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将知花裕树放到桌子上之前,琴酒又停住动作,哑着嗓音哄他。
  “把我的外套脱下来。”
  知花裕树在犹豫,琴酒没有催他,男人的手稳稳托着他的身体。
  浅灰色的眼睛抬了抬,知花裕树对上琴酒的目光,恍惚竟从素来冷淡阴鸷的绿眼睛里看到一丝带了温度的光闪动,知花裕树感觉自己浑身的皮肤都被看得烫了。
  “你别看我。”他小声说。
  琴酒显然不会听,知花裕树只好自己别开目光。
  但他并没有为此生气,因为能够感觉到。
  黑好喜欢好喜欢他。
  知花裕树默默在心里为当初骂黑是变态道歉,但客观来说,被他踹断肋骨却觉得爽真的有点变态。
  只是作为多年的朋友,知花裕树觉得自己对黑的容忍度应该更高一点。变态就变态点吧,至少黑不会伤害他。
  知花裕树相信这一点,黑的伯莱塔宁肯对准自己,也不会对着他。
  琴酒托他的手很稳,知花裕树就用这个姿势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灰色薄毛衣,被紧实的肌肉撑出弧度。
  知花裕树偷偷瞟了几眼。
  看起来黑就算受伤,也有在坚持锻炼身体,很好。
  琴酒单手抱着知花裕树,另一只手把衣服铺在桌子上,这才把知花裕树放上去。
  价值不菲的大衣材质柔软,还带着男人热乎乎的体温,知花裕树把手撑上去也没觉得凉,很舒服。
  但糟糕的是,这面墙的后面就是波本和苏格兰在的房间。
  他已经出来了有段时间了,知花裕树摸不准波本和苏格兰现在是在外面找他,还是在房间里聊天。
  仿佛为了回答他的疑问,手机铃声响了。
  琴酒从他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嗤笑,屏幕上显示着波本的名字,直接挂断。随后又很快响起来,这次是圆光树的名字,琴酒又想直接挂断,但一双手伸到了面前。
  “给我。”
  琴酒抬眸,看出知花裕树有点生气了。
  刚刚被他按着亲都没生气,现在因为他挂别人电话生气,琴酒也生出些恼怒。
  但他还是把手机扔回给他,知花裕树接住,接通电话。
  “光……我没事,枪杀事件吗?”知花裕树听电话里苏格兰说楼下发生了枪杀案,瞥了琴酒一眼,猜测这就是琴酒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出门吃饭正赶上黑的任务现场,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
  “我真的没事,刚刚遇到了点事情先离开了,抱歉,应该先和你们说一声的……”
  在哄琴酒离开和骗波本、苏格兰离开之间,知花裕树觉得还是后者实现的可能性更大,他一边在心里为欺骗朋友道歉,一边忐忑不安地撒谎。
  无论如何,不能让琴酒和苏格兰正面碰上。
  黑暗里,知花裕树的注意力专注在手机通话上,一只手按着铺了衣物的桌子撑住身体,两条腿顺着桌沿垂落。
  琴酒盯了他一会儿,实在无法再忍受知花裕树在他面前对别人温声软语,哪怕只是一通电话。
  他做出行动。
  于是知花裕树在电话里的声音变了调。
  苏格兰马上警觉:“怎么了,小树?”
  知花裕树瞪大了眼睛,看着琴酒脱掉了他的鞋,将他两条腿架在了自己肩膀上。
  “没、没事。”
  保持着这个姿势,他低头隔着布料吻他。银色长发落到他指间,柔软而冰凉。
  落地窗的窗帘拉着,黑暗放大了感触。知花裕树空不出手去按他的脑袋制止他,只能在一片黑暗里感受隔靴搔痒的吻。
  苏格兰还在电话里温柔地问他:“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真、真的没事!你们好好聊,我先回家了,下次再见!”
  知花裕树快速挂了电话,终于被琴酒逼得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肩膀处,“你干什么?!”
  琴酒这下反倒低笑了声,把他的手机远远地扔到一边,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嘴唇,目光紧紧锁定着他。
  “在让你爽。”
  他不清楚知花裕树刚刚自顾自在忍什么,这种事当然要两个人都能爽,不然他为什么等这么多年都不下手,难道在知花裕树看来,他是那种只顾自己爽的男人吗?
