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赛进行到第十八分钟，双方在远古巨龙处集结。陆昭的“凛冬之爪”突然转向，寒冰锁链穿过墙壁，精准钩中躲在最后排的“虚空编织者”。
“秒了！秒了！”程橙在语音里尖叫。
当敌方核心法师倒下的瞬间，blaze全员冲锋。姜雨的“裂空剑客”如入无人之境，长剑所过之处尽是破碎的水晶残骸。
“victory！”
胜利的音效响彻场馆。白薇哭着摘下耳机，程橙跳起来抱住齐冉，姜雨和齐冉在击掌，陆昭笑着看向了林霜。
赛后采访区，主持人将话筒递给陆昭：“第三局放出‘幽夜猎手’是早有准备吗？”
“我的分析师...”陆昭看向站在阴影中的林霜，“最擅长为傲慢的敌人准备惊喜。”
回基地的大巴上，队员们东倒西歪地睡着。程橙的脑袋靠在白薇肩上，齐冉的鼾声回荡在车厢里。陆昭坐在林霜旁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缠着绷带的右手。
“疼吗？”
林霜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值得。”
路灯的光斑透过车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阴影。在这短暂的静谧里，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小指轻轻勾在一起，像两个终于找到归途的战士。
第27章 邀约
电竞馆的空调发出低频嗡鸣。林霜在战术本上记录着抽签流程，身旁的白薇正用指甲反复刮擦参赛证边缘，发出细碎的“嚓嚓”声。
“lpl赛区，blaze战队——d组！”
姜雨突然坐直身体，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adc选手只有在重大时刻才会显露存在感。大屏幕切换到欧洲解说席时，他眯起眼睛：“eternal的教练在笑。”
果然，镜头扫过eternal战队区域，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英国教练正对身旁的k说着什么。k随手举起“d组”的电子牌，动作随意得像在酒吧点单。
“根据新规则，第二档队伍可申请调组。”主持人声音提高八度，“eternal战队确认进入d组！”
“靠。”齐冉的骂声从后排炸开，她的小臂撞到座椅扶手，“绝对是故意的！”
程橙按住齐冉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同时快速翻看资料：“fly的打野喜欢三级抓下，gam的辅助游走频率全联盟最低...”她说话时仍盯着屏幕里k的特写，语气温和但眼神锐利。
陆昭从舞台回来时，队服后背已经汗湿一片。她接过林霜递来的冰水，瓶身立刻凝满水珠：“他们是故意的。”
投影仪播放着eternal的比赛录像。白薇突然暂停画面：“这里，k的走位有问题。”她纤细的手指圈出地图某个角落，“他故意暴露视野缺口。”
“聪明。”姜雨难得开口“他在测试对手的观察力。”
齐冉焦躁地转着笔：“要我说就直接硬刚！他们下路弱得像纸糊的...”
“数据支持齐冉的观点。”林霜调出分析图，“但需要先解决k的野区控制。”
程橙正在给每人分发打印资料：“eternal最近20场比赛，有18次在6分30秒左右布置这个眼位。”她指出几个相似点位，动作干练毫不拖沓。
陆昭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响：“我要新战术，能打乱他们节奏的。”
凌晨三点的训练室，只有主机灯光在黑暗中闪烁。林霜的全息投影显示着“镜像迷宫”战术模型，复杂的路径线像蛛网般铺开。
“这要求太高了。”姜雨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温水。她极少评价战术，但这次开口直指核心。
林霜接过杯子：“但这是唯一能破解k预判的方法。”
姜雨盯着模型看了半晌：“陆昭需要改变七年形成的肌肉记忆。”她说的话简短但精准得像她的adc走位。
训练室另一端，齐冉正对着沙袋发泄：“可恶！可恶！”每拳都带着破风声。白薇蜷缩在角落沙发里，戴着降噪耳机反复观看k的第一视角录像。
程橙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到的外卖：“都吃点东西。”她把餐盒分给每个人，给齐冉的那份特意多加了两份肉。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简单高效地满足队员最基本的需求。
第一次实战演练堪称灾难。陆昭按新战术放弃gank，导致上路被连续越塔。
“我就是在坐牢！”齐冉的怒吼通过耳机炸响。她的剑魔被三人包夹，屏幕第三次变成黑白。
白薇的声音在发抖：“中路...中路需要支援...”
