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所以理所当然地加进游戏里,然后故意输掉,灌酒就变得十分自然还有点儿可怜,根本没人知道她的心思,两三轮下来,喻烟就已经开始有点儿醉了。
  怎么回事,酒量也太差了。
  “嗯.......”仰头将最后一滴酒灌进肚子里,一股热气冒上来,喻烟脑袋开始发烫,身体也发软,放下杯子不住往安邱身上靠,鼻尖抵在对方肩膀,安老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比酒味好闻。安邱伸手扶她,才刚扶住,喻烟又从她身上逃离,坐直,让安邱搂了个空。
  察觉到自己靠近时她身体的僵硬,喻烟十分得意。
  “是不是喝醉了?”安邱落空的手平放在沙发上,喻烟摇头:“没有,没有醉。”实际上已经有了一些些醉意的腔调。
  安邱比她高出许多,侧着脸垂眼瞧她,这个角度只瞧得见她侧脸,今天喻烟编了辫子,披在肩上,毛茸茸的发丝下脸颊白皙泛红,耳朵露了一半,也变得通红。
  醉鬼通常会嘴硬,特别是她这样总是宣扬自己特别能喝的。
  如她所料,有了醉意的嘴硬喻烟只会更豪放,跟一群人玩得很开,又喝了几杯酒,她开始意识不清醒,开始幻想自己待会儿再喝两杯就得承受不住,等醉得厉害,安老师看不下去肯定会阻止她,醉酒的人什么力气也没有,喻烟就会顺着她的力道软趴趴地就往她怀里跌。
  安老师会想要送她回家,会问她,还记得家在哪儿么?
  ——还记得家在哪儿么?
  那当然记得!她家就在路玉家呀,就在那个破破的但有点温馨的小房子里,虽然聪明绝顶的喻大小姐不会因为喝了点儿就忘记家在哪儿,但为了完成任务,只能装得傻一些,报地址的时候迷迷糊糊牛头不对马嘴,一会儿说浦东,一会儿说徐汇。
  她可不是要被安老师送回家,她是要跟安老师回家。
  跟安老师回家,勾引安老师,被安老师包养,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高端生活……
  完美无缺的计划,一步登天的计划,下半辈子再也不用直播的计划。
  “好了,别喝了,”果然,在她下一次被罚酒时安邱看不下去了,伸手去压她抬杯的手,“都醉成什么样了,别喝了……”
  “还能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么?”
  ……很好,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要开始了,她开始问了,喻烟要开始装了。她想,她很快就能跟安老师回家,没想到——
  清吧的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子女人。喻烟满是重影的模糊视线里她渐渐朝自己靠近。
  喻烟迷迷糊糊地看着她走到自己跟前。
  好飒的姐姐……喻烟不禁惊叹。她是来找自己的吗?喻烟瞬间眼眸晶亮,有点儿跃跃欲试的紧张。
  “安女士你好,我叫单凛,是傅韫青傅女士的司机,来接喻小姐回家的。”随即,单凛弯下腰,轻声对喻烟说:“烟烟,该回家了,傅老师她外面等你。”
  第50章 你就那么想被人包养吗?
  她弯着腰柔声细语,但并不是在征求喻烟的意见,还不等喻烟反应过来有所表态,她便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带她往外走。
  很显然,这是受到了某项十分严肃的,不容置喙的指令。
  “诶?什么?”
  “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谁、谁在外面等我?”
  喻烟很懵,傻乎乎被她搀扶着走,安邱起身阻止,却遭到了单凛的无视,这位自称司机的女人耐心同她重复:“傅老师,傅姐姐,她在外面等你。”
  这位司机小姐显然很早就认知喻烟,知道喻小姐的性情和她与傅老师彼此之间亲昵的称呼,特意用上了“傅姐姐”,确实是想把人哄出去。
  同时,她十分为喻小姐捏一把汗。
  傅姐姐……傅韫青?!
  反应过来的喻烟睁大眼睛,开始挣扎,“我不要去!我不要!”
  她试图把自己从单凛手里挣脱出来,但她手臂上全是肌肉,力气大得出奇,喻烟在她手里完全像一直被圈住双手的猫,大喊大叫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
  傅韫青的司机?傅韫青在外面?喻烟浆糊一般乱糟糟的脑子压根分析不出来这意味着多恐怖的事实。
  “傅韫青不是不理我吗?!她来找我做什么!”被掐住了后脖颈,喻烟依然趾高气昂地问。
  单凛低声说:“她是来接您回家的。”
  “她搞错了!”当真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喻烟居然一本正经地和单凛解释起了事情的原委:“我没有要她来接我,我要跟安老师回家的,你去告诉她,她搞错了,她弄错了!”