  那他今天可要好好纠正他一下。
  说好的教训,一点也别想逃。
  他暗示性地按了按知花裕树微鼓的肚子,
  “在你开口求我前,我不会进去的。”
  第84章
  餐厅的包间为了情人节特意装饰过,墙上挂着玫瑰花篮,桌上点着蜡烛,玫瑰色的桌布和精致的餐盘被烛光映照着,摇曳出如水波般晃动的光影。
  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有五分钟一句话也没说。
  安室透专注地吃饭,在对面的男人刚张嘴冒出一声“安室先生”时,淡淡道:“吃饭的时候请不要随便说话。”
  诸伏景光:“……嗯。”
  反复被幼驯染针对的感觉确实很新鲜。
  和降谷零共处一室,诸伏景光永远也不会觉得尴尬。他乖乖闭上嘴,也安静地吃饭。刚刚只顾着看知花裕树吃饭,他确实也没吃几口,稍微有点饿了。一滴汤汁溅在了唇角。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目光掠过对方的身体,继而抽了张餐纸递过去。正要伸手自己抽纸的诸伏景光一顿,墨镜后目光莫名,他淡淡笑了下,说了声“谢谢”,接过餐巾纸。
  安室透瞥过他的手指,也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客气,我一向乐于助人。”
  安室透做出判断。
  手臂肌肉和胸肌非常发达,右手食指、中指、小指的第一指节都有明显的茧。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或许能练出这样的肌肉,但不会形成这样的茧。
  狙击手?
  莱蒙物色的组织新人?
  因为知花裕树那种性格,安室透时常会忘记他也是组织的人,而且很是忠心。组织近两年都没再出现新的代号成员,他会物色新人也说得过去。
  还是说……
  安室透又暗暗瞥了男人一眼。
  不,不可能。就算脸能让贝尔摩德帮忙易容,声音也不对。而且如果真的是hiro,花都特意带他来见他了,hiro没必要现在还对他隐瞒身份。
  自己大概是太想念hiro了。
  他有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将来真的见到hiro,他该怎么告诉幼驯染自己也对他的心上人动心了……
  其实幼驯染喜欢上同一个人,也很合理吧?
  hiro应、应该能理解的。
  十分钟过去了,知花裕树还是没回来。
  安室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花可能是迷路了,我出去找找他,圆先生你慢慢吃。”
  诸伏景光马上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
  腿长在别人身上,安室透也不可能把人按回去。
  穿过走廊,走向大厅的路上,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圆先生和花似乎很熟悉?”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问。
  诸伏景光虽然不会真的和幼驯染生气,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他是谁的幼驯染,但反复被针对也让他起了些和幼驯染对着干的心思。
  他笑了下,“嗯,我正在努力追求他。”
  金发男人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依然挂着笑,"是吗?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在哪里,去问前台也说没见他出来,不过餐厅走廊深处有扇消防门,消防门后是楼梯间,如果是从那里离开,前台确实不会注意到。
  诸伏景光站在落地窗前,发现楼下来了几辆警车。他微微蹙眉,看向和前台沟通的幼驯染,“安室先生,你来看。”
  安室透和前台道了谢,走过来,也看到楼下的警车,如出一辙地皱眉,“发生案件了?”
  知花裕树不会被牵扯进案子里了吧?
  案件发生在第9层,同样是一家餐厅。安室透远远地看到来调查案件的搜查一课警察是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后者对视线很敏感,回头即将看到他的时候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挡了下,结果换来安室透饱含警惕性的一瞥。
  不想给幼驯染增加不必要的压力,诸伏景光动用精湛的演技做出茫然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找到小花了?”
  安室透警告:“别叫他小花。”
  松田阵平没发现那个如有实质的目光来源,扭回头继续和伊达航一起听服务生讲发现尸体的经过。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起退到了无人的走廊上。
  安室透:“我和花打电话试试看。”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是因为知花裕树不太喜欢用电话,他更喜欢信息那种文字型的沟通形式,电话这种即时通信似乎会给他带来些许压力。
  大概是因为打电话的话,他卡壳的时候就没办法切换页面去搜索应对的话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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