，无意冒犯。”
江寒不介意道：“没关系。”
陆雪城却觉得他居心不良，“你非得开这种玩笑吗？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江寒制止他道：“够了阿雪，韩溟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你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