  “您别……”一手扶着她,一手正推着酒馆厚重的玻璃门,单凛表情一僵,刚想叫她不要说这种话,玻璃门已经被推开了。
  一股刺骨寒风袭来,喻烟被冻得一哆嗦,酒都醒了几分,一抬眼,对上门前傅韫青那双比寒风还更刺骨的双眼。
  她眼神冰冷得像没有情绪,眼眶却泛红着红,让她的双眼看起来蕴着一股恨意。
  喻烟愣住。
  “傅……”
  “把她带回车里。”傅韫青视线挪开,望向她们身后跟上来的女人。
  “你们做什么?”安邱追上了开,急切而厉声质问。
  傅韫青眼神漠然,勾了勾唇角,轻声说:“很感谢安小姐的照顾,我是来接她回家的。”
  喻烟被单凛塞进了路边停着的黑色商务车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安邱对喻烟做过背调,知道她有一位傅性的前妻,傅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孙,确实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但都已经离婚了,已经不是家人,傅韫青有什么资格说带她回家?
  “你呢?”傅韫青反问:“和她认识几天?是她的谁?又要带她去哪里?”
  仔细看,清瘦的女人面容疲倦,黑眼圈很重,在风中发丝凌乱,更显得憔悴。但她由内散发出一股强大,她平静地向安邱陈述,声音很轻薄,明明表情冷漠,但对喻烟展现出的自然得仿佛存在于骨血般的庇护,威慑得让人不敢冒犯。
  “她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她对她说。
  因为这股无可比拟的天然的感觉和理所应当的所有权,安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守着喻烟不放。
  车内,喻烟被安置在座位上,单凛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并锁了车门,一阵眩晕后睁开眼睛的喻烟怀疑自己被绑架了,既惊讶又害怕,僵坐在座椅上,全身冰凉手脚冒汗大气不敢喘一口,绞尽脑汁该如何自救。
  直到车门再次被打开。
  在寒风中站了五分钟的女人坐进来,带来满车厢凛冽的气息和残存的烟味。喻烟看着她,傅韫青同样侧目看她。
  “你……”她难受得蹙眉。
  “你要干嘛?”终于认出眼前的人是傅韫青,被绑架的危机感顷刻间减弱不少,“你要带我去哪里???”
  傅韫青不回答,就像什么也没听见,眼神深邃得有些空洞。
  “开车。”
  单凛听从她的指令将车子启动,喻烟觉得自己受到了无视,“我要下车!”
  基于知道傅韫青这个人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基于对傅韫青的恼怒,她开始变得胆大包天,“你放我下去,傅韫青,你凭什么带我走?”
  发酒疯的人不知道危险,她解开安全带,试图去开车门,傅韫青皱眉,拽她:“把安全带系好!”
  喻烟不干,闹道:“你凭什么锁着我?快放我下去!”
  她还耍起了小聪明:“我想吐,我要吐你车上了!”
  傅韫青怕她是真的难受想吐,这么闹下去也不安全,让单凛停车,哪知道喻烟推开车门就往外跑。
  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在地上。她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傅韫青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当即一个巴掌扇在了她屁股上,“啪”地一声:“你想做什么?”
  傅韫青这一巴掌不轻,麻麻的痛感从屁股上传来,喻烟愣住,“你……”
  她居然打她屁股?她凭什么打她屁股?
  “你放开我!你绑架我,我要报警……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你什么意思……”喻烟羞愤至极,想把傅韫青给甩开。
  “坏了你的好事?”女人拽着她,质问:“我坏了你什么好事?”
  她语气太冷,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和刺耳的讽刺意,喻烟那不服输的叛逆心理在酒精的作用下无限放大,她一点也不喜欢傅韫青冷冰冰的样子,和她对峙着,破罐破摔道:“我就是想被她包养又怎么样,她又温柔又有钱,才不像你……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打我?我不想跟你走,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她……”
  此话一出,一旁守着的单凛和傅韫青都愣住了。
  傅韫青瞳孔一颤,一颗心骤然坠到深不见底的谷底,喻烟浑然不觉,还在她的坏话,说傅韫青很凶,说傅韫青讨厌,还说傅韫青绑架她,闹到她自己都快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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