“坚持原计划。”陆昭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林霜看到她左手在桌下攥得发白。
程橙在下路稳住了局面，补刀数甚至领先对面20个。但杯水车薪，最终他们15分钟就被推平基地。
复盘时齐冉踢翻了垃圾桶：“这战术谁想的？！”
“我。”林霜平静地说。
空气瞬间凝固。姜雨突然插入一段录像：“这里，如果我们调整下路推线时机...”
白薇怯生生地举手：“其实k在这个位置有习惯性停顿...”
程橙已经调出相关数据：“每7场出现1次，可以设伏。”
“继续。”陆昭只吐出这两个字。
凌晨三点，第三十六场训练赛终于打出完美配合。当陆昭的“凛冬之爪”反掉第六组野怪时，系统突然提示：用户【k】进入观战模式。
“别停。”林霜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平静得可怕，“让他看个够。”
比赛结束于一次教科书级的镜像围剿。k的观战账号全程沉默，直到陆昭拿下四杀时才突然下线。
快递盒上的皇家邮戳泛着冷光。林霜用拆信刀划开火漆印，里面滑出张烫金邀请函和一枚老式u盘。
视频只有53秒。画面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选手通道，陆昭独自靠在墙边，手里捏着张看不清楚是照片。视频最后几帧，能看到她把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邀请函上用花体英文写着：【您比报道更敏锐。明晚八点静安公园玫瑰厅。——k】
林霜的右手突然刺痛。她望向训练室，陆昭正在加练野区路线，屏幕冷光映着她紧绷的嘴角。窗外，黄浦江的晨雾漫过天际线，将玻璃染成苍白色。
第28章 改变
静安公园的玻璃咖啡厅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晕，林霜推开沉重的橡木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服务生引导她穿过光影交错的走廊，最里面的包厢门前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微微鞠躬用带着北欧口音的英语说：“k先生正在等您。”
包厢内的光线比想象中明亮。k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窗外的霓虹勾勒出一道银边。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灰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两枚经过精密打磨的宝石。“林小姐比视频里更瘦。”他的中文几乎不带口音，只有轻微的卷舌音暴露出非母语者的身份，“路上还顺利吗？”
林霜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扫过桌上的摆设：一套纯银茶具，两碟精致的马卡龙，还有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blaze战队最近的训练数据。“请坐。”k拉开椅子，动作优雅得像受过专业训练的侍者，“要喝点什么？大吉岭还是伯爵茶？我从伦敦带了今年的新茶。”
“不必了。”林霜终于开口，声音比预想的要冷静，“你想谈什么？”
k微微一笑，按下桌边的服务铃。一位穿着传统旗袍的茶艺师无声地进来，手腕上隐约可见eternal战队的队徽纹身。她开始在他们面前表演茶道，热水冲入茶壶升起袅袅白烟。“去年在首尔，我学会了欣赏茶道。”k注视着茶艺师的动作，“韩国人称之为，比日本的茶道更注重实用性。”
林霜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打。这种冗长的开场白明显是心理战术的一部分，她在分析师手册里读过类似的技巧——用无关紧要的细节消磨对方的警惕性。茶艺师将第一泡茶倒入闻香杯推到林霜面前，k做了个“请”的手势：“先闻其香，再品其味。”
“我不是来喝茶的。”林霜没有碰杯子。
茶艺师识趣地退出房间后，k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眼神反而更加明亮。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视频，画面显示的是剑桥大学电竞社的活动室。年轻的陆昭正在调试一台电脑，k走过去说了什么，陆昭摇头拒绝的镜头被特意放大。“三年前，我邀请她加入eternal青训队。她说只想为中国战队效力。”
林霜的右手微微收紧，金属指套在桌面上留下几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这是她的选择。”
“当然，职业选手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k调出另一组数据，“但有趣的是，三个月前，她突然开始关注一个战术分析师的推特。”屏幕切换到blaze基地门口的监控画面，陆昭帮林霜搬行李的场景被圈了出来。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k关掉视频打开一个数据分析软件。“知道为什么eternal选择d组吗？”他调出blaze最近的训练记录，“你们的新战术需要打野彻底改变节奏，但陆昭的风格已经定型了。”林霜注意到这是加密的内部数据，眼神微变。这些数据应该只存在于战队的内部服务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